第446章景閑隨稱帝
景閑隨很快便進了宮,第一件事便是去淳妃宮中看望蔣小魚,看着她背對着自己躺在床上,他袖下的手一點點收緊,最終沒有走上前去,只默默凝望着她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淳妃對他道:“主子,主母一直精神懨懨,東西也不怎麼吃,整日悶在房裏,這麼下去只怕不行。”
景閑隨紫眸光華流轉,依稀帶着幾分無奈和疼惜,“只要等到封后大典忠義王離開,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如果他知道讓她流掉腹中的孩子會讓她這般憎惡自己,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淳妃望了一眼緊閉着的房門,“主子,屬下在想忠義王不除遲早是一個麻煩事,想來忠義王此番來大燕,大邑皇上應是不知情的,不如修書一封給大邑皇上,一個堂堂王爺假死秘密潛入大燕京城,說沒有異心只怕鬼都不信。”
景閑隨凝眉沉吟了一會兒,“你說的這個本殿這幾日一直在斟酌,既然你也提了此事,那本殿這便去安排,此次只要大邑皇上動了殺意,即便不能成功除掉忠義王,只怕是他這王爺的爵位也會被撤了。”
傍晚時分,有琴音飄入耳中,琴音悅耳,彷彿可以讓煩躁的心得到安寧。
蔣小魚記得房間裏好像也放着一架古箏。正好琴音止歇,她便掀了被子將古箏抱到了床上。手指輕輕撥着琴弦,那些毫無章法的琴音飄入耳中時,依稀有什麼撥開記憶之中的濃霧,好像以前她也曾這樣以琴解氣。
她淺淺勾唇,一遍遍隨意撥着,攪的外邊的宮人腦仁發疼,大家見她並不曾出寢殿,便想着先退避的遠一些,等她彈的煩了,也就不彈了。
蔣小魚聽到外邊紛雜的腳步聲,眼睛轉了轉,繼續撥着琴弦。
時間宛若流水,一點點流逝。
景閑隨忙完正事,重又來到廊下,聽着這雜亂的隱約帶着怒氣的琴音,緩緩走入寢殿。
蔣小魚聽到腳步聲,抬眼看他一眼,“別人都恨不得能退避的遠一些,你倒是還進來了。”
譏諷的話語飄入耳中,景閑隨心裏酸澀無比,他淡淡一笑,“這是這幾日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見她彷彿沒有聽到般,他彎唇沖她溫煦一笑,“只要是你彈的,就是這世上最動聽的旋律。”
蔣小魚輕嗔一笑,下一瞬毫不猶豫的舉起古箏直接摔到地上,琴弦崩裂,發出“嗡嗡”的嗡鳴聲。
景閑隨難以置信的凝着地上摔成了兩截的古箏,“珍珍,你為何要如此?難道我一時鬼迷心竅所作的錯事你就不肯給我一點兒補救的機會嗎?”
蔣小魚嘴角溢出薄涼的淺笑,一聲不吭的掀了被子躺下,景閑隨嘆息一聲,“不管你怎樣做,你註定是我的皇后,我要你母儀天下,為我生兒育女,就算你現在會恨我,可總比你對我沒有一絲感覺要好太多,愛至深便是恨。”
蔣小魚怔了怔,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景閑隨眉頭緊蹙,即便這樣說了,她都不肯跟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她的心裏該是有多麼厭惡自己!
神色哀傷的離開寢殿,得知她還沒有用晚膳,他命人將各種可口美食陸續送到她的寢殿,可是她就彷彿入定般,一動不動。
景閑隨親自端着一碗蓮子羹,在嘴邊吹涼,送到她嘴邊,她卻一把揮開,蓮子羹灑在景閑隨手上,頓時起了一層燎泡。
“太子殿下——”宮人們頓時慌了手腳,就要出去傳御醫的時候,景閑隨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景閑隨深吸了口氣,“珍珍,我知道你在與我對峙,你性子向來執拗,可是這一次我不會再寵着你,順着你了,或許餓的久了,不用我逼你,你就會開口吃飯。”
蔣小魚厭惡的用被子蒙住了頭。
景閑隨袖下的手緊攥了一下,朗聲對外邊的一眾宮人道:“明日起不必再送膳食進來,每日只送一壺水!”
宮人們紛紛難以置信的對視一眼,連淳妃都對這位尊重有加,看太子的樣子似乎也十分寶貝,怎麼就會下這樣的命令,不過他們管不了這麼多,只得遵命。
果然第二日再沒有可口的膳食送入寢殿,蔣小魚此時只一心想着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穿回去,所以對於宮人是否送膳食進來,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這一日便是景閑隨登基為帝的日子,一併還有封后大典。
一早景閑隨便身穿明黃色龍袍,珍珍一襲鳳服加身,接受百官朝賀,整個大燕皇宮一片喜氣。
朝賀之後,帝后二人便坐上御駕出宮走上街頭,百姓人頭攢動,口中大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瑞寅與曾黎、茨坦三人隱在人群之中,看到坐在景閑隨身邊的珍珍一臉幸福時,茨坦幾次想要衝上去攔下御駕,曾黎對茨坦道:“茨坦,冷靜一點兒,你好好看看那人是不是王妃!”
茨坦眸子微眯,仔細端量着珍珍,“那不是王妃,可真正的王妃被藏到了哪裏?”
蘇瑞寅一直沉默不語,今日來街頭觀禮,他也只是為了確定心中的一個猜測,如果當初真的是景閑隨擄走了小魚兒,那麼今日的李婉珍有沒有可能就只是景閑隨為了阻止他繼續尋找小魚兒而設下的迷陣?
其實真正的皇后應是小魚兒才對!
一旦李婉珍封后入住皇宮,那麼真正的小魚兒有沒有可能也住在宮中,他眯了下眸子,只不知景閑隨是如何掩下小魚兒的體香的,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小棉襖,他嘆息一聲,如果小棉襖能夠醒過來,那事情就好辦許多。
就在這時候,蘇瑞寅只覺得小棉襖似乎動了一下,下一瞬,當他仔細看去時,果然小棉襖睜開了緊閉着的眼睛。
小棉襖只覺得非常吵,“咻咻!好吵。”
蘇瑞寅心中湧上一股狂喜,對曾黎二人道:“速速回民居。”
三人藉著人群的掩護,回到民居后,蘇瑞寅急不可耐的問小棉襖:“小棉襖,快去看看你娘親現在在哪兒?”
小棉襖點了點頭,閃入空間,點開地圖,“咻咻!娘親在宮裏。”
曾黎冷笑一聲,“景閑隨還真是頗費心機,竟然將王妃藏在了宮中。”
茨坦狐疑的看着小棉襖,“那你說今天景閑隨身邊的那個是不是王妃?”
小棉襖不屑的扇動了兩下翅膀,“咻咻!有沒有搞錯,那怎麼可能會是娘親啊,娘親身上的香氣可不是這樣的。”
茨坦沉吟了一會兒,“可是若冰的嗅覺向來靈敏……”
小棉襖不悅的飛起抓爛了茨坦的頭髮,“咻咻!若冰不是靈寵,它怎麼可能找到娘親。”
茨坦護着腦袋,“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別再抓了。”
蘇瑞寅按了按發脹的眉角,“既然你娘親在宮裏,那麼你現在能飛到宮中嗎?”
小棉襖點了點頭,“咻咻!寶寶現在已經是八階靈寵了,完全沒有問題。”
蘇瑞寅點頭,“所以說之前你突然陷入昏迷狀態就是因為飢餓值低於100?”
小棉襖眨了眨如豆的小眼睛,“咻咻!爹爹竟然這麼關心寶寶,寶寶心裏美美的。”
蘇瑞寅淡淡一笑,“先別跟你娘親說我,你先讓你娘親喜歡上你,知道了嗎?”
小棉襖歪了歪頭,有些不明白蘇瑞寅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看着小棉襖飛向皇宮,茨坦一臉憂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把王妃救出來。”
蘇瑞寅嘴角半勾,“只要小棉襖能夠找到她到底在哪兒,一定可以救出來。”
帝后遊行結束后,帝后回宮,珍珍被安排在皇后的鳳儀宮,可是景閑隨只是待了一會兒,便去了御書房。
珍珍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知道自己以後都將只是別人的影子,只有在白天的時候能夠看到他,也許等到那個女人真的愛上了皇上,那麼她連當影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棉襖飛到了蔣小魚的寢殿,“咻咻!娘親,寶寶來了。”
蔣小魚掀了掀眼皮,只見一隻通體翠黃的鳥兒正在輕輕啄着她的手,可是連續兩天沒有進食,她的身體異常虛弱,嘴唇翕張了兩下,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小棉襖登時便急了,“咻咻!娘親你怎麼了?”
感受到她氣息微弱,小棉襖立即喚出小白狐,嘰里呱啦一頓,小白狐便咬破了指尖,將血滴在蔣小魚嘴裏。
小棉襖異常憤怒,都是這個紫眸男人!“咻咻!娘親,寶寶保護娘親,寶寶替娘親報仇!”
快速的飛到寢殿外,很快天空突然間一片黑沉,宮人們以為陰天了,怎料抬頭望去竟然是成群結隊的鳥雀,鳥兒飛過,地上落了一層鳥屎。
宮人們紛紛側目,有人甚至覺得是因為老皇上尚未駕崩,新皇便着急登基為帝遭了天譴,一時之間宮中人心惶惶。
景閑隨聞聽此事,臉色異常黑沉,這種場景他如何不記得,在行宮時,笨女人便是利用她的那隻鳥惡整了胡大娘,他陰冷的一笑,命人在空中架起捕鳥網,很快鳥兒便被網攔住,小棉襖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趕緊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沒有被網捕住的鳥兒便開始向宮人們俯衝下去,很快宮人們頭上便被啄出了血,整個皇宮鬧哄哄的一片。
小棉襖撲扇着翅膀,在一臉怒氣的景閑隨的頭上盤旋一圈后飛回了蔣小魚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