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救人
似是沒有看到李掌柜的擔憂，李念瓷繼續開口，問出了她從進屋來就有的疑問。
“李掌柜，我們醫館裏的大夫是出診去了嗎？”
一個醫館，沒有大夫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從她進門來就一直沒有看到大夫的影子。如果是大夫去解決一些“個人問題”的話，現在也該回來了。但是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除了去出診了，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醫館裏真的沒有大夫。
李掌柜再次的面露為難之色，以前醫館雖然病人少，但是醫館裏還是有坐診的大夫的，可是後來……李逸成跟那個大夫吵了一架，大夫就不幹了……
“小姐……我們醫館現在沒有大夫，只是偶爾可以找到大夫來坐診……”李掌柜為難的開口，擔心這個消息會讓李念瓷受不了。
一個醫館卻沒有大夫，這就跟飯館裏沒有吃的一樣，說出去不得把人笑死嗎。只是，如果這聽到的人是這個醫館的老闆，那就不會笑死了，而是會氣死。
不過，令李掌柜意外的是，李念瓷的反應卻沒有那麼強烈，她點了點頭，像是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一般，只是隨即說出口的話，卻讓他嚇了一跳。
“那我來坐診好了。”李念瓷隨口的說道，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麼飯一樣隨意。
只是，這個朝代雖說沒有說女人只能相夫教子，也是有女人做生意的，但是，女大夫卻是幾乎沒有的。而且，李念瓷會醫術嗎？
雖然李掌柜對李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李家的醫術已經從李念瓷爺爺那一代走了下坡路了。而李念瓷膽小怕事不學無術的名號，李掌柜也有所耳聞。這樣的一個小姐突然成了自己的東家，而且還跟自己說要來醫館坐診，這讓他如何接受的了。
李掌柜正想着如何勸說李念瓷，讓她收回這個想法。畢竟治病救人不是隨便的事情，要是讓李念瓷這麼一個門外漢來坐診的話，李掌柜情願醫館裏像現在一樣沒有大夫。
就在李掌柜還在思考如何開口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您別嚇小蘭啊。”
聽到聲音李念瓷面色一凜，她快步的跑了出去，看到在距離自家醫館門口不遠的地方一個女子正跪坐在地上，懷裏還抱着另一個女子。
被抱在懷裏的女子臉色蒼白，正在不斷的咳嗽，她表情痛苦的摁着胸口，努力的喘息着。
而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李念瓷也已經發現這兩個女子的穿戴都不是尋常人家可以穿的，那個婦人身上的衣服可是流雲緞子，而且那個丫頭的衣料也不差。連侍女的衣料都如此之好，這個夫人一定是非富即貴。
本來遇到這種情況李念瓷就不會坐視不理，如今知道對方身份地位不凡，她自然會把這件事情好好的管到底。
“去準備薄荷草，然後拿擔架過來。”李念瓷對着身後跟過來的掌柜的開口說道。
然後走到了那對主僕身邊，開口道：“把她的身體放平，你這樣抱着她會讓她更難受。我是大夫。”
侍女小蘭聞言一愣，看着自己眼前站着一個長相秀美的女子，戒心不由得降低了。隨即看着她身後的藥鋪，本來驚慌失措的小蘭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順從的把夫人的身子放平在地上。
“小姐，薄荷草！”李掌柜把手裏的要遞給了李念瓷，神色中滿是焦急。
李念瓷立刻把薄荷草放到了夫人的鼻子前面，輕聲的安撫着，開口道：“吸氣，盡量平穩的呼吸。”
薄荷的清涼讓夫人舒服了一些，她儘力的按照李念瓷的話來做，漸漸的，呼吸也開始趨於平穩。
“把她抬到店裏去。”看着夫人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痛苦，而李掌柜跟葯童也抬了擔架出來，李念瓷立刻對着他們吩咐道。
李掌柜猶豫了一下，他看得出來這個夫人的癥狀像是哮喘，雖然李念瓷當機立斷的吩咐他拿出薄荷草來給這個夫人平復呼吸，讓他相信了李念瓷對醫術並非是一竅不通，但是，李掌柜也確實不清楚李念瓷對醫術到底懂得多少。
哮喘這種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而且也不知道這一次的發作到底是什麼程度。很可能因為這一次發病就會一命嗚呼。
在這個時候把這樣一個病人抬進自家醫館，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李掌柜，請相信我！”李念瓷看出了李掌柜的猶豫，她沒有居高臨下的用老闆的身份來命令李掌柜把這位夫人抬進去，而是希望得到李掌柜的肯定。
因為，李念瓷看得出來，李掌柜之所以猶豫是處於對自己的擔心，李掌柜如此的盡心儘力，她自然也會給他尊重。
不知為何，李掌柜看着李念瓷那堅定的眼眸，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這個小姐從出現到現在帶給他了太多的不可思議，這讓他不由得想要去相信，李家的醫術有了再次恢復輝煌的可能性。
“抬起來，小心點！”李掌柜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的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了自己的選擇。
他招呼着身後的葯童，將夫人小心翼翼的抬上了擔架，然後直接將她抬進了內室的診療間。既然要相信，那就一定要為小姐爭取時間。在病發的時候及時處理，這樣搶救回來的機會就會大很多，這一點李掌柜非常的清楚。
李念瓷的嘴角微微揚起，跟隨李掌柜快步的走進了診療間。
夫人雖然已經呼吸趨於平穩，但是仍舊面色蒼白，眉頭緊蹙。
“準備燭台。”李念瓷朝着青兒開口，青兒會意，立刻轉身去找，而李掌柜則把已經點好的燭台遞給了青兒。
李念瓷微微一笑，把放在袖口裏的針筒拿了出來。這些日子裏李念瓷在替李成清治療外傷的時候趁機尋了一套趁手的銀針，一直都隨身攜帶着，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
“李掌柜，你們兩個先迴避一下吧。”李念瓷開口，這個夫人身份不凡，一會要針灸一定會暴露部分肌膚，李掌柜跟葯童在這裏是不合適的。
李掌柜聞言沒有猶豫，立刻跟葯童出了門，而小蘭則是感激的看了李念瓷一眼，心中也默默地把她的這個舉動給記下來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李念瓷還能顧及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