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幫我辦件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笙漸漸安靜下來,身子抵着床頭,渾身軟綿綿的,彷彿力氣都被耗盡了一般。
席南城的身子微動,床發出了微小的動作。
而顧笙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身子硬是往裏縮了縮,更加抱緊了自己,指尖泛白,指甲陷入了手臂里,而她卻渾然不覺。
男人的身子僵硬,眼神陰晦不明,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暗啞卻有着十足的存在感,令人不容忽視,“我不碰你,你乖乖睡覺。”
差不多有一分鐘之久,顧笙似是才消化了他的意思,像是放慢動作般,微挪動了下身子,就這麼躺在了一角,全身蜷縮着。
猶如一個被丟棄的小貓,獨自一人舔舐着傷口。
“……”
男人的雙眸像是充血一般,逐漸變得腥紅,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心口那處,像是活生生被切開一樣。
席南城一把扯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下床,腳步一轉,朝着門外走去。
“砰——”
直到輕微的關門聲傳入耳邊,顧笙的耳朵微微動了動,被子下的她,動了動身子,更加抱緊了自己。
冷……像掉入冰窖般的冷侵襲着她。
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討厭……
如果……如果他知道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不……不能讓他知道……不能……
而出了房門的席南城,則直接走到了書房裏。
途中,撥通了一則通話。
“幫我辦件事……”
“……”
這一夜,註定是無眠之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兒就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安靜得彷彿毫無生息一般。
席南城帶着一身清冷走了進房,腳步特意放輕了些,直到感覺身上的溫度回暖了些,才躺上了床,朝着顧笙的顧笙挪去,而並沒有直接碰到她的身體,只一個掌心間的距離,顧笙只要稍稍一動,就能觸碰到的距離。
而偏生,兩人就着這麼個距離,‘睡’了一整晚。
毫無時間觀念的顧笙,不知今夕是何夕。
太陽悄悄升起來,照耀着整個大地,而顧笙還是蜷縮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是陷入了深睡般。
一旁的男人就這麼直直地盯着她的後腦勺,眼底有着一整夜未眠而留下的血絲,看上去有些駭人。
而門外,是一直在徘徊着,時不時地望一眼時間的李叔。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少爺“賴床”。
現在已然是上午十點半,可房間裏的兩人似乎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而Lina的車子就停在外面。
咽了咽口水,李叔還是鼓氣勇氣輕敲了敲門,恭敬地說道,“少爺,公主已經到了。”
“……”
席南城聽到動靜,劍眉微斂,薄唇微抿,眉宇間有着不悅。
而顧笙似是被這一聲驚醒,小幅度地翻動了下身子,眼睛緊閉,堪堪擦過男人的皮膚。
“……”
“……”
兩人的身子同時一僵。
空氣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
久久得不到回復。
李叔僵站在門外,最終還是低嘆了一聲,而後離去。
“起來。”席南城率先下了床,嗓音低啞,帶着也有的磁性,打破了這份沉寂。
顧笙不動聲色地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小手撐着床,坐了起來。
男人一雙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視着她依舊蒼白無血的小臉,眉頭蹙得死死的。
過了一晚,她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而等他們都坐落在餐廳時,李叔禮貌性地問了下,“公主,你需要用餐嗎?”
Lina站在那裏,淡淡地瞄了一眼,湛藍的眼睛閃了閃,看不透在想些什麼,而後開口道,“好。”
“……”
李叔愣了愣,他只是禮貌性地一問,並沒有想到她會答應,只能硬着頭皮招呼着。
顧笙感覺到餐桌上多了一個人,捏着勺匙的小手緊了緊。但臉上始終保持着疏遠而不失禮貌的弧度,聲音清淡,“公主,如果哪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諒解。”
把‘上門是客’這個理,發揮得淋漓盡致。
Lina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視線定在了對面的男人的身上。
一頭利落的短髮,稜角分明的俊臉,五官立體,劍眉深目……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質。簡直就是上帝的完美之作。
她沒有理由不心動,不是嗎?
男人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眉宇間盡顯厭惡。
“……”
聽不到任何動靜的顧笙,此時情緒有些躁動。
腦子裏閃過一萬種可能……
用盡全部力氣,壓制着自己,指尖泛白。
男人修長的手端起了桌面上的牛奶,朝着顧笙的唇邊遞過去,嗓音低沉,深邃的黑眸里,有着不屬於他的寵溺,“喝了。”
顧笙微微一愣,而後放下勺匙,雙手欲握着杯子,可手卻是朝着男人的手覆蓋住,動作猛地一頓,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但一想到對面那雙灼熱的視線,就着這麼個姿勢,喝着牛奶。
顧笙想,她一定是瘋了吧。
Lina手肘抵在餐桌上,撐着腮幫子,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
而席南城垂眸,盯着她那隻白皙的小手眸光如火焰般,忽明忽暗,有着令人看不透的深邃。那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
喝了一半,顧笙便輕輕推開了些,示意自己不要了。
而席南城就着她的杯子,剩下的半杯牛奶被他喝完了。
而此時,餐桌上一片沉寂,更有種上演着一場啞劇的感覺,而Lina就是唯一的觀眾。
‘早餐’進行到一半,席南城忽而站起身,涼涼地瞥了一眼Lina,嗓音薄涼,從薄唇間吐出四個字,“跟我出來。”
“……”
顧笙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似是停止了跳動般,說不清什麼滋味。
“……”
而Lina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視線在男人和顧笙之間來迴流轉,只一秒,而後拉開了椅子,邁着輕盈的步伐,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男人。
顧笙的耳朵微動,直到那腳步聲徹底遠去,臉色越發地死白。
他們離去的方向……是在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