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世界崩塌28
莫羽為她的執着無可奈何，卻只是看着她不肯動作。
他所剩的本源之力沒多少了，若是抽回來她定然抵擋不住九九八的強行寄居，這正是九九八想要的。
二來沒了這些本源之力，她根本承受不住跳躍世界帶來的傷害，那她就真的要一輩子困在這裏了。
他知道她有多想回家，沒錯，家，阿夜喜歡的家。
“阿夜，乖，回家去，我會去找你的。”
莫羽堅定的認為夜凡想要回家，他想的沒錯，她想要回到墨玉和主人身邊。
但如果沒有他，哪裏都不是家了。
可九九八怎麼可能放夜凡離開，他的大業全被夜凡毀了，現在連生命都要因為她消逝。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主人，既然你不願意讓我活，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我依託在你身上十多個世界，加起來有幾百年吧。
這幾百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會不會因為你的衝動就要跟你一起死亡，消失。
你固然被心魔折磨，可心魔是因你執念而起，心魔失控也是因你無法自控。
而我呢，我盡心儘力的幫助主人，努力的學習一切接觸到的知識。
可卻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控制。
那些我不得不用全部力量救你的危機，每一次我都在想。
為什麼我不是獨立的人，妖，魔，哪怕只是個普通活物。
那樣我至少生死由己，付出多少努力就得到多少回報。
哪怕我因為自己的決定死了，那至少也無需後悔。”
所以他現在是不後悔的，他只是不甘。
為什麼他生來就沒有實體，為什麼要依託另一個人而活。
夜凡沉默的聽他控訴，她理解九九八的不甘，理解他的做法，但她還是不能讓他進入她的識海。
而且她答應過會讓墨玉幫他找一個身體的，哪怕沒有墨玉也還有主人。
主人對墨玉的寵愛是整個星海世界都羨慕的。
是他太心急，也是他太貪心。
他羨慕嫉妒墨玉，他想要擁有和墨玉一樣的身體，一個完整的世界。
她的沉默讓九九八明白她的決絕，忽的笑出聲來，紅色光團的身體開始凝聚力量。
“所以哪怕死我也要帶着主人一起。
他想要主人活着，而主人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他就要死了，而主人也該試試生死由別人掌控的滋味！”
紅色的光團迅速擴大，不管不顧的向著夜凡衝過來。
世界意識雖然對夜凡的印象很複雜，但還是發出雷電想要阻止九九八。
但九九八已經瘋了，他固然吞噬不了佔了天時地利的世界意識，但世界意識想要阻止他也不可能。
他的本源之力來自夜凡，來自星海之主，絕不是這樣一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能比的。
夜凡緊緊保住莫羽，調動身上僅有的那點本源之力準備抵抗。
她知道結果的，沒用，瘋了的九九八她抵擋不住。
但沒關係，小羽毛的行為已經告訴了她結果。
她知道九九八沒有騙她，不肯收回本源之力，他會死的。
他心臟的跳動已經越來越輕了，他只是硬撐着，他還在騙她！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一起死在這裏，靈魂都不分開。
耳邊傳來小羽毛溫柔的笑意，輕吻落在她的耳廓，聲音低不可聞，
“好好活着，永遠不要回到墨玉，身邊，我，會吃醋的。”
耳邊的呼吸驟停，莫羽的身體或者說靈魂中飛出一團黑色的物體。
只是那東西周圍都包裹着紫黑色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黑色的光團正面迎上九九八，兩朵光團迅速糾纏在一起。
那黑色的光團並不是為了擊退九九八，他是想用自己包裹他，而且他成功了。
被黑色光團包裹的九九八就像是被硬塞進了罐子的氣，那罐子越來越小，他也因為壓縮而變得狂躁。
“小羽毛不要！”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或者說與敵人同歸於盡更合適。
“小羽毛不要，你快走啊，他殺不了我的，走啊！”
她想去觸碰那團光芒，可九九八狂躁的本源之力讓她根本就無法靠近。
黑色光團越來越小，他要用自己徹底將九九八殺死！
可他會死的，為什麼連死亡都要讓她看兩次，難道他覺得留她一個人下來會更好嘛！
紫色的雙眸慢慢染上紅色，曾經因為生前苦難生出的心魔被小羽毛撫平，可卻因為他的死亡再次生出心魔。
她大概根本學不會什麼叫不強求，什麼叫放下。
傷害她的不忘，對她好的，更不肯放手。
如果拯救世界的代價是他的死亡，那，就一起毀滅好了。
她知道不該這樣想，可她控制不住。
紅色的心魔之氣緩緩從身體中滲透出來。
偏執，哪怕經歷再多世界，刻在靈魂里的偏執也無法改變。
“痴兒，還不停下。”
一隻纖細但帶着力量的手落在她的肩頭，一股力量流入她的身體，將她狂躁的情緒瞬間壓下。
沒錯，瞬間，能瞬間控制她心魔爆發的，只有——主人。
夜凡充愣又驚喜的轉頭，身後女子的容貌熟悉又讓她心安。
而女子身邊還站着一身青衣的男子，正是女子的愛人，兩人一向如此。
“主人，主人你肯見我了，我，我成功了，我的心魔控制住了，徹底控制住了。”
主人說過，她什麼時候控制住心魔什麼時候回去。
她曾經的心魔確實控制住了，可她……滋生了新的心魔。
但這次是她自願的，若是他死了，她寧願心魔失控而瘋魔。
她緩緩放開拉住星海的手，退後兩步，看向已經只剩下半個拳頭大小的光團，笑的決絕，
“不，我的心魔沒有控制住，我答應過他永遠不會回去找墨玉，我寧可，就此瘋魔。”
星海嘆氣，真是個傻子。
不瘋魔不成活，這大概就是夜凡吧。
輕輕對着空中的黑紅光團伸出手，那股夜凡無法靠近的力量在她手裏乖得像只毛絨玩具，順從的落到了她手中。
夜凡的目光也看了過去，想要靠近卻又不敢，就那麼膽怯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