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合作

世界上有兩根槓桿可以驅使人們行動，利益和恐懼。——拿破崙

許琅在沉默了很久之後，看着常琅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想要我做什麼？”

“啪啪啪.......”

聽到許琅這麼問，常琅拍了拍手掌，笑着說道：“許琅不愧是許琅，這是我們最大的秘密，也是你們特情局最近一直在瘋狂刺探想要知道的事情，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的，至於想要你做什麼。”

說到這，常琅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讓你加入我們是不太可能的，我了解你，知道你不會加入我們的，就算你肯加入，我們也不會太放心的，所以我收回之前邀請你加入我們的話，我只想讓你幫我消滅孫家喜他們。”

“呵呵......”

聞聽此言，許琅只說了兩個字，呵呵。

常琅的話給人一種很滑稽，很可笑，很諷刺的感覺，他是誰？常先生，是下一代的常師爺，是犯罪分子，而許琅是誰？是警察，一個罪犯當著一個警察的面，讓一個警察幫助一個罪犯去對付另一個罪犯，很搞笑對嗎？

聽起來是很搞笑，許琅表面呵呵冷笑，心中卻在思考着這件事。

其實，對於許琅來說，不管是常琅所帶領的一方，還是孫家喜所帶領的一方，他們都不是完整的‘常師爺’，他們都是罪犯，然而，想要真正的消滅‘常師爺’組織，就目前來看，單單依靠警方的力量是不夠的，‘常師爺’存在的時間太長了，他們究竟有多少成員，許琅不知道，特情局也不知道，但是，許琅相信，經過八年前的那件事，還有去年孫文耀系列案件之後，‘常師爺’剩下的成員肯定不多了，人數雖然不多，卻也是最難對付的，也是最危險的。

‘常師爺’內部還有警方的卧底嗎？許琅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無法聯繫，另外，CSY成員的出現，讓許琅意識到，依靠正常的手段，恐怕很難完成對‘常師爺’的消滅，需要換取另外一個方式，走正常的道路。

想到這，許琅不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常琅，說實話，他真的很佩服常琅。

為了一個目的，常琅把自己整容成他的樣子，雖然現在科技和醫療技術已經很發達了，可是，整容是需要時間和金錢的，當然，這些東西對於常琅來說肯定不是問題，然而，這個世界上有誰想成為別人的影子呢？又有誰想成為另外一個人呢？常琅的選擇讓人很震驚，也很佩服。

除了整容這件事之外，常琅還有一些事情讓許琅感到意外，比如小月月的事情，儘管許琅不知道小月月在被帶到這裏之後，這兩個多月來，她都經歷了什麼，但是，至少她沒有遭到虐待，許琅的弱點是什麼，就是小月月，常琅完全可以依靠小月月來威脅他，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常琅也完全可以用丁昊穹他們五個人的性命來威脅許琅，然而，他也沒有這麼做，如果常琅真的這麼做了，許琅會不會妥協？會不會答應？

許琅不知道，但是，許琅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他肯定會妥協的。

真正讓許琅感到意外的是，常琅讓許琅對付的人不是警方，而是孫家喜，常琅和孫家喜的矛盾，是內部矛盾，至少是他們組織內部的矛盾，而常琅和警方屬於外部矛盾，按照正常思維，在面對外部矛盾的時候，先一致對外才對，而常琅卻沒有這麼做，他讓許琅這個敵人來化解內部矛盾，準確來說，是依靠許琅來消滅孫家喜，這是一個很大膽，也很瘋狂的舉動，一不小心，整個‘常師爺’組織就土崩瓦解了，而這才是真正讓許琅佩服常琅的地方。

對於常琅的提議，許琅可以拒絕嗎？當然可以，就算許琅拒絕了，常琅也不會損失什麼，但是，許琅會拒絕嗎？他在心中思考了良久，最後得出的答案是他不會拒絕。

從前年年底到現在，差不多兩年過去了，‘常師爺’組織製造了多少案件？很多。

如果常琅沒有撒謊的話，之前許琅他們CSY偵辦的案件，都是孫文耀和孫家喜這兩個人搞出來的，這近兩年的時間裏，孫文耀搞出來的案件對S市，對警方的影響有多大？很大很大，雖然很多案件都已經塵埃落定了，看似這些影響都消除了，但是，還有一些隱性的影響還在，也正是因為如此，‘常師爺’組織要被剿滅那是肯定的，沒有哪個國家允許一個犯罪組織的存在。

“如果我答應，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放了我？讓我回去？”許琅看着常琅問道。

常琅笑着搖搖頭，說道：“放了你？呵呵......許琅，就算我現在放了你，你能回去嗎？估計只要你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你立即就會被逮捕起來，就算你回去了，你能做什麼？CSY刑偵小組已經解散了，S市的警方不會相信你，特情局也不會相信你，當然，還是會有人相信你的，但是，在規章制度面前，他們的相信根本無濟於事，除了在精神上支持你之外，還能做什麼？你回不去，我也不可能讓你回去，一旦我放你回去了，我想你首先做的，肯定不是幫我消滅孫家喜他們，而是會在第一時間想辦法消滅我，救出小月月他們，大家都是聰明人。”

許琅默然，確實，許琅剛才是這麼想的，畢竟，到目前為止，許琅見到‘常師爺’的高層成員，應該就是常琅了，孫家喜是誰？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許琅不知道，如果常琅在這個時候把許琅放回去，許琅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再次來到這裏，剿滅常琅這夥人的。

當然了，常琅說許琅回不去了，這也是事實，許琅現在是A級通緝犯，他只要一出現，被警方逮捕，被調查，被關押起來，這些都是可以想像到的事情，如果許琅想要營救小月月和丁昊穹他們，想要剿滅常琅他們，除了依靠警方和國家的力量之外，他能依靠誰？然而，規矩就是規矩，許琅是警察，而警察做事都必須在規矩之內，許琅的理由可能很充分，然而，他只要回去了，短時間內肯定不可能出來的，而這不是許琅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常琅想要看到的，就這一點兒而言，常琅和許琅算是有了初步的共識。

當然了，造成這個局面的是誰？是常琅。

可以說，常琅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在有些方面，他比孫文耀還要厲害，真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把許琅逼入絕境，讓許琅沒有了選擇，而現在許琅唯一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他跟常琅合作，要麼他就會被一直囚禁在這裏，就目前而言，常琅不會殺了許琅，因為許琅是常琅手裏很重要的一顆棋子，如此一來，許琅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沒有的。

“你想要我做什麼？”許琅問道。

“很簡單，做一個選擇題，五選一。”常琅緩緩地說道。

常琅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但是許琅聽懂了，所謂的選擇題，所謂的五選一，就是讓許琅在丁昊穹他們五個人當中選擇一個人，讓這個人回去，聯繫警方，聯繫特情局，然後常琅和警方配合，一起消滅孫家喜，相對於放許琅回去，不如放CSY的成員回去，他們本來就是執行特情局的秘密任務的，現在被常琅俘虜了，放其中一個人回去，這個人可能也會被調查，但是，只要這個人把許琅的意思帶回去，鄧大佬他們肯定知道怎麼做，也會按照現在的局勢，選擇這麼做的。

在這個前提下，許琅需要選擇，五選一，丁昊穹、樊陽、秦明月、蘇良德、范賢，五個人到底選擇誰呢？

當然，最好的選擇就是選擇丁昊穹，因為他是CSY刑偵小組的副組長，讓他回去取到的作用會更大一些，然而，許琅想了很久，他放棄了這個選擇。

“我選擇樊陽。”許琅說道。

然而，對於許琅的選擇，常琅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既沒有問許琅為什麼這麼選，也沒有問放了樊陽之後，她會怎麼做，只是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需要我做什麼？”許琅問道。

常琅搖搖頭，說道：“你暫時什麼都不用做，既然你選擇跟我合作，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剩餘的四個人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

“真的不會？”

“放心吧，既然我們是盟友，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的，他們已經被單獨關押起來了，不會在受到虐待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許琅又問道。

“這對於你，對於你們警方還有特情局是最有利的，你別無選擇，不是嗎？”常琅看着許琅說道。

許琅沉默了。

常琅沒有在跟許琅說什麼，他起身離開了，而許琅依舊待在這個房間裏。

許琅選擇了樊陽，除了因為她是五個人唯一的女人之外，更重要的是，許琅在試探常琅，還在確定某件事，至於常琅接下來會做什麼，許琅不知道，不過可以預料到，常琅既然提出了這個計劃，那他肯定做好的準備了，既然如此，許琅只能等待了。

晚上，上官瑤再次給許琅送飯。

在吃飯的時候，許琅看着上官瑤問道：“你跟上官雪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如果所有，那就是我們都姓上官。”

“上官雪死了對嗎？”許琅又問道。

“是的。”

“她怎麼死的。”

“被祁向明開槍打死的。”

聞聽此言，許琅吃飯的動作猛地一頓，抬起頭，看向上官瑤。

似乎是知道許琅想要問什麼，上官瑤解釋道：“放心，祁向明沒有背叛你們，他也死了，自殺的。”

“為什麼？”

“他們拿走了一份名單。”

“什麼名單？”

“我們組織的名單。”

“他們失敗了對嗎？”許琅低下頭繼續吃飯，臉上看不出表情。

上官瑤卻搖搖頭，說道：“不，他們成功了，上官雪和祁向明雖然死了，但是，那份名單我們卻沒有找到，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許琅默然。

接下來，許琅沒有再問任何的問題，而上官瑤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下來了。

吃完飯，許琅突然問道：“陳靈萱也是你們組織的人？”

“是的。”

“當初，陳家河村案件......”

不等許琅說完，上官瑤就說道：“是的，那是我們在背後幫助你，如果沒有她，你已經死了不是嗎？”

許琅沉默不語，確實如此，陳家村案件，許琅那次遭遇的危險確實很大，如果沒有陳靈萱的幫助，他等不到大部分的支援就已經死在那個山村裏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她留在我身邊，替你們繼續做事兒呢？”許琅又問道。

“呵呵......”

上官瑤笑了，她看着許琅，審視了很久，才說道：“你會信任她嗎？你們CSY會信任她嗎？”

許琅不說話了，是的，陳靈萱雖然救了許琅，事後，許琅也幫助了陳靈萱，讓她可以在S市生活下去，但是，要說信任她，許琅肯定願意去信任她的，但是，只要陳靈萱表現出一些其他的意圖，比如打探CSY的事情，許琅首先就會懷疑陳靈萱，如此一來，陳靈萱繼續留在許琅身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放心吧，小月月很好，我們不會傷害她的，也不捨得傷害她。”

說完這句話，上官瑤就離開了，房間裏只剩下許琅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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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常琅再次來看許琅了。

“樊陽走了？”許琅問道。

“是的。”

“接下來做什麼？”

“你需要睡一覺。”

“嗯？”

許琅微微一愣，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個針頭，然後，胳膊一麻，接着，他就再次昏迷了。

等許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待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但是，許琅醒過來之後，很快就發現，他已經不在原來的房間裏了，他被轉移了，或者說，常琅他們都轉移了。

【果然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啊！】

許琅坐起身來，靠在床邊，心中感嘆道。

接下來的時間，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天都有人給許琅送飯，但是，送飯的人卻不是上官瑤了，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常琅沒有再出現，上官瑤也沒有再出現，至於這個陌生男人，許琅到現在都不會知道他叫什麼。

許琅的生活在此變得單調乏味起來，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發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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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五號。

侯新懷的辦公室內。

7.1案件和8.16案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上級要求限期破案，然而，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兩起案件至今沒有偵破，對於上級要求破案的日期早已經過去了。

侯新懷着急嗎？他非常的着急，可是，自從8.16案件發生之後，一切都再次變得平靜下來，除了發現上官雪和祁向明的遺體之外，什麼都沒有再發生了。

梁星緯等人在侯新懷他們拿到名單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他們出國了，在離開華夏國之後，這些人的就是消失了，至於他們現在在哪，沒有人知道。

侯新懷的壓力很大，賀永志的壓力也很大，8.16專案組已經連續沒日沒夜的工作了大半個月了，可是，至今還是沒有新的突破，這讓人感到無比的絕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侯局，你應該找艾組長問問，上官雪他們到底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至少給我們透個底啊，不然，我們這樣沒有目的的調查，完全沒有任何作用啊。”賀永志說道。

聽到賀永志這麼說，侯新懷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對於這個問題，侯新懷何嘗不知道呢，他曾經問過艾建波，然而，艾建波直接回了一句：“既然是秘密任務，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們繼續你們的調查就可以了，上官雪他們的事情，不用你們調查。”

就這樣，侯新懷失敗了，而賀永志現在提出這個想法，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他侯新懷也沒有辦法知道。

“‘常師爺’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賀永志又問道。

侯新懷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說實話，自從7.1案件發生之後，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讓他們摸不着頭腦，這很讓人鬱悶。

“咚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侯新懷和賀永志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然後，門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專案組的組員，另一個人就是樊陽。

看到樊陽的那一刻，侯新懷和賀永志先是一愣，隨即大喜，然後就是疑惑和警惕。

“樊陽，你怎麼回來了？”侯新懷下意識的問道。

“我要見艾建波組長。”

樊陽說完這句話，就不在說話了，侯新懷和賀永志對視一眼，然後就撥通了艾建波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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