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吧軌事
翌日，久未疏晴的天空始終帶着陰霾，上午9點。
“霜兒，霜兒，起來吃早餐了，想睡你們吃完再睡。”吳霜奶奶敲了敲門，在外面喊道。
兩人不情願的爬起來，穿戴好衣服，走到大廳，桌子上已經擺好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吳霜奶奶疼愛的輕聲囑咐：“快點刷牙洗漱，不然麵條冷了就不好吃了。”
“呃，那個…我沒牙刷。”張夢思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
吳霜揶揄的說：“不用洗了，反正你的樣子已經很猥瑣，刷不刷都一樣。”
“哼，你以為我像你這麼邋遢啊，杯子呢？我用清水漱口”
兩人吃過麵條，吳霜搶着洗好碗，打掃了下衛生，拉着張夢思：“奶奶，我們出去啦。”
吳霜奶奶從里房伸出腦袋，囑咐道：“中午回來吃飯嗎？路上小心車子，早點回來，奶奶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茄子煲。”
“奶奶，我今晚上不回來了，我在學校宿舍睡了，不久要進行一次考試，我要複習呢。”吳霜有些黯然，但晚上他要去酒吧繼續上班。
“噢，好吧，天冷了，記得多穿着衣服，注意照顧自己，如果學校伙食不好就去飯店吃些有營養的。”吳霜奶奶走過來，把吳霜有些亂的衣領整理好，從口袋拿出一百塊錢，雙手遞給他，淡淡的說道。
吳霜難過的皺着眉頭：“奶奶，您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的，我身上還有錢呢，就不用了，您看！”吳霜從口袋掏出那張從張夢思那借來的一百塊錢，在眼前恍了恍。
吳霜強忍着不舍，但語氣卻裝着愉悅，拉着站一旁傻傻的夢思向下走去：“奶奶，您放心吧，我知道照顧自己的。
倆人離開后，隨意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逛着。
張夢思忽然側過頭：“我聽你跟你奶奶談話，你在讀書？哪個學校的啊？”
“呃，我昨天還是餘杭高中的學生，但是以後不是了。”
“啊？餘杭高中？我也是！呃，你說以後就不是了，怎麼回事？”張夢思詫異道。
吳霜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看老師不順眼，揍了他一頓。”
“啊？你就是那個什麼高一(1)班的那個？那個什麼劉華老師的？哈哈，我是高一(3)班的，你的事老師拿來當反面教材說了。”張夢思嘿嘿直笑：“你真厲害，對老師都敢出手，還有，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奶奶啊？”
“你說這事能告訴她么？拜託你用你膝蓋好好想想。”吳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張夢思燦燦一笑：“嘿嘿，你不是在酒吧工作嗎？”
“晚上閑着無聊，攢點外快。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去哪？”吳霜有些不耐煩他的羅嗦勁，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
“我也不知道，家裏不好回去，在外面轉着先吧，等晚上回學校宿舍睡了。”
“嗯，那我現在先去銀行取錢，你跟我一起去么？”
“Go！”
吳霜兩人在銀行排隊取好錢后，此時以近11點。兩人在外面逛了幾圈，找了個小飯店點好菜。
“吳霜，你是說，你兩個月工資才一千四？不是吧？有沒搞錯！換過家算了！”張夢思拿着筷子敲敲桌，忿忿不平道。
吳霜喝了口飯店裏免費的劣質茶水，咂了咂嘴：“哪那麼容易換的，有這麼多錢已不錯了，反正工作也挺輕鬆的。”
“那你一次性取那麼多幹嘛？”
吳霜顯然還有些氣憤：“劉華那混蛋要我賠一千啊，不然就去我家找我奶奶要了，我有什麼辦法！”
“啊？不是吧？他這是敲詐！昨天下午我還看見他趾高氣揚的在外面閑逛！”張夢思一臉的忿忿不平。
“不說這個，菜上來了，先吃飯，其它事下午再看着辦了。”吳霜無所謂的聳聳肩，顯的不怎麼在乎。
飯店的生意很不錯，來吃午飯的人很多，倆人慢吞吞吃着飯，聊些不着邊際的家常。從話里得知，張夢思的家庭關係不怎麼好，他父母自己開了家私營企業，家境到也富裕，只是平時他父母太忙，沒多餘時間照顧他，一個禮拜有時一家人還難得團聚一起吃頓家常飯，久而久之也造就了張夢思有些孤僻的性格。但倆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一樣的悶搔，對真正的朋友空拋一腹真心無怨悔，對陌生人卻一臉千年難華的寒冰。等到吃完飯，已經下午1點，吳霜想了想，今天是禮拜六，可能劉華那混蛋不在學校，便跟張夢思商量，先回去了酒吧。
下午2點，零點酒吧，此時已經開門營業，酒吧營業時間一般是中午12點至另天早上七點。因為還未到吳霜上班時間，
兩人走進去后找個角落坐下來，點了幾杯蘇打水聽着音樂，空氣中迴旋着一首世界鋼琴名曲：神秘花園。
曲調**跌起而婉轉，又宛若糜糜之音從天外降臨耳邊，好像帶人置身於一處神秘而又美麗異常的花園，優雅的音調讓人如沐春風，宛若欣賞着遍地的花朵綻放，激昂的旋律又彷彿彩蝶飄然在飛舞，又彷彿是一段唯美的愛情，低語的呢喃。
酒吧里眾人都在側耳傾聽，如痴如醉，甚至還有路過的幾位看起來有品味的客人，進來后低聲點了杯酒就找個地方坐着閉目聆聽。
張夢思用手戳了戳吳霜：“喂，這是什麼調調啊？聽起來感覺不錯。”
“我也不知道，等等，我問問。”
“喂，小佳，啥時候音響CD里加了首啥曲子啊？”破壞氣氛的人總是有的，吳霜有些奇怪，以前不都是喜歡放些老調牙的情歌嗎？怎麼忽然的就這麼有品味了？
流暢的音調忽然錯了一個音，中斷了一下才響起，雖然是一個小瑕疵，但空氣中瀰漫的氣氛已經被破壞的亂七八糟。
吳霜再次高聲道：“小佳，這CD哪買的？質量不行，看起來像盜版的，剛中間還斷了一個音，我門外漢都聽的出來！”頓了頓，：“華南路那有家專門賣CD的店子不錯，下次要去那裏買才好！”
張夢思拉了拉吳霜衣角，吳霜頭也沒回：“別扯，雖然這衣服是地攤貨不值幾個錢，但扯壞了得你賠。”
張夢思又扯了扯吳霜衣角，吳霜有些不耐煩看過去：“幹嘛？你是…嗯？你臉部肌肉抽筋了？做什麼？”
張夢思為之氣結，用手指了指另一邊，沒好氣的小聲說：“你自己看。”說完還往旁邊移了個位子，把臉別過去，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吳霜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頭，向張夢思所指的方向大體看過去，頓時嚇一跳。
酒吧大部分客人都對吳霜怒目而視，顯然埋怨他破壞氣氛，吳霜不是近視眼，而且眼尖，忽然瞄到另一邊的角落，一個窈窕的身影坐在一台嶄新的鋼琴前，黑滑柔順的頭髮披肩而下，只留一個側面，從側面看去，這女孩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之色，但也頗有姿顏，纖纖玉手正在黑白琴鍵上歡快的跳動，顯然，剛才宛若天籟之音般的琴聲，就是從此傳來。
暈，吳霜乾笑兩聲，拉起裝做不認識他的張夢思，趕緊換了個座，坐到小佳旁邊。
吳霜低着頭，壓着聲音：“小佳，你怎麼也不提醒。”
喚為小佳的女孩白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說，我都沒來的及說話你就大聲嚷嚷的。”
吳霜尷尬的說：“我這不是不知道嘛，以前都是用CD的，誰知今天來了個現場直播。噢，怎麼回事？”
“聽經理說，這是他一個什麼遠房侄女的，在這邊讀書的，彈的一首好鋼琴，經理叫她禮拜天來這演練。噢，你昨晚跑了，經理知道了，他說，等你來了去一趟他辦公室。”
這時，那女孩終於彈完這首名曲，同時酒吧里依稀的酒客暴起熱烈的掌聲，似乎有些害羞，這女孩直接往吳霜他們這邊走來。
“不是吧？我這麼有魅力？居然還投懷送抱？可惜，我對不是極品美女的不感興趣。”張夢思看見那女孩直接走過來，於是用手彈了彈劉海，搔首弄姿的說道。
吳霜往那女孩看去，小巧的瓜子臉到也精緻，柳眉瓊鼻，眼似卧蠶，唇薄適中，跟美女級別的比起來卻也有點差距，但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寧靜而柔弱的氣質。
女孩走到小佳對面，說到：“佳姐，我要一杯白開水，謝謝。”聲音輕柔宛若低語。
張夢思鼓了鼓腮，沒有絲毫尷尬，右手又在劉海上撥了撥：“原來不是找本帥哥的，嘿嘿。”
吳霜到有些納納的笑了笑，畢竟剛才是自己打擾了氣氛，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忽然抬起手在張夢思頭上敲一下：“你個花痴！嗯，手感不錯，最近敲上癮了。”
張夢思跳了起來：“再敲我跟你沒完，都說敲多了會變笨的，我這麼聰明伶俐英俊瀟洒——”
“風流倜儻，玉樹臨，重生版潘安，現代版柳下惠，是不是？”吳霜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張夢思嘿嘿直笑。
“我還知道，你嘛，正如一枝梨花壓海棠，月上中稍韶華純，齷齪下流人猥瑣，天下誰人不識君！對不？”
“嗯…對…嗯…啊…我靠！”張夢思聽着前面兩句時還得意的點頭咧着嘴笑，等聽到後面才發覺上當時卻由於習慣性，也一個勁的點頭說對。
旁邊的小佳忍不住捧着肚子笑起來，那個文靜的女孩嘴角也有了一絲笑容，坐着比較近聽見他們對話的酒客也忍俊不禁莞爾。
張夢思到不怎麼在乎其他人眼光，惡狠狠瞪了吳霜一眼后，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小佳笑夠后，抹了抹眼角，奇異的看了吳霜一眼：“我怎麼以前那麼久都沒發現你這麼風趣啊，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塊木頭，整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呢。”
吳霜愣了愣，回想一下昨晚到現在自己舉動，似才發覺自己有些不對，但細想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似乎，現在沒那麼壓抑了，不過，好像以前一個月都沒今天一天笑的多。開心？似乎很簡單啊？吳雙眼無神的盯着其他地方，暗暗尋思。
張夢思聽見這個問題后，忽然把耳朵樹起來，準備好好聽聽，但是看見他沒答話，回頭看過去，卻發現吳霜盯着某地方，順着他視線看過去，不由暗自咋舌，嘖嘖，好傢夥，敢說我猥瑣，我看你比我更齷齪下流，跟你比，我，可是很純潔滴啊！看來我還得練幾年！！
小佳隔了幾秒后還不見吳霜回答，看見吳霜的反應也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忽然就不說話了？發什麼呆？順着他視線看去，不由一臉錯愕，這還是那個木頭嗎？老天，他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