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睡得像只小豬豬
半小時后,一碗黑不溜秋的中藥擺在她面前,大老遠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苦藥味。
冷蕪愛皺眉看着。
“這是我找國內最好的中醫給你開的藥方,專門治療失憶症的。”
沈亦城在旁邊背着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冷蕪愛端起碗,還沒碰到嘴,就被那藥味嗆得渾身一顫,她雙手迅速把葯碗放下,“可以不喝嗎?”
她委屈的看着他。
“不行!”
“加點糖可以嗎?”
“會影響藥效。”沈亦城親自端起碗,放到她嘴邊:“別逼我灌你。”
冷蕪愛只好乖乖捧起碗,眼一閉,心一橫,把葯咽了下去。
一碗全進了肚子,苦的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沈亦城在這時拍了一下手,從旁邊走出一男一女,年紀都有點大了。
“這兩位是中醫大學的針灸教授,都是針灸界的權威人物,今天特意請他們過來給你做一下針灸治療。”
在沈亦城的介紹中,這一男一女各自打開了一隻小盒子,亮出裏面一整排細細長長的針灸毫針。
冷蕪愛看到這些閃着寒光的針尖,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她再次可憐巴巴的看向他,“非得做針灸?就不能用西醫的辦法嗎?”
“西醫的辦法是電擊,你要是喜歡,我這就給你安排。”沈亦城陰森森的笑了一下。
冷蕪愛一聽,整個人猶如霜打后的茄子,蔫了下去。
“還……還是做針灸吧。”她怯生生的說。
兩位教授一左一右的圍住她,開始細心的往她頭上扎針。
沈亦城不再旁觀,穿上外套,前往公司處理事務去了。
出乎意料的,針灸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疼,針扎進去后,穴位處有些酸脹感,僅此而已。
冷蕪愛的心情複雜起來,從剛才的對話可以得知,沈亦城早就知道電擊療法也可以治療失憶,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就抓她去電擊,而是安排幾乎無痛的針灸術。
難道,宋媛媛說的話是真的?沈亦城喜歡她?
冷蕪愛手心微微出汗,如果真是如此,她該怎麼拒絕他才好?
她已經在蔣寧身上感受過一次心如死灰的滋味,這輩子都無法再愛上第二個人了。
做完了針灸療程,冷蕪愛感覺腦海里的記憶並沒有什麼波動,做了跟沒做差不多。
教授說一兩次療程是見不到效果的,還要多做幾次,而且那碗中藥,每天都要喝。
聽到後半句話,冷蕪愛倍感絕望。
……
深夜,沈亦城的車子緩緩的駛入車庫。
下班后不巧遇上了一局應酬,愣是拖到了凌晨2點才到家。
他走進客廳,這裏只亮着一盞落地燈,沙發上橫躺着一抹倩影,迫使他停下了腳步。
他安靜的走了過去,只見冷蕪愛沉沉的睡在沙發上,薄紗睡裙下,透出玲瓏有致的腰線,雪白的小腳慵懶的垂在沙發外,一粒粒小腳趾蓋散發著珍珠一般的色澤,令他看的入迷。
她手裏抓着一本敞開的小說,一看就知道是從他書房裏拿的,估計是看書看到一半,忘記回房,結果就在這裏睡著了。
傻丫頭,也不怕着涼。
沈亦城俯身下去,雙手穿入她溫暖的身軀底下,把她橫抱起來。
冷蕪愛對此毫無察覺,紅唇微啟,呼吸均勻。
沈亦城笑了笑,睡得跟小豬一樣,雷打都不醒。
到了樓上,他把她放進床鋪,正要起身離開,領帶卻被她的身體壓住。
沈亦城怕吵醒她,用極輕的力氣扯着領帶,突然間,冷蕪愛抬起雙臂,一下把他脖子緊緊摟住。
沈亦城的臉被她強行壓在胸口,差點被她捂得窒息過去。
“寧哥哥……不要離開我,不要跟我分手,我不想把你讓給別的女人……”
她在夢中囈語着。
沈亦城身體一僵,表情瞬間充滿了殺氣。
寧哥哥?就是上次在醫院看到的那個男人吧。
沈亦城莫名怒火中燒,正想掙脫她的雙手,卻無意看到她臉上滑下一滴眼淚。
沈亦城遲疑了一下,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很痛苦的夢,才會難過的落下淚來?
“寧哥哥,求你不要扔下我……”
冷蕪愛仍陷在夢鄉深處,身體無意識的一轉,雙手仍然摟緊他不放。
沈亦城被迫變成了側躺。
她突然朝他炙熱的鼻息方向壓了過來,溫暖的小嘴像棉花糖一樣黏上了他。
沈亦城霎時動彈不得。
她無比貪婪的向他一遍遍索吻,間隙間又抖摟出幾句“寧哥哥”來。
沈亦城渾身散發著怒火,她竟敢把他當成另一個男人的替代品?!
他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她的腰肢,冷蕪愛有些呼吸不過來,緩慢的睜開雙眼。
暴君的臉映入瞳孔,她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他怎會躺在她的身邊??
冷蕪愛徹底清醒過來,想要逃竄,沈亦城一個翻身,俯視着她。
冷蕪愛驚恐不已,“你!你要幹什麼!”
“好好看清楚我是誰,好好認住我的臉。”沈亦城冷冰冰的說著。
隨即,床墊上傳來痛苦的叫喊……
直到黎明破曉,房內才逐漸恢復寧靜。
冷蕪愛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雪白的床單卷纏着她那嬌瘦的四肢,凌亂的長發披散開來,遮蓋了半張慘白的臉蛋。
身上各處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紅痕,把她襯托出幾分妖魅。
這些痕迹,一部分是被沈亦城吻的,更多的,是被他抓出來的。
她不能理解他為何突然變得那麼暴戾,剛才彷彿沒拿她當人看待。
他像揉紙團一樣將她翻來折去,力氣中寫滿了憤怒。
他到底為什麼生氣?就算他生氣,也不該拿她撒氣吧?
淚水止不住的流下,濕透了耳邊的枕巾。
沈亦城已經回去了他的房裏,冷蕪愛在床單中孤零零的哭泣着,哭到累了才睡過去。
……
她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她醒來時,已是一個全新的夜晚。
她頂着腫成核桃大小的雙眼,一步步走下樓梯,腳步顯得很是虛浮。
來到廚房,她打開了冰箱,本想找點吃的,卻看到隔層中間擺着一隻小碗,正是她每天必須要喝的中藥。
傭人可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來,於是把這碗葯先冷藏了起來。
冷蕪愛把葯碗端出來,顧不得苦不苦,揭開碗口的保鮮膜,直接把冰冷的藥水往喉嚨里灌。
“起碼熱過再喝吧,免得傷胃。”一記充滿磁性的嗓音回蕩在廚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