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路上

所以，“不知道。”董二三如實說，“大概三歲吧。”

陳老頭很無奈的拉過她，各處捏了捏她的關節，又摸摸頭頂，“三歲應該不到....頭頂還沒長實呢...”可關鍵是，“你這孩子，你說你是三十年之後的人，那你該知道自己的身高吧？不算高吧？頂多四尺七寸......你現在身子骨真是太差了，要是不注意，以後你連四尺七寸都長不到了。好好努力吧，爭取突破你以前的身高啊~~~”這老頭還在為剛才那塊糕點小心眼呢！！

沒工夫理會陳老頭的小報復，董二三這回終於開始正視這位自稱赤腳大夫的老人家了。聽聽，都老人家了，不在叫老傢伙或者老頭了，可想這回董二三對他態度的轉變。

這人，真的很有本事啊......這麼一摸，長成之後的身高就摸出了一個大概，董二三第一次對祖國的深遠文化感到深深的驚奇。這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有的文化和本領啊！！可惜，這手本事，以後根本就見不到，就算有，那也是站在神壇不為人知的人物吧。

董二三畢竟是很冷漠的人，稍稍驚奇下之後，就恢復了平靜。進而就想起，她的身高，可不就是讓她很懊惱的一點嘛。

董二三以前的身高，說實話，連四尺七寸都沒有。要說女孩子，身高其實高了矮了的，要是不從就業工作選擇方面來考慮，真的無所謂。反正董二三在工作之前一直就沒在意過。她到是覺得，比起身高，臉蛋也許還重要些...而且個子矮點，親和力就多，求學時，因為身高，她基本上沒做過什麼勞動......

可等她開始工作，打拚她的女魔頭之路以後，才發現身高真是一件很有力的武器。最起碼一點，能加強氣勢啊！！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男人女人，總是用鼻孔藐視董二三，這讓她不爽到了極點。所以那之後，董二三為了要有氣勢，十厘米以下的高跟鞋，她看都不會看一眼。她的鞋櫃裏，除了一兩雙運動鞋拖鞋，就在沒有平底鞋了，一雙比一雙高。就算腳疼的動不了，她都沒穿過平底鞋。因為她受夠了看人鼻孔的日子。

董二三這時真的開始感激讓她補身體的陳老頭了。她是真的想長高的。

大概是女兒剛才的一點變臉，讓董丞的慈父雷達一下就收到了信號，快速的回了神，拍拍女兒，“不怕，爸爸每天都給寶貝牛奶喝，絕對會把寶貝養成一個身材高挑的大美人的！！喝不了咱就洗澡，皮膚好哦~~~”

無視最後一句，董二三點點頭，小聲的對陳老頭說了句，“謝謝。”

陳老頭愣了下，哈哈笑了出來，“還是到醫院測測骨齡吧，那玩意雖然不準，但是總是白紙黑字，有個依據不是，好把你的生辰大概定下來。也不能不知源頭的活着，命會變輕的。我一赤腳大夫，說破嘴皮子，也是沒人信的。”擺擺手，“趕緊走吧，這會太陽正好，不在我這啷噹了。”

董二三心裏又是一凜，重重點點頭，就被海赫格抱起，隨着董丞出了陳家。

醫院在東風城城北盡頭，教區卻在城外西邊，相距挺遠的，還是個大直角。三口子是要坐有軌電車的，車是直達的，交通雖方便，但是很慢。不過這到也方便董二三把車外的風景好好的看了一遍。

看來都挺正常的...董二三看着車外那些很有時代特色穿着的行人，心想，果然之後教區是怪人窩，這城裏的人都正常的很。不過也可以看出，這東風城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十個人里有七個穿的都是皮鞋。當然，是不是真皮就不知道了。不過奇怪的是，這裏沒有出租車。連人力的都沒有。

城裏規劃的很不錯，從一條路口看過去，能看到頭，沒有亂搭亂建的現象，街道也乾淨。娛樂場所不少，少年宮之類的地方也挺多。舊廟牌坊有，毛織廠藥廠也有。經過一個小公園，這麼看過去，冬天了，一片禿枝樹木中，也能看見裏面大片蒼綠的松柏樹。公交車不少，有的車人多，有的就人少。基本上，這裏是個人口密度中等發展很好的城鎮。

董二三去過不少地方，很會觀察城市。所以她也發現了這裏的問題。這裏算是半山地半平原，不靠山，但也不太靠海，按地圖來看，這裏距離海邊，還隔了三四座大型城市。而且似乎既沒有什麼文化遺產景點，也沒有什麼名產礦藏。現在能這麼繁華，多一半是城鎮當權者有本事，搭上了國家大發展的東風。可這不是長久之計，要是不想出點辦法來，以後這裏就會退化，變成一個衰弱又老齡化的城市。

反正她是沒聽說過東風城，不過想着，她也沒見過教區那樣的地方，董二三就有點釋懷了。

董二三觀察的這麼仔細，到不是說她有多大的雄心壯志，想挽救一個城鎮什麼的，而是因為，這裏是她已經安家的地方，更是她以後常住並老死的地方，她不想在四處漂泊了，甚至她以後，一輩子，都不想離開這裏。要是這裏發展不好，對她的生活質量也會有很大影響的。所以她當然希望這裏越來越好了。

可是，想到董丞和海赫格，董二三就拋開了這些念頭，這倆人以後還不知會如何呢。海赫格先不說，董丞可是在帝都有親人的，沒準哪天就離開了。況且，現在住的那個教堂私宅，怎麼感覺怎麼不現實。那房子該是被保護起來的吧？這麼想來，她現在就想在這裏老死，有點考慮過早了。算了，走着瞧吧，董二三已經把自己記憶中的所有聚財辦法，都用字母記下來了。只要有腦子有能力，在哪都能活的好。總之，她是不會離開董丞的。

董家三口坐的電車，站點很多，感覺沒開幾步，就要停一下，讓董二三覺得她還想已經坐了一年似的。三口子原本是總站上的車，開始都是坐着的，結果有董丞和海赫格這兩個愛讓座的，最後就剩董二三一個人坐着了。海赫格怕孩子坐不穩，就讓董丞抱着她坐下，自己站在怹倆前面。

車上人不少，現在的人都熱情，陌生人見面也跟親戚似的，一個笑臉就能招出一堆話。鑒於三口子的好相貌和好心眼，周圍和他們搭話的人太多了。董二三被誇的，一路從洋娃娃變成了小仙女，死的變成仙的了。除了自豪又傻笑的董丞，海赫格和董二三都沒什麼笑臉。

海赫格是不習慣笑，董二三是純粹笑不出來。她有多久沒在這種噪雜的環境待過了，真的好吵，她覺得自己好像暈車了，特別想吐。

本來海赫格對女兒不說不笑的，還覺得有點教育不成功，可忽的發現女兒臉色越來越白，皺了皺眉頭。這時正趕上下車開門，海赫格一把拉着董丞抱着孩子就下了車。

董丞護着女兒，“怎麼了？還沒到呢啊。”

“孩子不舒服了。”

董丞瞪眼，趕緊看看閨女，心裏不停的自責，他怎麼越來越不經心了，“寶貝那裏難受啊？”摸摸額頭，又摸摸脖子後面，沒有發燒啊，稍微鬆了松閨女脖子上的圍巾，“告訴爸爸，哪難受了？爸爸對不起你，總是害你生病....”眼眶又紅了。

董二三無語，張嘴想說他一句，結果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早晨吃的東西，多一半都被吐出來了，可想這一路，董二三有多難受。也可想，她有多能忍。

董丞當然明白這點，心裏的愧疚更多，顧不得身上的穢物，趕緊蹲在，向前傾斜着抱着女兒，讓她吐的舒服點。海赫格已經去找水了。

等一切都打理好，董二三和董丞的臟衣服，已經被海赫格扔進路邊垃圾桶了。他有潔癖。

董二三吐出來，喝了點水，就好多了。瞥了眼被扔掉的衣服，心想，終於明白董丞花錢大手大腳不問價的習慣，是被誰給慣出來的了。這人才是最敗家的啊。那兩件大衣，可是從國外寄過來的，先不說現在國內外寄東西有多不容易，就說那兩件衣服自身的價值，也夠普通家庭花一陣的了。一時董二三就覺得，她回去還得好好回憶下，多寫點聚財的法子。光一個董丞就夠難養活的了，這海赫格那是更難養活啊。

額...二三小盆友，乃已經當海赫格是自己人了嘛...

三口子步行到了醫院，好在不算遠，進了醫院門診樓之後，海赫格冒了一句話，“看來該買輛車了。”

董丞點頭，“你要是弄不來，我找我大哥，他那應該沒問題。”閨女還是要養的更加嬌貴才行啊。

“到時在看吧。”海赫格說完，無視董二三瞪大的眼睛，抱過她進了一間門診室。

屋裏只有兩個人，還不是大夫，更奇怪的是，這兩女的，都是外國人。

海赫格開始說德意志語，董二三隻熟練國語和英吉利語還有法蘭西語，最後一種還是當初為了加分才學的。但是其他語種，她大概能聽懂一些字眼。

海赫格在和她們介紹自己，女兒什麼的，這倆女人好像是什麼部門的審核人員。別的更艱澀專業的詞彙，董二三就聽不懂了。董丞去找醫生了，想加一項測骨齡。

所以，董家父女倆，就都再一次的錯過了知道某件大事的機會。

海赫格和兩位女士又說了一會，然後兩位女士分別很慈愛的親吻了董二三好幾下，滿嘴的小天使啊小餅乾啊什麼的。董二三配合的笑了一下，總不能讓海赫格回家念叨她吧。

然後這二位給董二三照了好幾張照片，又印了她的手印和腳印，最後親親她，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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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更，瓦覺得瓦就不該說兩更...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