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人命似草芥

待到下午天色緩涼的時候，波風達也獨自一人離開院子。

並足雷同沒有阻攔。

以波風達也的實力，在這個鎮子上行走沒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自從他和鼬、泉美組隊到現在，小隊三人完成的A級和S級任務已經相當不少，在經驗和閱歷上也並不比不知火玄間等人來得弱。哪怕身份是中忍，身處鄰國；但是真要遇到什麼敵人，這個忍界還真不好說有多少人可以百分百的保證將波風達也拿下。

而且這個看起來十分貧瘠的小鎮，會有忍者過來？

波風達也隨意的在街上走着，很快來到小鎮商業街。這條小鎮唯一的商業街道，哪怕這時候卻依然人聲寥寥。

過去十多年的激烈忍戰，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傷害不是三五年就能夠修復的。無論人口還是社會發展，都嚴重倒退。作為三個大國包夾中的雨之國，情況尤為嚴重。這個國家不僅只有流浪人才朝不保夕，甚至就連很多的有房中產人士，也一樣的面色飢黃。除了站在村鎮頂尖的大商人地主，其餘九層九的普通人都沒有辦法保證生活平穩。

“這位少爺，您來這鎮子上是有什麼事嗎？”

正想着，一個地頭蛇一樣穿薄開衫袒露胸腹的痩個，搓着手弓着腰來到波風達也面前。

並沒有發生那種目視無人強龍不壓地頭蛇的情節，那些個沒腦子的莽夫們早就因為得罪忍者而死的乾乾淨淨。

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會輕視少年甚至幼童，忍者的存在讓任何年齡都擁有輕易殺死凡人的能力。特別波風達也身上的衣服筆挺乾淨，一看就不是那種需要在地里刨食的普通人，所以這人的態度十分謙卑又謹慎。

波風達也沒有回答這人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左顧右盼道：“這裏為什麼這麼荒涼？明明雨忍村就不遠，應該很容易就能夠和忍者們做到生意賺到錢吧？那些忍者手裏稍微漏一點，就足夠你們養活很多人了。”

男人露出苦笑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忍者大人們，哪裏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接觸的？而且哪怕是給忍者大人幹活，也還要小心他們翻臉不給錢，甚至還容易丟掉性命，根本就不值得冒險。這位小少爺，小的不知道您是什麼身份；只是這裏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還請給我們一條生路吧。如果您的目的是那邊雨忍村，小的也可以冒死給您引路，只需要不要牽扯到鎮子……哪怕要我給您去收集情報，我也……”

說著，男人露出視死如歸的絕望。

波風達也清楚，這傢伙並不是真心愿意犧牲自己，也很清楚他是真的有勇氣跑來交談，大概只是別無選擇。

憑藉感知能力，波風達也早就發現側面不遠處的一層建築里，某人正通過窗戶縫隙往這邊張望。房間裏大概有七八個人，身上都沒有查克拉氣息；其中兩人身上有淺淺殺意，大概是手裏有過人命的武士之流。

武士這種被忍者取代的武力職業，並不會因為忍者佔據世界而徹底消失。入職簡單，價格便宜，甚至不需要培訓，再加上對普通人依然具備壓制性威脅，因此武士這一職業一向是小地主以及坐地商人前呼後擁的最好選擇。

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時代，普通人一棄之下拿起武器換命苟活殺人劫掠都是常事。而且他們也很容易成為忍者的任務目標，大部分中忍下忍都以武士強盜為食，就彷彿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又像是可笑的輪迴。

波風達也忽然有了兩分興趣。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一副流氓模樣卻意外的身上沒有血腥氣，像是個面硬心軟的傢伙。

而且看他身上衣服左右的整齊補丁，也應該有家人而且還家庭和睦。這樣的傢伙，隨便送命有些浪費啊。

“我來自木葉！”

波風達也忽然開口，指向東南方火之國方位，“我不是雨之國的人，你就不怕我對雨之國還有你們不利？”

男人表情一僵，隨即苦笑道：“國家什麼的，有什麼意義？這些年雨之國作為戰場征戰不休，無論哪個國家的忍者都隨隨便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個國家國民的身份又有什麼用？少爺您就不用繼續試探我了，無論您需要我做什麼，只要不傷害這個鎮子，我都願意……”

“哪怕付出你的命？”波風達也打斷男人的話。

“……”

男人沉默一下，又笑起來，“誰會願意去死？但如果能保護這個鎮子，我個人性命也就不重要了。”

“是么？”

波風達也沒有繼續開口，方向一轉走向那個有人窺視的房屋。

男人眼睛瞪圓，慌忙跟上來。

只是走到門口，他的臉色變得躊躇，看着波風達也的背影緩緩停下腳步。

波風達也沒有回頭，而是推開關閉的木門。房子第一層空無一人，但是在前方樓梯上，兩個臉上有長疤痕的男人一左一右守在樓梯上方。這兩人一個腰間掛着太刀，另一個手裏擰着鎖鏈，一看就不是良善。只可惜當看到波風達也靠近樓梯的時候，兩人眼睛裏的退縮和膽怯還是被波風達也看的清清楚楚。

再強的武士，在忍者面前也只是無助的兔子而已！

如此想着，波風達也靜靜走上樓梯，很隨意的走上二樓從兩名武士中間穿過。

兩名武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完全不敢有任何動作。哪怕波風達也身形不高體格有些瘦，面色白皙只像普通的富家少爺，他們也完全不敢反抗。因為唯有距離靠近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讓人靈魂也彷彿戰慄的可怕咆哮。那是一頭無形的巨大野獸，一隻爪子就彷彿一座小山，能夠將人連同肉體帶靈魂全部吞噬。

‘咕嚕’一聲，掛着太刀的年輕武士狠狠咽一口唾沫，聲音在耳邊聽起來震耳欲聾，讓他面色更差。

不過所幸，波風達也不是那種會跟路邊野草計較的狹窄性格。

無視這些人驚恐又無助的態度，波風達也走上二樓。

憑藉感知來到目標房門口，也不敲門，他就彷彿來到自己家一樣很隨意的推門進去。然後就看見一個，被四五個打手保護在中間的富態老年人。這人大約四五十歲，面色看起來比年齡更蒼老許多。他的衣服是周圍所有人中最華貴最得體的，身上還有玉飾和金銀點綴。在一群打手的拱衛保護下，老傢伙看起來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但是這種身份和氣勢在看到波風達也進來的時候，瞬間轉變成驚恐和絕望的神色。

再有錢的人，在忍者眼裏，大抵也只是提款機吧？

這種心態在這個世界，是大部分忍者心中理所當然的常識。除了力量，別的所有東西都不值一提。

唯有影，還有以影的身份去思考問題的人，才不會這麼想。

波風達也腳步頓一頓，沒有理會老人哆哆嗦嗦卻說不出話的樣子，而是自顧自在側邊椅子上坐下來。

“外面那傢伙，是你的兒子吧？”

波風達也忽然開口，自顧自的道：“你就不怕我有什麼心思，害得你兒子死掉？”

“這……這位忍者大人……”老人哆嗦一下，終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的道：“我……我是這個鎮子的鎮子，所以理應為鎮子付出。我有七個孩子，四個兒子三個女兒，他們都能夠也都應該為這個鎮子而付出一切。廣志如果能為忍者大人您服務並且做出貢獻，那麼他的生命就是值得的。”

波風達也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但是他也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吧？如果他就這麼死了，他的妻兒不會傷心？”

似乎鎮子上對這種事情早有定例安排，老人毫不猶豫的道：“鎮子會供養她們！無論是美伢還是小新，都會因為廣志的貢獻而得到鎮子的感激和幫助！美伢能夠得到一份輕鬆的工作，小新也會被鎮子免費撫養到十二歲。這種好事，其他人想也別想！老兒只求大人在心情敞亮的時候能稍微給予鎮子一丁點兒報酬，一點兒就足夠了！”

“但是我不是雨之國忍者，我來自木葉。”

波風達也再次重複這句話。

“無所謂！”

老頭毫不猶豫的開口讓波風達也愕然，只見老人似乎越說越興奮，竟是站起來道：“無論您來自哪裏，只要能夠給鎮子帶來利益，老兒就不在乎其他！也不怕告訴大人，雨忍村已經被封閉很長時間了。自從一年前一場大雨衝垮雨忍村對外的橋樑之後，我們這些普通人就很少能夠再看到雨忍村的忍者。他們似乎拋棄了我們這些百姓，就連偶爾出來收取供養都來去匆匆。那些傢伙對我們的死活完全不在意，老夫又何必把他們當一家人？”

“一年前，雨忍村封閉了？”

波風達也愕然，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夠聽到這種要緊的情報。

可如果雨忍村封閉，那麼自己一行人這一次出來的目標到底是誰？

自來也、波風水門還有漩渦長門急匆匆將波風達也一行從木葉村喚來雨之國，總歸不會是打算靠這幾個人攻打雨忍村吧？

波風達也還在思考，只聽見老人又絮絮叨叨起來。

“一年前的夏季，也不知道發生什麼突然就河道暴漲，降雨量翻倍的下。我們這邊的田地幾乎全部被淹沒，半年的辛苦全部功虧一簣。然後忍村那邊似乎發生了戰鬥，甚至還有好像山椒魚的屍體和被撕碎的大蛇屍體什麼的，順着河道流下來這邊。我們都被嚇的不敢出門，唯有幾個不懂事跑到外面玩水的小鬼被莫名其妙毒死……我們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問；從那之後雨忍村就幾乎不和我們交流了，來去匆匆像陌生人一樣。”

“山椒魚還有大蛇？”

波風達也又聽到了一個關鍵性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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