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正愛的人
“喂!你沒事吧!”電話那邊楊肖還在說些什麼,可我已經不想聽了。
“我沒事!哥們掛了。”
掛了電話,我一下癱坐在公園的花壇上。
心裏像是被人狠狠地插着刀子,一下又一下,鮮血淋漓……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我甚至平時都沒去想過我的生活中還出現過齊羽這個人。
我以為不在乎的表現就是我的生活沒了她依舊可以過得很充實,甚至分手前我們都還互祝對方早日找到幸福,可只有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時,我才知道我依舊在乎,我想她也是在乎的,不然為什麼連結婚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拿出手機想看看她的朋友圈,但卻是一片空白,她已經把我屏蔽掉了。
難怪!
說到底我心裏對齊羽還是有期望的,唯一的那點期盼破滅,我才如此難過。不然我可以選擇大大方方地祝福她,但我做不到!
我很想看淡這些男歡女愛、恩怨情仇,但往往事與願違,潛意識裏我依然覺得我還是我,齊羽還是那個齊羽,但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變化,我可以盡量保持自己不改變,可齊羽卻不受我的控制。
其實我們都變了,她向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而我也被生活逼成了個“保姆”。
我很累也很困,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只希望一覺之後能忘記這些煩惱事!
躺在床上,我打開了齊羽的微信,打出的話刪了寫、寫了又刪,我很猶豫要不要在這個時候給她送上我的祝福。
我想我應該祝福她,誰都有新的生活,我又何必戀戀不忘?
“新婚快樂!”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用盡了我所有力氣。
我想看她會回我什麼,但什麼也沒收到。
當我把手機丟在一邊時,電話響了。
我看着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心跳加速。
我保持着平靜接通了。
我沒有先開口,她也沒說話,我倆就這樣保持着一種奇怪的沉默打着電話。
“怎麼不說話?”她先問。
“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把你微信里給我發的消息再複述一遍!”我聽不出來她的情緒是怎麼樣的,但我已經翻江倒海。
“祝你新婚快樂!”我深吸了一口氣,以最真誠的語氣說。
“謝謝!我也祝你早日找到真正愛的人!”
我不知道她說的“真正愛的人”是什麼意思,她是想說我沒有真心愛過她嗎?
算了,不重要了,她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為別人穿上婚紗.......
“新郎我認識嗎?”我換了個話題。
“你不認識!他叫周岩,是我們電台里的節目主持。”
“那挺好的!那挺好的!”
我們又無話可說了,但都還沒提出掛斷電話,我依稀可以聽見她的呼吸聲。
“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她給我拋出了一記重磅炸彈,我一下子愣了。
前男友去參加前女友的婚禮?怎麼聽都不合適。
“我那天剛好有事兒!所以......”
她馬上打斷了我:“我都還沒說是哪天!”
“對不起,我可能去不了。”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祝福你就足夠了!我還有事兒,先掛了。”我沒給她再說下去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將她的電話拉入黑名單,又刪除了她的微信......
我幾乎是顫抖着完成這些,但我明白我必須這麼做,分手的一對情侶但凡有一方找到了新的伴侶就應該刪除聯繫方式,這是一種道德,對大家都好。
我的眼眶濕潤了……
“嘭”的一聲,我房間的門被蘇雅推開。
“張揚,你看我削的蘋果皮,是不是......你怎麼哭了?”蘇雅左手拿着條很長的蘋果皮,右手拿着個削好的蘋果站在門口。
“沒什麼,可能我眼睛進沙子了!”我趕忙用手擦拭着眼角。
“你騙鬼呢?屋裏哪來的沙子?我看你是把我當傻子了吧!”
“進門之前要敲門!你爸媽沒教過你嗎?”我朝她怒吼道。
“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你愛吃蘋果,就想着給你削一個.......”她委屈得快哭了,然後又是“嘭”的一聲把門拍上了。
當我把負面情緒都發泄在蘇雅身上時,我立刻就後悔了,她也沒做錯什麼,只是想給我削個蘋果......
她只是剛好撞在了我的槍口上,成了炮灰......
我收拾了一下情緒,走到客廳,她的平板電腦還在播放着削蘋果教程,看得我越發愧疚。
我敲了敲她的房門。
“你滾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她在房間裏沖我喊叫,我似乎還聽見了她的哭聲。
我他媽還真是個王八蛋!我給了自己一巴掌,想起剛剛用她爸媽來攻擊她的話,我就一陣懊悔。
當我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想着該怎麼哄她時,她就從房間裏走出來了,臉上還掛着兩行清淚。
她手裏還拎着個行李箱......
我連忙拽住她說:“你要去哪?”
“你給我鬆開,我去哪都用不着你管!你就是個王八蛋!全世界最大的王八蛋!!!”她一邊叫喊一邊用力地剁地板,這一次我是真的惹到她了。
“我的小姑奶奶!這都已經晚上七點了,外面天都黑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在外面多不安全啊!要走也是白天走啊,再留宿一晚吧!”我用一副乞求的語氣說。
“你居然還會關心別人?我就算是死外面你也管不着!”
“怎麼管不着?我不是你的保姆嗎?”我笑着說。
她一下被我逗了了,邊流眼淚邊笑,想收又收不住的樣子還挺滑稽的。
“行了,別走了!剛剛的確是我的不對,我鄭重地向你道歉!我不該沖你發那麼大的火,我就是個王八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剛剛!我還站在你房門前面給了自己兩耳光,可響了!我臉現在還疼呢!”我看她氣兒也消得差不多了,摸着臉說。
“響?我怎麼沒聽見?除非你再扇一個給我看看,不然我不會信你的。”
“不能再扇了!我的小祖宗!再扇可就破了相啦!”我學着春晚里的小品那個語調說。
她又一次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