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也要值夜班
中午吃飯的時候，職工小食堂里一如既往的“接踵摩肩”。
在學校的幾年時間裏，早把“佔座”的功夫修鍊的爐火純青。在窗口打飯之後絕對不能因為貪圖少早幾步路就近用餐，因為近處的座位早被別人佔據。這個時候就應該往“偏遠地區”運動，遠處的座位比較多。
很輕易找到一張還沒有人的小桌，剛一坐下來，小護士苗苗就到了。
其實苗苗早就打好了飯菜，故意做出觀望的樣子，就是為了等待李陸飛過來，好在一張桌子上用餐。
看到李陸飛坐定，苗苗趕緊跟着走過來，臉上做出一副“原來這兒還有空座”的驚喜表情，低着頭有點羞澀的問道：“李醫生，你對面的座位還沒有人吧？”
“苗苗啊，餐廳實在是太小了，找個座位不容易，快坐快坐……”
小護士毫不猶豫的坐到了李陸飛的對面，臉色紅撲撲的，沒話找話一般說道：“李醫生喜歡吃肉么？”
自從認識李陸飛以來，苗苗就如同一頭謹慎小心的小鹿一般偷偷觀察着這個實習醫生。發現他每次用餐都要打一份帶肉的菜，而且還會要至少一個雞腿
李陸飛一直在忙於低頭扒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護士臉上越來越盛的紅霞：“我是無肉不歡，可惜咱們食堂的飯菜味道很一般……”
小護士終於找到了機會，把自己帶過來的飯菜打開，夾起一大筷子送到李陸飛的盤子裏：“李醫生你嘗嘗這份滷雞腿肉的味道怎麼樣？”
吃了一口，感覺味道十分正宗，李陸飛笑道：“味道不賴呀，這好像不是咱們食堂做的吧？”
小護士的臉色沒來由的又是一紅，小聲說道：“這是我媽媽做的滷雞腿肉，我媽經常說食堂的伙食不行，專門做了讓我帶過來吃……”
“老人家的廚藝已經到了專業水準，就這種味道的滷肉，咱們食堂的大師傅肯定做不出來，真是太地道太正宗了……”
“那你就多吃點，反正我也不喜歡吃肉，偏偏我媽媽總是讓我帶，以前我都是偷偷丟掉。難得李醫生這麼喜歡，都給你吧……”
“老人家給你做的，我怎麼能……別呀，你怎麼全都倒給我了……”小護士把整整一盤子滷肉一股腦的倒給李陸飛，讓他很不好意思，卻又不能再倒回去，沒口子的道謝：“謝謝苗苗，謝謝苗苗……”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愛吃。李醫生吃了我媽媽做的肉也好，免得我吃不完偷偷丟掉了呢……”
這麼好吃的滷雞腿肉，其實並非苗苗的媽媽所做，而是苗苗特意從一家正宗的滷肉店裏買回來的，味道自然正宗而又地道。
李陸飛吃的開心，小護士苗苗更加開心。僅僅是一份滷肉，就可以讓兩個人多了很多話題，關係也在無形中親近了很多，當然很高興：“李醫生這麼喜歡吃滷肉，下次讓我媽多做一點，我媽媽還以為是我吃了呢，肯定很開心……”
李陸飛當然想不到這是小護士的一個小手段，只是不住的道謝。
正開心的吃着滷肉之時，趙玉環捧着飯菜過來，看到坐在李陸飛對面的苗苗，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掛滿微笑，也不謙讓的徑直坐到李陸飛身邊，笑呵呵的說道：“小李呀，昨天晚上一手偷梁換柱玩的不錯呀，程副主任已經腹瀉的趴不起來了……”
李陸飛知道她說的是調包了瀉藥酒的事情，想到程佩佩自作自受的不停拉肚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強忍着笑意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要不然趴在床上起不來的就是我了……”
從昨天晚上從海天酒店回來開始，趙玉環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李陸飛喝了瀉藥之後，肯定已經腹瀉的爬不起來了，年輕人出門在外，病倒之後肯定需要關懷。這個時候只要表露一下對他的關心，應該可以收穫很多好感。
想不到的是李陸飛早把加了“佐料”的酒調了包，結果現在拉肚子拉到爬不起來的是程佩佩而不是李陸飛，這讓所有的計劃都化為泡影。
一再追問之下，程佩佩才說出了調包的事情，當然沒有說忘記帶紙的糗事。
居然能看出酒水中加了佐料，而且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就調了包，這讓趙玉環對李陸飛刮目相看：看來這個鄰家大男孩一般的小李不僅陽光帥氣，而且有點小腹黑，姐就喜歡這個類型的啊，一定要把這株嫩草吃到嘴裏……
腦海中的念頭幾度起落，臉上的笑意卻一點沒有減少，笑嘻嘻的說道：“昨天晚上你害佩佩中了招，可是三個夜班也夠你辛苦的。據我所知，今天晚上就該佩佩值班，你要熬夜補償了哦……”
看來程佩佩已經對她說了三個夜班作為補償的事情。
李陸飛笑道：“值夜班也是對我這種新人的鍛煉嘛。”
趙玉環不露聲色的說道：“雖說夜班基本不會接收新的患者，可也說不準會有棘手的病患。你是個新人，還是實習醫生，我怕你應付不過來。剛好今天晚上我也是夜班，要是遇到棘手的病人，可以幫你處理一下。”
“謝謝趙醫生的關照……”
“喊什麼趙醫生？咱們同事之間叫我環環姐姐就行。”
“謝謝環環姐。”
一聲環環姐，就讓陽光帥氣的鄰家大男孩和自己的關係在無形中近了一大步。聽在趙玉環耳中之後，美滋滋的感覺油然而生……
苗苗雖然單純，卻絕對不是不諳世事。從趙玉環的話語之中感覺到了某種很明顯的威脅：這個趙醫生不會對李陸飛也有那個意思吧？趙玉環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聽說一直都在為男朋友的事情發愁，如果她也看上了李醫生……
想到這裏，忍不住的抬頭看了趙玉環一眼。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目光遇上，雖然僅僅是一對視，卻也火花四濺火藥味十足，瞬間就讀懂了其中的含義：不要動屬於我的東西！
無論是趙玉環還是苗苗，都把李陸飛視為自己的禁臠，絕對不容許對方染指。
雖然同樣是一言不發，卻都從對方的目光中讀出了挑戰的味道。
女人之間的戰爭雖然沒有刀槍並舉鼓角爭鳴，卻比真正的戰場廝殺還要慘烈，從這一刻起，趙玉環和苗苗已經在進行一場不流血的戰爭……
趙玉環的心中已經把這個青澀靦腆的小護士當作了最大的假想敵，臉上卻笑的雲淡風輕，雖然是在對李陸飛說話，其實就是在對苗苗示威：“小李啊，你的專業能力我一點都不懷疑，不過咱們做醫生的，經驗也同樣重要，這幾天你的程副主任不在，要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難題，只管找我好了……”
醫生之間可以相互交流相互溝通，而且還是打着老人照顧新人的幌子，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多接觸幾次，相互之間肯定有產生好感。這一點上，身為醫生的趙玉環擁有苗苗這個小護士永遠也達不到的優勢。
小護士苗苗雖然單純，也很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苗苗是個靦腆之中帶着一點懦弱的小護士，一般情況下不會和別人爭搶什麼，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謙讓和退縮。已經把趙玉環視為最大的情敵的苗苗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一瞬間腦海中就起了無數個念頭，很快就想到一個和李陸飛做更深一步接觸的辦法。
“趙醫生，李醫生，你們慢慢吃，我還有點事，就不妨礙你們醫生之間的交流了……”
看着苗苗起身離座，趙玉環心中暗暗得意：你不過是個剛剛上班的小護士罷了，難道還能搶走我的口邊食？知難而退就好，算你明智！
知難而退？苗苗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
離開了座位之後，苗苗火急火燎的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同為護士的麗麗。
“麗麗姐，今天晚上是不是你值夜班？”
“你個死妮子，都要被你害死了。昨天晚上剛剛和你調了班，今天晚上就是我自己的夜班。連續兩個夜班啊，有的熬了……”
“麗麗姐，今天晚上夜班我替你值……”
寧可請吃飯也不願意值夜班的苗苗居然主動要求值夜班了，這讓麗麗刮目相看：“我說苗苗妹妹，我沒有聽錯吧？你要主動和我調夜班了？”
“是啊，麗麗姐幫我值夜班，我怎麼也的幫你值一回吧？”
麗麗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苗苗，把這個很愛臉紅的小護士看的很心虛。過了好半天麗麗才“噗嗤”一笑：“哈哈，好妹妹，這幾天就不用你替我值夜班了。因為過幾天我有一個好姐妹要結婚，我不僅要做伴娘，還要幫着她置辦嫁妝，需要很多時間。所以我才儘可能的多值夜班，為的是就是攢下幾個白班假期……”
苗苗低着頭，鼓起好大的勇氣說道：“那……那也不行，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要去參加婚禮呢。反正今天晚上我要替你值夜班，就這麼說定了啊……”
“哎呀？死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搶着要值夜班了？這還是你嗎？你沒有說胡話吧？”
“我是說真的呀麗麗姐。”
“不對頭，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頭……”經驗豐富的麗麗仔細打量着臉色通紅的苗苗，終於想到了一點什麼，小聲調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晚上是不是你的那個小李醫生要值夜班了？你這是想花前月下……”
苗苗早羞的抬不起頭來，臉色也紅的嚇人，神色扭捏的推了麗麗一把：“麗麗姐你就知道開我的玩笑，我才不管你呢，反正今天晚上的夜班由我來值，就這麼說定了啊……”
說完之後，唯恐麗麗再出言取笑，苗苗轉身就跑。
麗麗哈哈大笑，對着苗苗的背影大聲喊道：“死丫頭這是動了春心啊，姐姐就成全你這一次，到時候請我吃喜糖啊……”
聽到“喜糖”這兩個字，苗苗早羞的抬不起頭來，趕緊遠遠的跑開，心中卻比喜糖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