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喚醒
毫無疑問,眼前黑石檯子上這隻丑貓,就是龍虎山老天師的那一隻,在清凈狀態下,他身上的腐朽氣息哪怕已經隱藏得很好,可還是一個勁的往我鼻子裏鑽,讓人生厭。
我們出聲,麻衣人隊長也發現了我們,大驚道:
“你們怎麼進來了,還是在這個時候,快走,這裏危險!”
然而我們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且不說我們就是來喚醒溝一元的,就算不是,眼看着已經失去一條胳膊的麻衣人隊長繼續跟丑貓對峙,早晚也是要出事的。
而且眼前的景象會發生,其中必有緣由,而且很可能要追溯到十幾二十年前,我很想搞清楚。
“它為什麼在這裏,風門村跟龍虎山還有關係?”
我語氣平淡的問道,要是沒有清凈境界,可能我的語氣就不這麼平淡了,或是憤怒,或是冰冷吧。
麻衣人隊長似乎在使用某種消耗極大的術法,他咬着牙,半天只憋出來一句話:
“快走!出去之後告訴村長,把禁地封起來……不,把村子也給封起來,或者乾脆跑吧,天師快要下山了!”
看來龍虎山跟風門村一定是有着某種關係了,從發現黑袍會的灰衣長老很可能出自龍虎山的時候,這一點我就察覺到了。
“我帶老神棍先下去,你們在上面等我,必要的時候……幫一幫隊長前輩。”
囑咐過王五和郭瑩,然後我就帶着老神棍直接跳下了深淵,麻衣人隊長可能是發現了我的意圖,想要阻止,但對面的丑貓凄厲的嗷了一聲,麻衣人隊長只能又坐回原位。
深淵裏還是老樣子,只是黑氣升騰而起到一半的地方,就都變成了白霧,到底之後,我不禁有些感慨:
“清凈境界,不光能祛除三屍,還能免疫風門村幾乎一切的術法,再加上進入清凈境界后內心感情如此的……平淡,或者說淡漠吧,也難怪風門村說什麼都要搞死溝一元。”
可我又不是風門村的人,我和王五身上的腐朽灰氣還等着溝一元來解呢,無論如何我都得把他喚醒。
這次帶老神棍進入深淵,可比和郭瑩來時要順利太多了,老神棍半身實力就不弱,一般的異變怪物根本不是他對手,而在清凈狀態之下,深淵底下的異變怪物其實是繞着我們走的。
沒一會兒,我就帶着老神棍來到了石碑裏面的那個水潭前,見到了“僧侶”們。
可能是因為已經來過一次,也可能是溝一元早有安排,見面都沒有說話,僧侶們就跳下潭去,沒一會兒溝一元的石棺就浮了上來。
再見到溝一元的石棺,我感覺到一絲親切,還產生了一些共鳴,體內好像有東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歸到石棺裏面,石棺似乎也給了些回應,於是這種感覺消失了。
“好可怕的力量,如果沒有清凈境界,可能我都無法理解這份強大……”
這次我有些理解了溝一元的狀態,與其說他是被重創而陷入瀕死,倒不如說是他自己主動進行了一場沉睡,然後編織了一個能夠影響現實的大夢。
整個深淵,包括那些“僧侶”、“兔子”,甚至深淵以外的部分,都在他的夢境之中。沉睡的溝一元無法出現在這個夢境裏,但他卻能對夢境造成影響,就像他之前影響郭瑩,就像這一回……他一定程度上抑制住了詭異的產生。
是的,這次風門村的異變跟溝一元沒有關係,甚至溝一元還在努力抑制它。
巨大的法力需求不是為了彌補他的虧空,而是只要造成足夠大的刺激,才能將溝一元從這場大夢中喚醒。
一下子接受了這麼多信息,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對一旁的老神棍說:
“開始注入法力吧,希望喚醒他能解決風門村的這場亂子。”
喚醒溝一元的過程十分順利,甚至順利得可怕,沒人前來阻止,無論麻衣人隊長或者那隻丑貓都沒有,往石棺里注入法力也無比的簡單,到了最後,更像是石棺在從老神棍身上吸收法力。
沒一會兒,老神棍的法力就被吸去了八九成,他一臉腎虛的表情癱坐在地上,可能這是在修鍊了天書總綱之後,老神棍第一次感覺到虧空吧。
吸足了法力,石棺緩緩懸浮在空中,然後慢慢變淡,慢慢變淡,逐漸化為了虛無……石棺竟然並非真實,是溝一元夢中的造物。
石棺消失之後,我也終於見到了溝一元,這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天才人物。
溝一元的臉並不陌生,他跟溝皮用清凈之氣造出的白衣術士至少有七八分相像,只不過白衣術士臉上有幾分溝皮的影子,顯得有幾分人氣兒,而溝一元的長相表情都好像不沾染半分俗氣,好像不是此世之人。
溝一元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乍一看有點像盲人,實際上他的目光只是投向了,我們正常人看不到的遠處。
“原來如此。”
“前輩,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溝一元沒有回答,直接拎起我和老神棍,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們就回到了深淵之上,麻衣人隊長還在跟丑貓對峙着,不過見到溝一元上來,兩方的反應都差不多。
丑貓瞬間炸了毛,發出一聲嚎叫,我也聽不出這叫聲是凄慘還是興奮,然後就嘭的一頭撞死在石頭上,貓屍瞬間變得乾癟。
麻衣人隊長的反應就要平靜得多,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僅剩的那隻手指向溝一元,然後閉上了眼睛:
“溝一元,是我們蠢,是我們誤信了龍虎山上那人,是我們對不起你……”
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然而溝一元卻看都沒看他,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的丑貓,然後就看向遠方,那是龍虎山所在的方向。
“天師下山了。”溝一元說道。
與此同時,我感覺手臂上腐朽灰氣的侵蝕突然加劇我,王五受傷的地方是胸口,所以他直接虛弱得倒在地上,百寶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道宗聖物,那一尊銅像落在地上,然後噼里啪啦,光芒黯淡,變成一地碎片。
“師父……”王五眼中浸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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