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劇本
雖然我不太相信村裏有什麼邪乎事,一切都是因為王軒自己有病,但大家心裏都很慌,這一晚沒人再嫌馬壯的呼嚕聲大,要出去找地方睡了。
唐紓瑤在大屋一直待到十點鐘,先是跟郭老闆說她有多害怕,見郭老闆不搭理她,就往我身邊湊,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我本想趁機揩揩油,可葉銘眼圈兒通紅,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屌絲心理作祟,一時間沒好意思下手。
到了睡覺的時候,郭老闆強行把唐紓瑤趕了回去,我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抬起頭葉銘還在看我,那眼神讓人發毛。
“你瞅啥?”
葉銘沒回我的話,大被蒙頭,直接睡了。
李醫生摘下眼鏡,笑了笑說道:
“別太在意,小葉這人靦腆又敏感,他可能是想跟你交朋友,不好意思說話呢。”
想到葉銘泛紅的眼珠,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吧,我可沒感覺到一點善意。
不過他一個弱雞小鮮肉,就算真有惡意,我也一點不虛。
“今晚我睡小王邊上,方便照看他,只要不再受刺激,明天應該就能大好了。”
李醫生關了燈,帶着王軒睡下了,我也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可到了半夜,啊的一聲大叫,又把我給驚醒了——是王軒!
“啊!!”
“有,真的有怪物,他們找到我了,他們要殺我!”
“容嬤嬤,怪物是容嬤嬤,啊……”
王軒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臉色發青,四肢都痙攣了,李醫生正努力安撫着。
所有人都被吵醒了,眼神複雜的看着王軒。
帶一個精神病演員,戲怎麼拍,在線等……
十分鐘后,又打了一針鎮定劑的王軒才平靜下來,眼神獃滯的坐在牆角發抖。
李醫生搖了搖頭,說道:
“進村后他接連受到驚嚇,精神非常脆弱,剛剛又做了很可怕的噩夢,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現在的狀態,恐怕沒法正常拍戲了。”
說到沒法拍戲時,李醫生並沒有對着梅導演,而是看向了郭老闆。
梅導演想了想,說道:
“郭總,小王這種狀態可能沒法繼續拍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再選一個男二來……”
“不行!”
郭老闆皺起了眉,直接把這個建議給否了。
“合同已經簽了,必須在約定期限前拍出成片,拍攝期間誰都不許出村。”
“小王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拍的本來就是恐怖片,直接改劇本,把他的角色改成個精神病就好了。”
“小溝你好像是學傳媒的,那你來改劇本吧,就不用干場工的活了。”
說完,郭老闆還衝我眨了眨眼,好像很照顧我的樣子。
改劇本……尤其是把男二改成瘋子,哪是什麼容易的事,我要是有這能耐,就不至於畢業找不到工作了。
“郭總,我……”
“我相信你,儘力就好,就這樣吧,你們可都是簽了合同的。”
說完,郭老闆就回去睡覺了。
除了張大師之外,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梅導演,他整張臉都綠了——但沒人去反對郭老闆的決定。
也不知是王軒太不得人心,還是背後有什麼其他原因……
第二天梅導演把劇本交給了我,我粗讀了一遍,這就是個標準的進詭村撞邪,最後精神病收場的國產恐怖片……這樣看來把男二號改成精神病還挺合理的。
用了足足一天多時間,我才改出來一部分,我把王軒改成了一個精神病,唐紓瑤和葉銘是兩個心理醫生,帶王軒來風門村是為了讓這裏的環境刺激他痊癒的……
改好之後我拿給梅導演,可梅導一眼沒看就收下了:
“改得挺快,去叫小唐他們,還有攝影師場工都到村口來,咱得開工了。”
“郭總說了,無論你改成什麼樣,都按你改的拍。”
幾百萬的電影,雖然是很low的國產恐怖片,可劇本任由我改,我感受到了郭老闆的信任,一時間竟有些“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我趕緊拍了兩下臉,老郭對我確實不錯,可他拉攏我是想讓我和他一起,跟風門村死磕到底啊……
改了劇本以後,拍攝變得非常順利,經過李醫生的心理干預,唐紓瑤和葉銘的狀態都很穩定,甭管演技如何,起碼台詞念得很溜。
原本拉胯的王軒,現在已然是本色出演,抽筋拔骨的,沒人比他更像精神病了。
但他總是胡言亂語,一會說大詭臉已經找到他了,一會又說容嬤嬤要拿針扎他,還一邊喊小紅小薇小杏一邊尿褲子,讓人很頭大。
梅導演大手一揮,把這些也全部拍下來,作為電影的一部分,於是拍攝進度快極了。
小老頭帶着么兒來看過幾次拍攝,梅導演一喊咔他就使勁鼓掌。
先是誇唐紓瑤長得漂亮,再誇王軒演傻子演的像,最後誇唐紓瑤跟王軒天生一對,有夫妻相……然後在葉銘露出殺人一樣的眼神前飄然而去,天知道他到底來幹嘛的。
白天我一邊跟組一邊改劇本,晚上我就幫李醫生一起照顧王軒,可王軒的病情卻一點不見好,反而更嚴重了。
原本王軒只是容易做噩夢,還能睡個囫圇覺,現在他晚上幾乎已經睡不着了,只會在被窩裏哆嗦,眼睛瞪得比葉銘還紅。
“大詭臉,小詭臉,來了,就在這……”
“容嬤嬤,別扎我,我不打針,不打針……”
“不打針……”
李醫生又給他推了一記安定,王軒才勉強合上眼睛,看着他現在的樣子,回想他這段時間說的話,我不禁皺起了眉。
“李哥,你有沒有覺得,王軒的病有點蹊蹺?”
李醫生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可能是拍戲的刺激,加重了病症吧,他家族的精神病史還是很……”
我搖了搖頭,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知道,我就是有點納悶,他為什麼反覆的說詭臉和容嬤嬤呢……”
“詭臉是因為我在車上講過那個故事,可他當時根本沒認真聽;你只給他打過兩三次針,打的還是鎮定性的安定,怎麼也說不上是容嬤嬤……”
“他不像是隨便喊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王軒的衣服有些髒了,我便幫他脫了下來,可看到他裏面的皮膚,我嚇了一跳:
“卧槽,這是什麼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