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分歧不斷

宮本笑一郎顯然也不認為石天琦說的有什麼道理，同樣反駁道：“我想石局長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發掘文物必須肩背手提的時代吧？”

石天琦微微一笑，說道：“兩位是圈外人，不懂這個過程的困難之處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後忽然話鋒一轉，對石帆說道：“不知倒斗專家有何高見呢？”

石帆顯然和這分開多年的兒子非常地不合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反倒是歐陽青遠點了點頭，說道：“探寶和發掘確實完全不同，前者需要對陵墓有充分的了解和足夠的準備，而後者則必須有專業的知識以及足夠的裝備。”

“沒錯，將數以噸計的文物從地下搬運到地表，最關鍵的並非搬運過程本身，而是搬運所可能帶來的後果，而且就算是搬運過程本身，對於火凰陵來說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據沈先生介紹，在藏寶室和外陵之間，有一條地下河存在，這本身就是一件危險度極高的事情。”

石天琦說道。宮本的助手菊池顯然沒聽懂，疑惑地問道：“想不出來有什麼危險的？就算地下河中有兩條巨蟒，也已經被沈先生所斬，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對巨蟒雙下了一大窩小泥秋，那也應當不存在太多危險，以現有的技術和裝備，要對付應當不會很難，只是……”

“我所說的危險，並非指動物或者是其他可預測的內容，而是說那些不可預測的內容。”

石天琦解釋道，“任何一座有規模的陵，都有類似自毀的機關，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條內河正是火凰陵自毀機關的核心所在。”

“哼，算老子沒白教你。”

石帆哼了一聲，用極低的語調說道，“那個地方才是火凰陵最後的一張王牌。”

“能否說得更為具體一些呢？究竟是什麼樣的危險？”

石天琦嘆了口氣，似乎明白了這樣隱晦的話語很難讓西方人理解，因此考慮了一下，解釋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我想當我們開心地將寶庫中的文物一件件往外搬的時候，那條地下河的水位，會很快超過之前預設的水平，倒灌進墓室，將一切都淹沒在水中。”

“那又怎麼樣？我們可以排水……”

說話的人顯然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因為如果是在地面，對於水淹，顯然有許多種解決辦法，但現在卻是在地下，水的威力幾乎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的。

石天琦在解釋取寶危險性的同時，沈興也在與歐陽青遠悄悄談論着，對於這些他們兩個可以說早就已經想到了，歐陽青遠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為難。

風狐和火狐在整個幾天來的會議中，一直在扮演看官的角色。雖然經過深夜密談后，風狐和火狐達成了共識並且有了自己的立場，但那並不能影響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在這種純學術性質的討論會上，他們自然沒有任何可發表觀點的機會。

當然，不發表任何觀點的同時，也就代表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放在對其他人的觀察和分析上。

在風狐和火狐看來，所有人當中，最冷靜當然是沈興，一方面沈興始終不認為這趟火凰陵發掘工作對自己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另一方面也因為沈興的職業特點，註定了他是一直冷靜思考問題的人。

除了沈興，武小梅也非常冷靜，微笑着待在沈興身邊，聽着一群人說些有的沒的不過在和風狐交換完訊息之後，火狐看武小梅時，總有種說不出的戒備心態。

石帆石老先生是冷靜的，不過這隻限於其他人發言的時候，當石天琦石大局長張口閉口都是倒斗賊時，石帆老先生的神色低落，眼睛裏似乎有種別人看不透的東西在涌動。

與師父完全不同，歐陽青遠似乎對石天琦有些成見，但凡石天琦的提議或說法，歐陽青遠總是先反駁了再說，至於對方是否有理，已經不在考慮範圍之內。這樣的一反常態，讓風狐和火狐大跌眼鏡，因為歐陽青遠一向是以老謀深算出名的。

宮本笑一郎和唯一出席會議的助手菊池一夫是一貫的神態，沒有特別之處，但顯然因為從火凰陵中取出的草薙劍被石天琦搶走，而有些心情激動，一方面想要將此次犧牲了數名同伴才取得的草薙劍拿回，另一方面又因為自身勢單力孤，而不想就此翻臉，那種霓虹人自當年戰爭結束之後特有的畏首畏尾性格，完整表露了出來。

阿曼達·坎貝爾則是一直以來的表情和態度，將自己的觀點擺得非常鮮明，明確告訴所有人自己想要做什麼，以及自己想要得到什麼，除了在石天琦同意將他們之前在火凰陵中獲得的文物送還時，有點笑容之外，其他時候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專心地在聆聽眾人準備如何將火凰陵中的寶藏運出。因為這一點對他來說，確實是屬於業務之外的事情。

至於石天琦本身，似乎是在認真地探討着如何發掘火凰陵中可見的數十噸珍寶，但在言語過程中，卻總是在若有若無地挑起眾人間的爭鬥。這倒是很正常的做法，畢竟對他來說，眾人越亂則他越有機會。另一方面，石天琦顯然對自己的父親石帆石老先生極度不滿，幾乎只要有機會，就會進行些冷嘲熱諷。

“怎麼會這樣？唉……”

環視了一眼會議室里的眾人，火狐將眾人間勾心鬥角的關係剎那間分析了一遍，嘆了口氣，低聲對風狐說道：“或許你是對的，這些都不是做事的人，除了沈興之外。”

風狐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石天琦仍然在闡述着自己的觀點，而石帆已經沒有爭論的興趣了，會議逐漸變成了小石一人的講演。

“所以，我堅持認為，要想完整獲得陵內的寶藏，必須考慮將地下河進行妥善的處理，將水引開或者將水截斷都是可行的辦法，而且我們不能只將此次發掘工作的着眼點放在第一墓葬室和寶藏室兩個地方。左陵和右陵都是重點發掘之處，而其他與第一墓葬室相對應的七個墓葬室也必須納入發掘計劃，要在儘可能不破壞陵墓機關結構的情況下，將墓室中所有有價值的器物全部運回到考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