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華夏子民
“有什麼秘密都是以後的事，我對那些珠寶之物向來不上心。”韓致遠倒是無所謂。
“韓四哥，容老夫人呢？”慕清顏想起來問。
“出了那道門，我只顧救你們，忘記理會她。”韓四也是剛剛想起這個人來，“見到公子，我也是滿心在你們身上，壓根沒想起她。”
“既然沒有消息，那想必她是去那個寨子尋姜大夫了。”慕清顏斷定。
“哪個寨子？”韓致遠問。
周虎答：“就是與幽冥討命有關的那個寨子。”
慕清顏看看天色，“若這邊安頓下來，我也要尋過去。我覺得那個姜大夫對容老夫人的態度別有心機，以她此時的狀況，未必能得姜大夫出手相助。”
“虎子帶路，我們先去瞧瞧，清娘，你與公子就不必趕路了，等我們消息就是。”韓四起身。
“嗯，我們去。”周虎抹了把嘴，跟着起身。
“行，你二人去，我與顏娘回府衙。”韓致遠道。
……
眾人在食肆分開。
回到府衙，慕清顏先看望容念。
“慕家老姐的事我聽孟娘說了。”吳誠儒道，“她曾吞了生金，生金提煉不純，含有毒物，她先是中了毒，但只是停止呼吸，並未真正死去。那個姜大夫是個煉丹師，懂得用丹料溶解生金之毒，所以救回慕家老姐一命。但還是有殘留異物，但又不足以致命的東西留在了體內，對人造成影響，這便不是一般大夫能夠醫治的。”
“煉丹需要各種奇物，要除姑母體內丹料之物殘留也要依靠丹術？”慕清顏問。
若這麼說，她不也是需要姜大夫？
吳誠儒擺擺手，“吞食丹藥並非正道，吞食丹藥者最終也要毀於丹藥，不能一錯就錯。我給慕家老姐診看，見她身體大致還好，排毒一事還有足夠時間去做。我先用針術為她調理精神，讓她的心神能夠定下來，頭腦能夠恢復常人。”
“好，全靠吳叔叔。”
慕清顏聽了吳誠儒的話是欣慰的。即便心神頭腦不好，大不了小心哄着，只要能過上外面自由的生活，想姑母是開心的，也就不容易刺激出其他狀況。至於身體，既然大致還好，那便也是有很多機會。
徐允不在府衙，聽說是帶人去都江堰接糧了。
慕清顏等人得救之後，程仲留下部分兵馬駐守成都，也率其餘的人奔赴都江堰接應。
不必再假裝什麼樣子，鄧峴與劉錦河也被放出大牢，恢復身份，重新做起了成都知府與成都府衙主簿。
“設計朝廷官員，是為成都發生洪患之後都歸罪到朝廷頭上，令飽受災情的倖存百姓怨恨朝廷用人不善，治匪不利。到時宇文公子再以抗匪之功奪回糧食等物收買人心，宇文家本就得成都人信賴，經此賊喊捉賊更是成為百姓眼中的救世英雄，心甘情願認其為主也說得過去。徐允說，宇文公子想立功光耀門楣的說法也不算錯，他只是低估了宇文公子想要的東西，宇文公子不是為大宋建功，而是想踏着無數無辜百姓的性命殘軀開闢一個嶄新的宇文朝廷，與大宋為敵，成就私念。”
慕清顏看着徐允留在府衙的那塊宇文允德的靈牌，“宇文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原本是乾乾淨淨的，否則這塊靈牌也不會成為徐提刑借糧的助力。”
“我還有不解。”慕清顏回身轉向韓致遠，“宇文與容家合力，為何不用慕容以沫出頭？能用安婭做事，宇文也並非瞧不上女子的，像炸毀堤壩這種事，慕容以沫也能做到。”
韓致遠笑笑，“慕容以沫的背後有誰？那些羌族人的背後又有誰？這位宇文公子的眼光可是遠得很。容家想拿捏住他，大概也就只剩星王石的秘密了。慕容以沫不懂，容老夫人未必不懂，不過此時都有共同的目的，相互利用，不願撕破臉罷了。”
經提醒，局限在成都及川蜀之地的慕清顏明白過來，“慕容以沫的背後只有在成都隱姓埋名的容家，若羌族人得勢，背後將是整個西南外族。籌謀時需要財力，交戰時要靠的則是足夠多的猛將。所以，羌族人是宇文公子依仗的兵馬，首功都留給他們示好，也讓他們打的起勁。只要成都大勢已定，也就不需要通過容家取財了。至於利用完西南外族人之後如何，那是宇文在將來的另一番謀划。”
韓致遠走上前，看向靈牌，“宇文家人一向主張與西南外族和睦相處，也確實曾幫助過那些人，在他們當中留下不少美談。”
“古羌人起初以牧羊著稱於世，也屬華夏子民，從殷商時起，便與中原人有往來。春秋戰國時期，羌人所建的義渠國，亦是中原諸國合縱連橫的重要力量，這支羌人後逐漸為秦國所融合。如今，遷徙至成都以西，岷江上游諸山各部，如党項、東女、白蘭、西山八國、白狗、附國等族民統稱為羌族。當年他們在奴兒結帶領下侵犯成都，留大人雖率軍擊退，但並未趕盡殺絕，只因視其同為華夏血脈，本想和平相處，如與秦國等中原人融合一般，這些羌人有朝一日也能夠與成都百姓融為一體，共同安居樂業，一視同仁，方為和美。如今宇文子孫卻反向慫恿利用羌人，挑起事端，說是因怨生怒報復大宋朝廷，為宇文家討公道，實則是背叛先祖，辱沒門風，破壞各族和睦，令宇文氏淪為不義之徒！”
見韓致遠真是面顯慍色，慕清顏問，“那這次平亂之後，嘉王如何對待那些羌人？”
“目前情況不穩，是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宋地。趙擴將派人把他們遣送回各自的部落。”韓致遠道。
慕清顏想想嘉王殿下的為人，“嘉王會放他們回去？”
韓致遠轉身笑道，“顏娘放心，趙擴會把這個好送給羌人。就像當初留大人釋放那些羌人俘虜。古有諸葛孔明七擒孟獲，只要盡心做，他們會看到宋人的善意。趙擴雖然平常做事會有偏，但在治國大體上也是有斟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