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時間太短
“當時他們的事並未對眾公開，女童養父尚不知情。我讓周大哥出示刑部偏堂牌令，告訴他們，照我們吩咐去做，可抵阿芬害女之罪。之後女童養父便隨周大哥一同掩護已經被弄昏迷的姜大夫去了‘幽冥討命’發生地附近的寨子。臨走前，周大哥又暗中與阿芬說明實情，交代她該如何與上門打聽的人解釋，如何依口信辨別來人身份，而她依言而行得到的好處是，她雖有失婦德，但並無真實犯罪，若她願意，以後我會幫她離開郫縣，重新換個身份去一個無人認得她的地方生活。反正阿芬為自己與田月郎的事心緒不寧，即便有人上門盤問，也不會覺得她的驚慌無措故作鎮定有多少奇怪，其夫負氣離家也是人之常情。”
“原來如此！”容老夫人點了下頭，“這話聽來倒是可信。原來還是與這幾人當中的一個有關！卻沒料到你知道那匪寨的事，把人藏在了‘老地方’！”
“這多虧了致遠一早便安排周大哥來川蜀之地打探老花的消息。”
提到韓致遠，慕清顏滿眸柔情都被容老夫人看在眼裏。
“韓致遠？可惜人已經死了，否則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位臨安第一公子。”
慕清顏道，“你有機會見到他的。”
“九泉之下嗎？”容老夫人顯然不懂她的真心實意。
“現在該你說了，究竟如何打開出口？”
“慕清顏啊，想讓你回到容家，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若不把你這個不肖子孫以容家家規正法，我是死不瞑目！”容老夫人蹣跚着站起身，“通道出口只能打開一次，再合閉上，機關便毀了，成了死門，只有等重新建造時再修好，這也就是當年為何王建能搶先逃出，其他人卻死活都再逃不出的原由。你知道我與你說這番話的意思嗎？”
“所有人都可以出去，我不行。”
“倒也沒有那麼絕對，能不能出的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我們的祖先與聖靈會不會保你。”容老夫人走向那面牆，“通口只容得下一人，而且，這扇門打開的時間有限，到時會自行封閉。剛才那家僕搶着往外出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擠來擠去，只會耽誤時間，所以人要一個接一個往外走。我是開門的人，自然排在第一個。除了你，你的人也一定知道姜大夫下落，對於我來說只要他們有一個出來就夠了。至於後面的人如何安排，你們看着辦。”
“井鹽，你跟上她！”
周虎二話不說，就把慕清顏向前推。
慕清顏移步繞到他的身後，“不，周大哥，你們在前面。容老夫人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你與韓四哥帶上她們二人快步跟出去，我隨你們身後。”
“不，孩子！”孟娘摟着容念道，“我是想帶大小姐重見天日，可這種時候，若大小姐清醒着，一定不會留你在後面。你是大小姐生命的延續，不能再給毀掉。”
“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也是因我而起，理應由我承擔。”慕清顏轉向周虎，“周大哥，你與韓四哥先出去，若我真被困，你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
“你出去也會想辦法救我們。”周虎道。
“可我跑的沒你們快，也沒你們的力氣，會耽誤時間。”慕清顏看眼牆上不斷流出的液體，“不要啰嗦了，快點走吧。耽誤時間久了，留給我的時間也就不多了。”
“那韓四先走，我……我就在井鹽前面，如果我也趕不及出去，就陪着井鹽。”
“好吧。”韓四無奈，過來拉上孟娘，“那我就帶這二位先走。”
孟娘還想說什麼，卻被韓四連着容念一起推到前面去。
“孟娘，你的責任是照顧好姑母。”慕清顏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林斌排在韓四後面，“我幫你照應一個。”
“你不管我家清娘了？”韓四譏諷。
“這種時候，我似乎沒必要堅守什麼。”
“既然你們排好隊，那我就開門了。”容老夫人撿起風燈，照着面前的牆，用手丈量磚石，最後選定一塊磚，用力按了下去。
沒有動靜。
“是不是選錯了？”韓四問。
容老夫人又想了想，重新丈量了一遍，“沒有錯。”
又按了一下，依然沒有動靜。
“力氣小？”韓四越過前面的人，“我試試。”
容老夫人只得讓位。
韓四先試着敲了敲那塊磚石，感覺是有些鬆動，然後用力按了下去。
嘎吱一聲響，面前的牆從中開裂。
韓四準備轉身招呼，卻被後面的容老夫人撞上，身子猝不及防地撲進前面的裂縫，待回頭，卻見那條剛打開的門砰地一聲重新關閉。容老夫人的衣擺也被夾住，幸好人衝撞得快，否則不被夾住整個身子，也會被夾斷一條腿。
容老夫人用力扯爛衣擺，得以脫身，卻驚了一身的冷汗，伏在地上不住的粗喘。
“怎麼這麼快？怎麼這麼快！”
韓四摸黑衝上前，用力敲那堵牆，咚咚咚地迴響在黑暗中傳盪很遠。
“時間就是很短的。”容老夫人氣喘吁吁地道。
“你沒說這麼短！”韓四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門。
這麼短的時間，還有什麼必要排隊？
“我就是怕時間趕不上，才要提前問出姜大夫的下落。”容老夫人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吹了吹。
黑暗中有了一團微弱的光。
韓四看到，他們身處一人多寬的窄道中，容老夫人緊貼着窄道一邊的石壁，才沒有被他踩中。或者說只要他回頭的腳步再偏些，就會踏在容老夫人身上。
韓四一把將容老夫人揪起，“你說，如何從外面打開門？”
容老夫人笑着搖頭，“我說過，這扇門只能開啟一次，再閉合就成了死門。”
“只要是門，就能打開！沒有機關柄開啟，就把它撬開！”韓四衝著石門高喊，“清娘，你們等着，我去找傢伙，找人幫忙，等我回來！”
韓四顧不得容老夫人，先一步順着窄道急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