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投毒案
“沈花？”
沈星瑜見到玉黛，示意車夫停車，然後跳下車，笑道：“你還沒回去呀，我們剛剛在城門口遇到了許之言，他說昨日的案子有了新進展，讓我回衙門一趟。”
許之言從馬車裏走出來，與玉黛打了招呼，邀請道：“等下堂審怕是有用到仵作的地方，玉黛姑娘若是無事便同我們一起去吧。”
玉黛點頭，“分內之事不必如此客氣，不過眼下，我倒是想請各位幫個忙。”
沈星瑜這才注意到玉黛的腳邊，似乎好像躺着一個男人。
眾人合力把男人抬上馬車，來到玉黛家，沈溪和高德一同把人抬進了昨日他們睡的那個房間，玉黛找來了參須讓男人口含着。
“含着它可暫保你平安，待我從衙門回來再給你好好治病，你就在這裏先睡一覺吧。”玉黛說完，點燃了房內的安神香，眾人隨後離開。
……
衙門裏已經做好了升堂的準備。
沈星瑜在折返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許之言說了，今日要審的是那三人被下毒的案子。
因為挖心的手法與之前在洛縣發生的那起挖心事件手法一模一樣，所以暫且可以歸置為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所為，可挖心之後又下毒，這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
所以許中成斷定，下毒的也許另有其人，儘管下毒之人不是導致那三人死亡的直接兇手，但對已死之人下毒，也未免太過蹊蹺。
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只能麻煩沈星瑜再回衙門一趟，看看能不能幫忙找出一些新的線索
在一陣威武聲中，堂審開始。
許中成看着昨日玉黛寫的驗屍報告和沈星瑜呈交的狀紙，問：“你可知這三人下毒一事？”
沈星瑜搖頭，“民女不知，不過我想，既然昨日有人口口聲聲說看到了那三人與我糾纏，也許她會知曉其中一二。而且這三人是孫氏專門收買來對付我的，我想她或許會明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許中成點頭，“來人，將昨日暫時收押的孫氏帶上來。”
沒一會兒，就見洪毅押着翠竹出現在正堂。
“民女孫氏，參見知縣大人。”翠竹怯怯的行禮，完全沒有了昨日囂張跋扈的氣焰。
師爺胡吉尖聲問：“昨日聽你供詞，似乎與王甲他們三人是舊識，是也不是？”
翠竹應承，“是，民女之前在洛城做事，認識了他們三人。”
“沈花說是你買通了那三人對她不利，也是真的？”許中成問。
翠竹猶豫，眼神閃躲，久久不肯開口。
許中成再次拍響驚堂木，眾衙役也開始迅速的敲打着木棍。
“孫氏，還不從實招來！”許中成大喝一聲。
翠竹嚇的癱倒在地，立刻竹筒倒豆子般一點點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民女在出嫁前曾在洛縣一處酒樓賣酒，也就是在那時認識了王甲他們三人，後來民女嫁給福壽村的孫老三便與他們斷了聯繫。前些日子，因為民女在村中與同村的沈花發生了口角，正巧又偶遇了王甲三人，便心生歹念，打算讓他三人嚇一嚇沈星瑜。民女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三人遇害的，還望大人明察！”
許中成聽后，問：“巧遇王甲三人？是在洛縣巧遇還是在福壽村巧遇？什麼時候遇見的？”
“在福壽村，正午的時候。”翠竹答道，“民女因照顧孩子無法遠行，所以遇到王甲三人是在福壽村。”
“可王甲三人在洛縣好好的，為何會忽然出現在福壽村？”許中成懷疑，據洪毅的調查得知，這三人基本上只在夜間出沒，平日白天都在家睡覺，而且福壽村並無特別酒樓妓院，根本也沒有值得那三個流氓去的理由。
翠竹微微頷首，“這民女便不知了。”
“傳仵作。”
很快，玉黛便來到正堂，手裏拿着驗屍記錄，“稟告大人，經查驗，王甲三人所中的是同一種毒——半夏之毒。”
“半夏？”許中成不解，“半夏不是可以入葯嗎？怎麼成了毒藥？”
沈星瑜隨即解釋道：“所謂是葯三分毒，半夏炮製之後入葯可治病，但服用過多便會引起中毒現象。一般大夫都會用他來止咳鎮痰，但它其實還有止吐逆嘔的作用……”
說到這，沈星瑜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震驚的看了翠竹一眼，“我記得前幾日福寶顛病發作，我還開了個方子給翠竹，與之前大夫所開方子不同的是我多加了一錢的半夏，是用來預防福寶顛病發作時產生的嘔吐……”
偏偏這麼巧，這三人所中的毒正是半夏！
因為驗屍記錄屬於官府保密的證詞，所以即使昨夜與玉黛共處，玉黛也沒有對此泄露半分，沈星瑜此刻的震驚也不足為奇。
在場都是聰明人，雖然後半段話沈星瑜沒有說出口，但也都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許中成再次敲響驚堂木，“大膽孫氏，還不從實招來！”
翠竹瑟瑟的抖着肩膀，連連搖頭，“冤枉啊，大人，真的冤枉啊……什麼半夏，民女完全不知啊。”
這時，洪毅從門外帶來兩個證人，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一個年長的男人。
翠竹回頭看了一眼，當場臉色煞白。
“堂下何人？”胡吉眯着眼睛問。
年輕女人率先回答，“民女金花，福成酒館的酒娘。”
年長男人跟着說：“小民張順，張氏藥鋪的掌柜。”
許中成：“你二人與孫氏可曾認識？”
兩人連連點頭。
“那便一個個說，”許中成看了一眼金花，“你先說吧。”
金花抬頭，看着縣官老爺也不敢扯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我與翠竹……孫氏是舊識，當初我們一同在酒館當酒娘，認識了王甲一伙人。前日一大早就有人給我捎口信，讓我叫王甲三人去福壽村找孫氏，還說事成之後有好處費。所以我也沒有多問，去王甲的住處找到三人便讓他們去了福壽村。”
胡吉：“那王甲三人會這麼聽你的話？”
金花訕笑，“大人有所不知，王甲三人本就是地痞無賴，平日沒個正經的營生還貪圖美色，這次我告訴他們這趟活不僅有銀子賺還有美人在懷，他們自然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