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病咒
她給張小玉號了脈，發現脈象正常，就是有些體虛，想來應該是這些日子一直卧病在床缺少運動導致的。
不過，此刻張小玉的體溫卻比常人高上許多，舌苔發白且厚，臉色蒼蒼，不見血色，怎麼看都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你遇到的那隻紅狐狸已經被人收走送到了城隍廟，想來也應該不會出來害人，你大可不必再害怕。”沈星瑜安慰，隨後想了想，“不知姑娘是否介意我讓另一個人過來給你看看，你的脈象沒問題，按說不應該如此虛弱的。”
張小玉點點頭，“我也希望我能快些好，昨日我爹還說這病要是再不好，還要去福壽村找沈溪討公道呢，我都已經跟他說了這事與沈溪沒關係，但他就是不相信我。”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沈星瑜起身來到前院，低聲與許之言交談了幾句。
張大力一直看着兩人互動，聽聞許之言要去後院給女兒看病，也跟着起身一同前往。
張小玉見到許之言，起身點頭打了聲招呼。
“你就在床上躺着，下來做什麼？”張大力趕緊又給閨女加了一件衣服，扶着張小玉坐在椅子上。
沈星瑜：“我剛剛給張小玉看了脈象，並無特殊，按說不應該如此虛弱的。”
許之言輕輕點頭表示了解，環顧四周后開口問：“最近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張小玉想了想，道：“自打那日撞了紅狐狸嚇暈之後，每每閉上眼睛我都會噩夢連連，千奇百怪什麼樣的夢境都有，卻偏偏沒有美夢，特別真實。但每次想要清醒都醒不過來，有時醒來之後心頭還會感覺煩悶無比，就好像夢中的發生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一樣，需要靜躺許久才能恢復。”
“難道是衝撞了那狐狸精所致？”沈星瑜問。
“應該不是。”許之言微微皺眉，“我將它送至城隍廟交給城隍老爺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全都做了報告，在城隍老爺面前，它斷然是不敢欺瞞隱藏的。這當中並未提及張小玉一事，所以這種噩夢不斷的情況，與紅狐狸沒什麼關係。”
“難不成是撞邪了？”張大力粗聲開口，在青山村住了大半輩子，老一輩口口相傳的那些鬼怪故事，也聽說過一些，雖然是個粗人，但燒香祭拜這種事情也沒少做。
許之言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看了一眼張小玉銅鏡前的散落的一堆首飾，開口問：“你最近可否撿到一些值錢的物件或者金銀？”
張小玉拿過桌上的一枚小小金簪，“這是我爹前些日子從洛縣回來時在村口撿的，看是純金的就拿回來給我用了。”
許之言墊着絲帕接過金簪，“什麼時候的事？”
張大力：“就是沈家那小子偷溜進我家院子那一日，我一大早從洛縣出來，到家時還不到晌午，剛進村就在村口大牌坊那裏撿到了這個金簪，我看挺好看的，就拿來給我閨女了。”
“這算是橫財吧？”沈星瑜問。
她之前也聽說過撿到的錢必須馬上花掉否則不吉利的這種說法，不過當時她還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聽到都是一笑置之，覺得是無稽之談。
可穿越后，三觀被迫重塑，還遇到了許多聽起來玄幻不切實際但卻真實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現在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許之言沉默片刻，冷聲道：“這是不是橫財，而是死鬼的買路錢。”
張小玉嚇的低聲驚叫，張大力則臉色一僵，“什麼意思？”
“一些喜歡研究邪術的道人謊稱會看疑難雜症，專門看大夫治不好的病，其實不過就是用這種借命或者叫借壽的方式把病症轉移給他人罷了。”許之言一點點的解釋。
他們通過在一些媒介——通常是用銀兩或是金銀首飾玉佩這些值錢的物件上面施咒，把原來主人的病轉移到這些錢財上，誰貪心撿到了，就相當於是把原主人的病痛也帶走了，算是給病痛找到了一個新的宿主。
想來應該是有人把病咒施在了金簪上，被張大力撿回來，金簪最後到了張小玉這裏，這病也就帶到了她的身上。
“那現在怎麼辦？把金簪丟掉？或者把金簪還回去？”張大力也慌了神，尤其是聽說是金簪惹禍，立刻悔不當初，如果不貪心這一點點的金子，女兒也就不會遭這番病痛折磨。
“連金簪是誰丟在村口的都不知道，要如何還？還給誰？”許之言道，“金簪被你帶回，即便是你把金簪丟掉也無濟於事，病咒已經轉移到你閨女的身上了。”
張大力都快急哭了，還回去不行，丟掉也不行，那他要怎麼辦？
難不成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閨女一天天虛弱下去？
許之言並未說話，只是拿出一張黃符紙，用手指憑空在黃符紙上畫了一道符，再拿過金簪，用黃符紙將它包裹的嚴嚴實實。
張大力見許之言從始至終不是用手帕墊着拿金簪，就是用黃符紙把金簪包住，還以為那上面有什麼不得了的劇毒，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他趕緊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
沈星瑜略無語，之前早就碰過八百遍了，現在洗又有什麼用！
張小玉一聽自己是被下了咒，恐怕普通大夫是看不好了，心不由得揪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問：“許公子，我現在該怎麼辦呀？”
許之言掐指算了算，“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我會同這金簪一起交給城隍廟的主持，請法師為你化解。但這也只會去除金簪上的病咒，至於你的身體還是需要藥物調理，遵從大夫的叮囑。”
父女倆連忙點頭，沈星瑜也趁機給張小玉寫了一張藥方，都是調理身體滋補的藥材，最後不忘叮囑要多運動、多曬太陽、多吃飯，這樣病才能好的快一些。
兩人離開張家時已經下午，忙活了這麼長時間，沈星瑜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
許之言溫柔的笑了笑，“餓了？不如找一家館子，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