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112餐廳內
餐廳里的裝扮充滿昭和氣息。
牆上當作裝飾的蒲墊半新不舊，旁邊是裱好的捲軸，捲軸上用漢字寫着忠義兩全。除了這兩樣，還有鮮花、隔窗、木劍等經典元素。
但撇開這些昭和元素不談，頭頂的圓形大照燈、行走於走道間身着禮服的侍者、高腳杯和水晶燈都有着另一種與昭和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兩種風格一絲一毫融合的意味都沒有，各自為營，讓整個餐廳充斥彆扭難受。
可正是這種彆扭，對北善來說十分受用，合他心意。
栗原司將場內情況盡收眼底。
北善那並未蛻變完全的狐狸毛彰顯他身份特殊，他身後那個既是保鏢又是僕人的西服壯漢緊貼北善站立，目視前方，除了北善外似乎對一切毫不在意。
長方桌，桌面鋪有白色桌布，各項擺件精緻又講究。餐具準備就緒，栗原司坐在北善正對面，秋在兩人中間，另外一邊則是服務員上菜的方向。
落地窗外華燈初上，彩色玻璃窗映出影影錯錯的人影，跟栗原司來時所走路上景觀全然不同。
坐定，北善懶洋洋地靠着後座，一雙小眼不加掩飾地打量栗原司。
在北善進一步冒犯之前秋說：“這位是栗原司，來自東京的陰陽師。這位是北善，是我們青丘的治安負責人。”
“治安官。”北善添一句。
秋重新說：“青丘的治安官。”
“你好。”栗原司說。
“你好。”北善輕飄飄地回一句，“聽說外面現在沒有陰陽師了，是嗎？”
“有肯定有，就看能不能遇見了。”
“哦？你們之間都有聯繫？”
“我跟他們倒沒什麼聯繫。”
秋順勢接話：“栗原先生是東京稻荷神社的朋友，也就是茜所在的神社。”
這句說完，正好服務員上餐，北善原本打算說出的話落回肚子。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栗原司一眼，心裏盤算着什麼。
就飲食方面來看，青丘跟人類社會並沒有太大不同，或許是已經被同化，做出來的都是熟食。因為是在海邊，桌邊上海鮮佔據大部分，也有牛肉豬肉。
“青丘有飼養場？”栗原司夾起一塊雞肉問。
“是的。”秋回，“當我們產生靈智之後，如何治理一個社會就變得極為重要。而人類世界是最好不過的借鑒。種植、飼養、規劃，在長輩的帶領下青丘從之前的捕魚為生轉換為現在的種植、漁業兼顧，也有其他不同的行業。身體弱的手藝人也能存活下去。”
說到這秋語氣中有着驕傲和自豪，她是親身見證青丘如何轉變的。雖說因為浩劫青丘召回了所有青丘狐，不過因禍得福，正是這一批新鮮血液讓青丘社會發生巨大改變。但伴隨改變，前所未見的問題也接踵而至。
青丘的發展方向令栗原司意外，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從普通民眾的生活方式可見一斑。
他原本以為青丘會是完全不同的社會，畢竟社會的組成是另一種物種。但仔細一想，身為肉食性動物，且數量分佈廣泛，當自發組成社會之後資源的分配和交換便自然形成。而這種關係的前輩——人類社會給出了一份答卷。
抄作業不好嗎？
栗原司還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青丘狐的壽命以及數量和繁殖方式。這三項將決定很多事情。
但現在不是他仔細了解的時候。
菜上齊后，站在北善身旁的保鏢上前幫他將牛排切好，分成小份。接着北善伸出手——其實是爪子——拿刀將牛排叉進嘴裏。
這個時候北善的異常之處展現無遺，一旁秋解釋道：“北善桑在之前的浩劫中為了封閉青丘付出太多，還在戰鬥中留下暗傷直至今日也沒找到解決方法。他是青丘的英雄。”
這段話秋是發自肺腑的，就這一點上，北善所作出的貢獻無人（狐）可以否定。而他本人以此為基點，自覺有可以自傲的資本。
跟他同輩的青丘狐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活着的德高望重也不與他計較，便造就他今日這般。
而這，也是長輩讓北善第一個跟栗原司接觸的原因。
“你的身份秋跟我們都說了，首先告訴你一點，茜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栗原司挑了挑眉毛，沒想到對方如此開門見山。
北善將面前的食物推開，兩隻爪子交叉呈金字塔狀，看起來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作為補償，青丘可以讓你帶走一隻化形的狐狸，你也將成為青丘的朋友。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可以給你便利和幫助——只要你解除和茜的契約。”
說著，周圍眾人的視線也都落在栗原司身上。
當他選擇來到青丘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畢竟是在人家的底盤，但青丘對茜的重視超出他的想像。
按照之前所說，茜不過是重開青丘的一個象徵，一個吉祥物，但事實看來並非如此。
“栗原先生，此次青丘邀請您來是以朋友的身份希望您見證我們的祭典。祭典結束之後我們會安排時間供您選擇新的式神。”秋和善地說，“除此之外，如果之後我們跟人類世界有交流，您將成為第一選擇。您看，這樣如何？”
“呵，別給臉不要臉，最好清楚這裏是哪。”
栗原司想起之前那隻狐狸，也是特地找人觀看祭典舉行，不知道狐狸一族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兩隻狐狸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周圍還有其他狐狸給栗原司壓力，作為視線中心的栗原司臉色絲毫不變，拿起紙巾擦擦嘴，再擦擦手。
“條件很豐厚啊。”
秋鬆了一口氣，跟餐廳的經理人對視一眼，但北善皺起眉頭。
“這樣，新的式神我就不要了，茜嘛，解除誓約也不是不行。我只有一個要求。”
沒有人接栗原司茬，他也不在意，繼續說：“我要你們開通青丘到那邊的通道——眾多怪談在的那邊。”
秋臉色一變，北善直接拍桌而起，厲聲道：“你說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和你的那條狗都會·······”
栗原司打斷道：“或許你現在該為你那些手下考慮。”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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