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詭異狼群
草木旺盛。藤蔓纏繞。地形起伏，蛛網密佈。
老何將衝鋒槍轉到背後，彎腰收拾第四個插在地上的攝像探頭，“打量什麼呢？幫忙啊！”
“林子裏靜的有些可怕。你沒感覺到嗎？”
“理解一下！夜行的瘋狂了一夜剛入睡，日行的還沒起床呢。再說了，怕什麼呢？”
“你有槍在手，自然底氣十足。”徐陽嘀咕着，上前幫手。
“嘿，一槍在手，天下我有！？理解一下，那是小說。十米之內，我拿槍也干不過啟哥。”
“謙虛了吧，你那一槍，神乎其神。也多虧了你那一槍。”
“你要是知道我連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心裏會不會想着在背後一刀砍死我？”
徐陽一愣，拿着攝像探頭呆在原地。
他見識過武啟在開發潛能上的強大，自然而然就認為，老何同樣能夠做到槍支上的強大。可世間又有幾個如武啟這般的人物？至少，在自己所有的見識之中，沒有了！
“發什麼呆？理解一下，肚子餓了，咱們趕時間！咦……”
老何伸手拿住徐陽手腕，盯着他手中的攝像探頭，“我檢查過，來的時候有電啊。”
“壞了？我剛才好像沒有在接收設備上看到畫面，以為是有霧影響的。”
“黑屏！理解一下。”老何皺眉，開始蹲着鼓搗手中的攝像探頭。
徐陽眼角餘光之中閃過一抹黑影，他俯着的身體陡然繃緊，向著老何撲去。
一股惡風攜裹着腥臭，伴隨着一道矯健的身影，在徐陽瞳孔之中急劇放大。
快！稍顯髒亂的土灰色毛髮，向後貼在皮上。
被它掠過的灌木和藤蔓分開尚未來得及癒合，它已經到了！
狼！
它不知何時竟然潛伏到了兩人身邊的灌木從中，驟然發起攻擊！
與影視劇中的形象不一樣，並不英俊神武，它的毛髮也不靚麗，更沒有二哈那種傻乎乎的勁頭兒。一雙眼眸死死盯着老何的后脖頸，嘴巴張開，獠牙流涎，鼻部溝壑縱橫的皺起。
從朦朧到清晰，不過一個剎那。
語言與文字的衝擊力，極少能夠媲美影像。色彩和聲音的烘托，更容易深入人心。
一股動物園中老虎獅子都不曾保留的野性，比它更先衝擊徐陽的心靈。
彷彿，又回到了與野豬拚鬥三招的瞬間。
根本來不及思考！更不要說解下腰上挎着開山刀，拿出小腿上綁着匕首。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老何對野狼的突襲根本一無所知，他被攝像探頭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你……”
老何的姿勢很不適合把槍，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揚起手中的攝像探頭底座，尖銳的鋼釺。
噗……
一聲肉體相互撞擊的聲音，讓他愕然回頭。
只見徐陽摟着一匹野狼的脖子，正在地上翻滾，地面上灑落點點血跡，那麼刺目。
徐陽扯住野狼脖頸一側的皮毛，一把將野狼甩開，身形順勢滾了一下，半蹲凝視。
人與野獸搏鬥，姿勢無疑很重要。趴着那是野獸的主場。
“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腿腳的攻擊力，一般而言遠大於拳掌和胳膊。”
過電一般，腦海中閃過昔日武啟的教導，徐陽緩緩起身，瞥了一眼胳膊外側的划痕。
“理解一下，本能反應。”老何鄭重道歉，擦了一把鐵簽，邁步向前，“為你加餐！”
“用槍吧。”
“動靜太大。或許他就是昨夜的槍聲引過來的。這裏並無大型野獸活動的痕迹。一匹狼還不被我放在眼裏，你看我的就行！”
老何口中說的大大咧咧，可步幅卻降低很多，身形微躬，朝着野狼靠近。
對於一位資深執法者，哪怕是因為莫名原因退役的執法者而言，一匹狼確實構不成威脅。
可若是一群狼呢？它們會分工，懂計謀，甚至有着不弱於人的智慧！
二愣子大叔曾經說過，一熊二虎三野豬。
熊並不笨重，虎更勝一籌。獨行野豬，徐陽已經見識過。可在這三者之上，食物鏈頂端，還有狼群！鬼知道，到底是一匹狼，還是一群狼，狼群的規模有多大！
想要加餐賠罪？他是不怕成為野狼的腹中餐，還是有着十足的自信？
看着衝鋒槍在老何背後晃動，徐陽恨不能直接搶過來扣動扳機！
……
野狼嗚咽，聲音凄厲若鬼哭。
身形微伏，毛髮乍起。鼻頭起皺，利爪彈出。獠牙泛着寒光，狼眼露出兇殘。
它，半步不退！
那種眼神，像極了找不到欒爍和墩子的自己，在瘋狂的邊緣。
徐陽快速取下腰間的開山刀。
距離縮短，老何身形突進，手中的鋼釺拉出一段幻影，恍惚間徐陽聽到了破空聲。
狗怕彎腰，狼怕匕首！鋼釺比匕首不遑多讓，可狼不怕！
或許就算老何拿着衝鋒槍，它也不會害怕！
野狼身形一扭，猛地撲出，對老何的鋼釺視而不見！
求生，是一切生靈最本能的東西。對於野獸而言，它們的直覺更準確，求生意志更堅強。
這野狼的反應很不正常！老何暗道大意了。
噗呲……
鋼釺入肉，野狼嘶吼一聲，張口朝着老何肩膀咬去。
老何空着的左手探出，一把卡在野狼的鼻樑之上，手背上青筋畢露，迷彩服顯現出他的背闊肌輪廓。
聽野狼的慘叫就能知曉，他的手有多用力，或許不會比一把鐵鉗差。
至少，此時那匹野狼進退不能。
“理解一下，以前拉練，經常吃這玩意兒。肉酸，卻比壓縮餅乾香多了！”
“還有！小心！”徐陽向前。
老何卻冷笑道，“早就想到了！”
他一抽一推，揮舞鋼釺砸向面前又撲出來的一匹野狼的同時，身形微側，右腿橫掃。
兩隻野狼的反應根本就出乎意料，它們同樣不躲！
這是要餓到什麼程度？
“三匹狼！我殺過不止一……”老何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灌木後面，一片朦朧薄霧之中，一雙雙似乎泛着幽綠色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他。
而另外又有兩匹狼，已經高高躍起！
徐陽手中開山刀劈下，薄霧被裂開一道口子，帶着風聲。
最後兩隻撲向老何的野狼的脖子一擰，身形竟然在半空中橫移了半尺，躲過了徐陽的刀！
我命休矣！老何左手伸向右側胯部的手槍，右手鋼釺在空中舞動。
他的右腿橫掃很強，徐陽聽到了野狼骨頭斷裂的聲音，可同樣也看到了野狼撕咬住老何右腿不鬆口的畫面！
老何的身形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會被那野狼扯倒。
他擋不住最後那匹野狼！
徐陽咬牙，腳步一誇，騰空而起，以肩膀撞向野狼的血盆之口。
嘶……壓抑到極致的痛呼，徐陽摔在灌木之上，他忘記了肩頭被野狼撓了一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太多了，放眼過去，一片土灰！
看不到它們時，聞不到一點兒腥臭。看到了它們，腥臭撲面而來，讓人窒息！
或坐或站，它們像是正在看戲的觀眾。
流着口水，摩擦着爪子。
砰砰砰……
槍聲在徐陽耳畔響起，讓他的左耳瞬間失聰。
面前的狼群像是平靜的水面被倒進了沸騰的熱油，瞬間炸裂開來。
“麻煩大了！你救了我一命！”老何掰開腿上的狼屍嘴巴，不顧包紮傷口，“趕緊撤！”
……
“要不要通知他們一下？”劉安拿着弓箭，腿在輕輕的顫抖。
刺激！他從來沒有用弓箭射過人，射過野獸！
姚君看向武啟，見他皺眉沉默，不由解釋道，“老何帶着槍。”
一分鐘……時間過得很漫長。
劉安支棱這耳朵，什麼也聽不到。
兩分鐘…姚君看向武啟的目光帶着一絲疑惑。若是有時間的話，通知總比不通知好吧？
三分鐘……
姚君和教授帳篷中傳出趙遠飛壓抑的笑聲。
魯萌和姚淑的帳篷門被拉開更大的縫隙。隱約能聽到姚淑在問魯萌：會不會搞錯了……
回答她的不是魯萌的解釋，而是帶着空曠迴音的槍聲，一陣比一陣更激烈！
開槍了！
劉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但願他們遇到的是野獸。”姚君反而越發冷靜，聲音帶着一股漠然。
“姚局這是什麼話？”劉安的複合弓舉起，搭箭，“他們遇到野獸了？要不要過去幫忙？！”
“人比野獸更可怕！偷獵者，死刑犯。不過應該不是，槍聲應該是老何的。”
“後面！”
武啟驟然轉身，身形像是射出槍口的子彈，不過眨眼，便消失在姚君等人視線之中。
姚君轉身，邁開大步追上去，“在前面盯着，有事兒叫我！”
“我……”劉安堅定的點頭，聲音卻吞吞吐吐，他看到了前方的草木在動，成片的在動！
姚君尚未趕到帳篷後面，就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腰帶上的兩個備用彈夾。
至少幾十隻狼！
山林之中，狼群是食物鏈最頂尖的存在。不是說那些三五成群的小狼群，而是這種！
姚君曾在草原上執行任務，見識過草原狼的配合與計謀！它們懂得利用天然冰凍的湖泊儲存過冬的食物，它們敢於頂着子彈衝鋒，它們會四面合圍驅趕獵物到它們想要讓獵物去的地方，它們沒有人肚子裏的彎彎繞……
“你去前面接應！”
武啟站在狼群之前，背對姚君，手中的開山刀自然低垂，刀劍頂在地面上，語氣平淡。
“這些狼，比同等數量的執法者更難對付，你確信讓我走？”
“這裏有四十多隻，而前面至少有八十隻！我聽到了三十七聲槍響。他們可能堅持不住。”
三十七聲槍響？！老何手槍彈夾和衝鋒槍彈夾的容彈量正好是三十七發！
姚君顧不得詫異武啟如何分辨連成片的槍聲到底響了幾次，他被狼群這巨大的數量震驚了！
這裏沒有大型野獸活動的痕迹！他和老何都查看過，相信方紫和方怡同樣查看過！
森林中，哪裏能夠養得起一百多個成員的狼群？
這是一次獸潮！可第三紀已經過了一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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