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老婆

現在擺在溫雲面前有兩個選項。

第一,含淚喊冤,揭露謝覓安那虛假的天才名頭,讓這實力莫測的三位師兄替自己報仇。

第二,瞎編糊弄過去。

溫雲毫不猶豫就選了第二項。

一個毫無價值的雜役弟子跟一個世家大族比起來,正常人都會站在後者那一邊,她現在要敢說出真相,難保不會被這三人抓去送給謝家然後被滅口。

她並不覺得自己是話本中的女主角,剛一見面就能讓別人為自己去挑戰一個世家。

而且她之所以敢入內門,也是因為前日聽說親傳弟子這兩日就要被帶出去圍剿魔修了,她至少兩三年並不用擔心被謝覓安撞上。

而且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她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在第十峰提升實力。

修士報仇百年不晚,畢竟境界高了閉關一次,眼睛一閉一睜,百年過去了。

於是溫雲面不改色,現場亂造了一個父母雙亡還被魔修挖金丹的凄慘身世。

正道跟魔道早有數千年的生死大仇,哪怕是溫雲也有所耳聞。

據說五百年前魔道實力遠勝正道,若不是三大派與四大家族攜力將他們逼退海外,恐怕內陸早已是他們的天下了。

平靜了五百年,這十多年來他們其實暗中又有捲土重來之勢,溫雲這番話倒是無意中與之吻合了。

果不其然,三人一聽是魔修所為,立馬不再追問,只是面帶憐憫地看向她。

隕落在魔修手中的天才太多了,溫雲並非唯一那個,幾百年間他們早已見過太多。

眼見溫雲小小年紀卻這麼慘,許挽風也不免心生憐惜,體貼地帶她去內務堂領份例。

當然,他對所有女修都很憐惜,且憐惜程度根據顏值上下浮動。

才到內務堂附近,許挽風又被一位女長老給叫走了,溫雲只得自己去領。

在這兒領份例的弟子不少,好幾個都是外院升上來的熟面孔,明鳶赫然也在其列。

溫雲將身份玉牌遞上,沒想到對方掃一眼后眉頭緊皺。

“去去去,別拿我消遣!你這假牌子都不會做,做第幾峰不好偏要做第十峰,內門哪兒來的第十峰!”

明鳶見狀沒忍住笑出聲,悠哉悠哉地上前擠開溫雲,將自己的玉牌遞上。

看到是第一峰的弟子,那管事瞬間露出討好的笑。

“原來是第一峰的師妹,看着面生,不知是哪位真人座下?”

明鳶傲然答道:“我乃趙真人門下。”

管事的笑容更深了:“失敬失敬,竟然是鴻卓長老徒孫,明師妹他日定然前途無量!”

明鳶接了東西,不忘嘲諷邊上兩手空空的溫雲:“溫師妹如今在哪個峰頭燒火呢?我怎麼尋遍內門也沒見着什麼第十峰啊?”

那管事也跟着陰陽怪氣道:“我在這內務堂三年了,上面也從未下放過什麼第十峰的份例。”

還沒等溫雲開口,一股莫大的威壓驟然升起,內務堂除溫雲外的所有人都被拍在了地上。

許挽風不緊不慢從外面走進來,拋出個芥子囊。

“他說這些東西沒你的份是吧?行,那咱們全都帶走回去,慢慢找你那份。”

“……”

這不是明搶嗎?

不過溫雲是個聽話的師妹,手上動作飛快幫着二師兄搶……不是,裝東西。

收完東西后,許挽風再往前走幾步停在明鳶身前,蹲下笑意吟吟看她。

“這位圓臉師妹莫怕,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明鳶滿腦子都是先前那位師兄被划爛嘴的慘狀,她捂着嘴驚恐往後躲。

青竹劍寒厲的劍氣懸在她的眼前,許挽風勾了勾手指,劍便拍了拍明鳶的圓臉,嚇得她幾乎昏死過去。

他卻依舊笑得一臉無害,好心地指了指溫雲讓明鳶看。

“你侮辱她可以。”

手指搖了搖。

“侮辱第十峰不可以。”

溫雲:“……”

二師兄,請你也憐惜一下師妹的尊嚴!

二師兄還是很憐惜師妹的,出內務堂后他就把裝得滿滿當當的芥子囊送給溫雲了。

雖然溫雲沒有靈氣根本打不開,拿到手裏也只能當擺設。

許挽風仍不滿足,對溫雲抱怨道:“第一峰的小崽子們總不長記性,得好生教導才是。”

溫雲原以為他還想去第一峰搶東西,沒想到……

他搶了兩個人回來。

年輕那個很眼熟,正是被許挽風划爛嘴的那人。

而另外那個身着錦袍的老者,卻是第一峰的長老鴻卓。

他乃元嬰巔峰境的修為,去哪兒都要被人尊捧的大人物,這會兒卻硬挺挺地跪在第十峰山腳下。

許挽風數着:“繼續,還有八百七十二個。”

他目光中滿是屈辱與悲憤,瞪着不遠處的溫雲。

然後“砰”地一聲又了磕個頭,起來繼續瞪着溫雲。

“別這樣瞪我。”溫雲皺眉看着:“我只是在這兒掃地而已。”

這是真的,第十峰山腳不知多少年沒清掃,那三人出門都靠飛,那條路都快看不出了。

剛才她正掃着地,鴻卓長老並他徒孫就被打包丟了下來。

然而鴻卓長老好巧不巧被押着跪在這兒磕頭,他不敢瞪許挽風,只好瞪溫雲。

許挽風懶洋洋:“鴻卓,你敢瞪我第十峰的人?”

鴻卓長老連忙低頭,說出到第十峰后的第一句話。

“鴻卓不敢,師叔祖。”

許挽風對着溫雲抬了抬下巴:“她新來的,就不佔你便宜了。”

還沒等鴻卓長老鬆口氣,許挽風繼續道:“你以後見了,喚她師叔就行。”

於是鴻卓長老憋屈:“師叔好。”

這一開口,溫雲眼皮子抖了抖。

她默默看一眼雞皮鶴髮的鴻卓,再看眼二八少年似的許挽風。

等到鴻卓長老跟他徒孫老老實實嗑完一千個響頭后,她終於沒忍住。

“二師兄,你輩分好像挺高?”

二師兄莫名看她一眼:“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第八代弟子,你在名冊上算第九代弟子。”

溫雲沉吟片刻,古怪道:“掌門是第幾代弟子?”

“跟鴻卓一樣,第十代。”

所以,日後謝覓安見了她,還需得恭恭敬敬叫聲……

師叔祖?

沉默須臾,溫雲發出靈魂拷問。

“二師兄,敢問貴庚?”

許挽風羞澀一笑:“我年紀不大,才五百二十歲。”

他本想看溫雲震驚模樣,豈料少女只是木着臉點點頭,然後平靜道:“還好,跟我差不多。”

她上輩子活了五百歲,的確差不多了。

許挽風:“師妹你認真的?”

“嗯。”溫雲點點頭,篤定:“師兄你才五百而已,跟我一樣年輕。”

不過她也大概知曉許挽風的實力了。

修真-世界中金丹期壽元增至兩百,元嬰期壽元增至五百,許挽風的修為定是在這之上的——

化神期!

“我們幾人早已辟穀,不過大師兄今晚估計要飲酒,你給他做些下酒小菜備着。”

許挽風領着溫雲熟悉第十峰諸院,突然想起溫雲好像熱衷於燒火砍柴。

於是他指了指角落的柴房:“裏面好像還有很多三師弟先前練劍用廢的木頭,你去瞧瞧夠不夠用。”

“山上都是尋常樹木,柴不夠用隨便砍。”

匆匆交代兩句后,他便御劍飛走了。

剛才師妹誇他年輕,重拾自信的許挽風決定去赴那位第十一代女弟子的邀約。

溫雲則開始履行燒火弟子的義務。

大師兄晚上要下酒小菜,現在天色不早,得趕緊去準備了。

她推開柴房,隨手抱了一堆乾燥的木頭,丟進灶膛準備生火做菜。

下一刻,她整個人像被定住了。

半晌過後,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而後緩緩撫摸上那根半朽的木頭,表情變得如痴如醉。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呼出后,溫雲總算找回丟失的理智了。

不對,還是冷靜不下來。

她確定,此刻也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師能冷靜下來!

“火杉!”

傳說中只生長在極熱之地,幾乎不需要水澆灌的一種樹,也是最適合火系魔法的高級魔杖材料之一。

溫雲上輩子曾見過一支百年火杉木製成的魔杖,別的魔杖放出來的火球術是鉛球,它放出來的火球術是籃球!

然而她手上這根起碼有五百年了,她這要是一個火球術砸過去,在氣勢上就贏了。

哪怕在魔法世界,這樣的高級材料也不可多得。

溫雲有些遲疑,會不會是他們不小心把這寶貝丟錯了?雖然火杉可貴,但是偷人東西不好,溫雲做不出這種事。

正好這時推着輪椅路過的白御山從外面路過。

“白師兄且留步!”

輪椅停下了,白御山沉默盯着溫雲,卻見她雙手捧上一根爛木頭。

是真的爛,邊上都朽得掉渣那種。

“這可是師兄不慎落下的?”

“……不是。”他像是那種隨身帶爛木頭的人嗎?

然後,他就發現這少女眼睛都亮了不少,語氣也變得熱切。

“那可以給我嗎!”

“可。”

聽到這句話后,溫雲摸了摸這根火杉木,最後心滿意足地把它摟進懷裏。

魔法師的魔杖就等同劍修的劍,都是跟老婆一樣重要的存在。

她又有老婆了!

白御山:“……”

二師兄說得沒錯,溫師妹果真很喜歡砍柴燒火。

小心翼翼把這截火杉木安置好后,溫雲心情愉悅地重回柴房找普通木頭燒火。

這次進去后她留了神,將屋內滿滿當當的木頭都細細掃進眼底。

看清屋內擺着的柴禾的品種后——

溫雲緩緩地抬手按了按胸口,防止自己因興奮暈厥過去。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百年火杉木算什麼垃圾貨色?

五百年的血松木,八百年的雷竹,千年的接骨木!

這些無數魔法師窮盡一生追求的高級材料,全被丟在這間破舊柴房裏當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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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套一波古風歌單,碼字沒有合適的bgm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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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師妹她手握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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