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告白
黃國美輸了,認了,那麼手上每一點資本都是可以用來翻身的籌碼,一個億萬富翁不會在乎千把塊錢,可是對十萬身家的人來說,那就是不能放過的重要籌碼。
所以他熬不住,等不起,只能認輸。
“你去那邊說說,說不定會見我呢?”黃國美說道。
黑西裝保鏢板着一張臉:“何總說了,不見。”
“她說不管閑事,可是幾個億的生意,怎麼都不算是閑事。”
“我……”
“聽說何總素來寬宥,你幫着說一句話她也不會生氣,反正她現在考試都考完了,應該有時間處理樂家的生意了吧?”黃國美沒想過給他錢。
何米之前一口氣抓了兩百多人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現在何米手下的人沒一個敢沾染不合適的錢。
可是這麼好的老闆,怎麼能讓人不為她着想呢?
黑西裝大漢猶豫片刻,還是幫他傳話了:“何總,那邊有人想要見你。”
何米抬眼瞄了一眼,撇嘴:“我沒空。”
黃國美趁着機會衝過來,雖然立馬就被另一個黑西裝抓住,但是好歹聲音傳過來了:“不是考完了嗎……”
“我要估分。”何米眨巴眨巴眼,特別無辜。
估分,在這個先填志願再出分的年代,可是跟高考差不多重要的事情!
黃國美被一擊致命,鹹魚一樣被拖走,滿臉寫着生無可戀無話可說。
文科的估分比理科的估分要難,因為理科的題目有個公式有個答案就差不多了,可是文科,那得把整行的知識點都記下來才行。
但是對何米來說,其實沒有那麼麻煩,她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志願有且僅有未名大學的中文系,連調劑都不填。
不是未名大學的中文系,她就不上了,專心做生意吧。
到估分的時候何米才知道,不是她的錯覺,今年的題目真的比往年的簡單,她猜測,大概是因為高考改革的緣故,降低點難度適應適應。
因為拉分都在別的地方了,比如那個記敘文和議論文的區別,就能整哭一大幫人。
而且簡單的試卷,反而越考基礎、小心和心理素質。
學區房最大的好處就在於,高考分數。
今年的總分是750分,各省的重本線普遍在570分上下,少數地獄模式的地區,比如蘇省、粵省和中原,那奔着580、590就去了!
而京城呢?
答案是,465分。
整整低了一百分啊!
不過這個是最低的分數線,真的要想進未名大學、清華大學,那一百分還是要加上去的。
中文系是未名大學的王牌專業,雖然錄取人數多,但是考的人也多啊,不想被調劑到知名不具、四年畢業一屆的獨苗專業去,想上自己心儀的專業,那就還得再加個二三十分才算穩妥。
班主任岳迎秋挨個詢問學生的志願投報,跟何米也象徵性得打個招呼,何米的志向岳迎秋知道,對她來說上不上大學的意義沒有那麼大,不是未名中文系就不上了,不用考慮挑專業和挑學校的問題。
實際上,要不是未名大學作為華國第一學府自有矜持和逼格,光是她現在的名望這個身份就夠讓招生辦的老師主動上本絞盡腦汁得把何米往自己學校拉了!
這麼一個知名校友擺在這兒,他們收分都能提高。
又問南枝:“你是未名法律系是嗎?”
南枝的老爺就是法律系大佬,似乎沒有疑問了。
可是南枝面上卻帶了猶豫。
“怎麼了?”何米問道。
“我,我……”南枝一臉迷茫,她從小跟着姥爺讀法律長大,按理說,老媽沒有女承父業她就該接上,可是真到了志願填報的時候,卻又猶豫了。
她不確定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是真的想跟法律捆在一起。
可是不報法律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報什麼,想報什麼。
“反正還有時間,不如再想想。”何米安慰道,“也可以回去跟庄教授商量商量。他們會理解的。”
“真的嗎?”南枝眼中帶着迷茫。
“不然的話,我去幫忙說一說?”有何米的鼓勵,南枝終於下定了決心。
“何米。”岳迎秋猶豫片刻,終於開口。
何米在她班上讀了一年書,她從來沒在何米身上感受到壓力,可是現在要畢業了,她才突然意識到,她們在社會層次上的差距。
“老師怎麼了?”
“晚上散夥兒飯,你去嗎?”
“好啊!”何米一口答應。
她平時的飯局酒局都是能推就推,但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推了。
卡拉OK在現在是高消費,一般情況下孩子敢提出來都要冒着被打斷腿的風險,可是畢業季,家長們也都大方的同意了。
畢竟,未名附中也沒有真的貧困生,孩子高考完,支援一個慶功宴還是支撐得起的。
卡拉OK的包廂是用九州VCD放的碟片,何米看過了,碟片是盜版的,厚厚的一本,要唱歌得在點歌本上找到歌曲再把編號輸進去,唱歌五分鐘,找歌半小時。
可他們依舊樂此不彼,卡拉OK的生意也異常火爆。托福,她的VCD賣的也挺火爆的。
何米每天都很忙,這一個班的學生同學一年,她卻連名字都叫不全,大部分都很陌生,別人看她也都很有壓力有隔閡,可是卡拉OK那個昏暗的燈光一照,頓時都覺得親近幾分,平時不敢說的話也敢說了,不敢套的近乎也敢靠近了,連平時不敢喝的酒都敢喝了。
有個帶着眼鏡看起來也斯文乾淨的男生喝了兩杯酒,面紅耳赤得跑到何米面前,低着頭,紅着臉,碎發遮住了一半的眼睛,聲音低低的混在歌聲談話聲里,幾乎聽不清楚:“我喜歡你。”
“什麼?”黏在何米旁邊的南枝喝了瓶啤酒,臉頰紅紅的,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
何米倒是聽清了,根本沒來得及制止。
那男孩酒氣一衝,膽子都被沖大了:“我喜歡你!”
這一聲嚷嚷得他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頓時,連吵嚷的大包廂都安靜得鴉雀無聲,只有音響還在堅持不懈得放着音樂:“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濤聲依舊,不見當年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