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前的血腥味
好冷……
好冷啊……
身體不受控的往下墜去……
嗚咽又絕望的求救聲,從封着嘴的喉嚨中掙扎着,嘶啞又無力。
沈唯一的手腳被死死綁住,冰涼的海水中,她即無法呼吸,也沒有多少力氣求救,
墜,
不停的往下墜,
……
………………
意識慢慢的被海水侵蝕,苦澀又透着死前的血腥味……
沈唯一的眼前越來越黑,身子越來越冷,漆黑的海水像萬丈深淵,慢慢的將她吞噬,
……
甲板上的母女二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水裏不再翻騰起水花,這才如釋重負般的收回目光,林寵兒高傲又鄙夷的勾了一下唇角“媽,沈唯一,這些年,在咱們家,白吃白喝的,我爸臨死前,還想把那麼多的財產都給她,想想都氣死了。”
周美娟轉過身來,風吹着她的貂絨大衣上的細弱絨毛,掃過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高貴無比,臉上的濃妝已把她的罪惡全部遮蓋,她的語調平和毫無波瀾“是啊,要不是你爸一心的想補償那死丫頭,她也不會這麼快就死掉,說起,是他害了她,跟咱們沒關係。”
林寵兒頗認同這點,她挽起周美娟的胳膊,點頭“媽,你說的太對了,都怪我爸,我爸太偏心了,我也是他的女兒,他只疼那個沈唯一,根本就不疼我。”
林寵兒說著,又往海里掃了一眼,隱隱的,也不知是不是幻覺,她竟然看到了墜往深海的沈唯一,嚇得她趕緊收回了眸光。
周美娟往海里又掃了一眼,再次確定沒有了動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走吧,今天,我訂了法餐,我們好好去慶祝一下。”
“我,我最喜歡吃法餐了。”林寵兒虧心,沒敢再往海里看。
遊艇打轉了方向,從海的深處慢慢往岸邊駛去。
……
幾天後,
豐洋船舶公司的碼頭,一群工人,正圍着一個剛剛打撈上來的女人,在議論着什麼,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有工人看到他,趕緊迎了過去“劉特助,您怎麼過來了。”
劉特助抬眸看了一眼工人,又垂下眼皮,看着甲板上了無生氣的女人,眉心一皺“什麼情況?”
“一個女人,撈上來的,還有氣,大家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那還不趕緊叫救護車,你們一群人看着她,就把她看活了嗎?”劉特助有些無語。
工人連忙點頭,招呼幾個工人,把女人抬到一旁,有人打了醫院的電話,劉特助近前一步,仔細端詳了一會這個臉上毫無血色的女人,
她被海水泡的,幾乎看不出她原來的樣貌,都這樣了,確定沒死?
他把手指伸到她的鼻端,探了一下鼻息,好像有那麼一絲微弱的氣息。
還真是命大。
劉特助轉身準備離開,就看到了正邁步走過來的墨亦禛,他小碎步的趕緊迎上“墨總。”
墨亦禛似乎也看出了情況“怎麼回事?有工人出事了?”
劉特助趕緊解釋“不是,是他們打撈上一個女人,奄奄一息的,叫了救護車了,一會就送醫院。”
女人?墨亦禛的眉心微蹙了一下,他邁步衝著甲板走了過去,劉特助緊跟在後面。
不知道是誰給女人蓋了一條毯子,她依然是昏迷着,臉和脖子露在外面,白的嚇人,只是她……怎麼好像有點面熟。
“墨總,這女人還真是命大,就現在海水這溫度,不用綁着手腳,也很難生還,她這還綁手綁腳的……”劉特助一個勁的嘆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吧,這很明顯是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墨亦禛俊美的臉上雙眉皺起,不自覺擰成了川字,一個瘦弱的女人,會得罪什麼人?
風很大,吹起墨亦禛的衣角,頭髮也被吹的有些凌亂,救護車很快來把人接走了,在女人被抬上救護車時,男人再次把目光鎖在了她的耳後,那枚獨一無二的胎記,真的是她。
他盯着遠去的救護車,目光怔邃,他想起好多,包括幾天前發生的事情。
那是他們在十五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是在那樣的一種情景下……
“墨總,三點還有個會,時間差不多了,您看……”劉特助小心翼翼的提醒。
墨亦禛收回眸光,邁步離開碼頭。
三天後,
醫院裏,
沈唯一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依然在昏睡,在醫生和護士的眼裏,這個已經瀕臨死亡的女人,能活過來,還真的是奇迹。
護士推開病房的門,為她換下已經滴光的輸液瓶,又拿着空瓶離開,病床上的女人,緊閉着雙眼,還在深淵裏掙扎,
暗涌一浪又一浪的沖刷着她,她要死了,是真的死了……
“咳,咳。”病床上的女人,急促的咳嗽了兩聲,有小護士急忙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衝著門外喊了一聲“醫生,病人好像醒了,您過來看一下。”
很快有幾個醫生同時走進來,人忽然多了起來,說話的聲音,儀器的聲音,有護士在給她量血壓,量體溫,試圖跟她說話,沈唯一的意識漸漸清醒,雖然眼皮還是很沉重,但她還是強撐起眼皮,眯起一條縫,看了過去。
“小姐,可以聽到我說話嗎?”小護士的聲音很甜美。
沈唯一很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卻只是一個很輕微的動作,“嗯。”
“小姐,你現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你可以告訴我。”
沈唯一微微搖了一下頭。
小護士拿起記錄本,不知道記了些什麼,沈唯一只是覺得好累又好冷,又緩緩闔上了眼皮。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床前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忽然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沈唯一的心口還是緊縮了一下“你是誰啊?”
劉特助趕緊解釋“別害怕,我是豐洋船舶公司的,我們墨總讓我過來看看你,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沈唯一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又咀嚼着他口中所說的墨總,一臉疑惑“什麼墨總?我不認識姓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