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破碎
韓宇非看着手上的資料，重複的看了許久，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為什麼這一切會是她做的？她究竟想要怎樣？難道她認為軒琪受到的傷害還不夠多嗎？
韓宇非看着手上的報告，變得不知所措，他應該怎麼做，告訴諾晨嗎？還是選擇沉默？
他究竟該如何選擇？
這個時候的諾晨，坐在咖啡屋內，看着窗外的景色，回想起第一次來到這個咖啡屋的情景，那是因為一場大雨，無處躲雨的她跑進了這家咖啡屋，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當時的情景。
咖啡屋內瀰漫著咖啡的香味，耳邊迴響着蔡琴的那首被遺忘的時光，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覺得安心，那首歌是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老歌，曾經MP3里只有這一首歌不停地播放着，卓然總是抱怨自己沒有一點年輕的朝氣。
那時，聽着那首歌，眼淚奪眶而出，在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卓然的身影，當諾晨擦乾眼淚仔細尋找的時候，得到的只有失望。
從那以後她就迷上了這個咖啡屋，總是喜歡這裏記錄下，那些註定悲傷的故事。
直到後來才知道那個時候不是她的錯覺，只是她沒有鼓起勇氣去確認，如果當時真的去尋找了，當時真的喊出了卓然的名字，結局是不是就會改變？一切是不是就能夠挽回了呢？
答案將永遠是無解。
當韓宇非找到諾晨的時候，看到的大大小小已經打包好的行李，那個他牽腸掛肚的人兒，此刻正悠閑的哼着歌，收拾着東西。
他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看着諾晨平靜的臉，他無法狠下心去告訴她那些殘忍的事實，究竟該怎麼辦？
“宇非，你站在那裏幹嘛？”
“沒事，你好點了嗎？”
“我沒事，我只是想離開這裏了，太多的回憶，太多的事情，我累了。”
“諾晨你和我一起出國吧，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諾晨愣愣的看着韓宇非，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微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彎下腰繼續收拾着行李，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太多太多的情緒。
“諾晨，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走，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的，你相信我好嗎？”
“不了，我只想自己一個人生活，在經歷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我發現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我只是一個只會逃避問題的小孩，等待着大人們來替我解決所有問題，我太懦弱了，其實這一次的離開，也我選擇逃避的表現，我不想面對那些流言蜚語，我不想面對任何人，我只想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獨自生活。”
“可是她不會因為你的逃避，就放過你的，她要毀了你，你知道嗎？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知道嗎？”
“她？是誰？筱雨情嗎？呵呵，我不擔心，軒琪不會讓她傷害到我的，我從來沒有想要搶奪她的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而已，我已經付出了代價，她沒有什麼好再來搶奪的了。不是嗎？”
“筱雨情她……她……她已經死了，在一個月以前就因為吸毒過量死了。”
啪~
杯子從諾晨的手中滑落，摔的粉碎，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韓宇非，彷彿他在說著一個天大的謊言。
她就那樣愣愣的看着韓宇非，不相信他所說的事情，彎下腰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的碎片。
怎麼可能呢?筱雨情已經死了，不可能的，她說要報復自己的，為什麼她已經死了呢？如果她已經死了，那麼軒琪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那麼那個要傷害自己的人是誰？究竟是誰？
哎呀~好疼！
諾晨看着被茶杯碎片割破的手指，愣愣的發著呆，血很快的順着她的手指滴落在了地板上，韓宇非飛快的把她抱起來，帶到了衛生間，用清水慢慢的清洗着傷口，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那樣沉默着。
“如果筱雨情死了，那麼那個傷害我的人是誰？你是知道的，對嗎？”諾晨用着微弱的聲音問到，彷彿那樣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韓宇非沉默着把諾晨放在了沙發上，背對着她收拾着地板上的茶杯碎片，諾晨輕輕的站起來，奪過了韓宇非手上的茶杯碎片，用力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裏，逼着韓宇非正視自己。
韓宇非看到諾晨滿手是血的站在那裏，就那樣愣愣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乞求，讓他不忍。他伸手想要把諾晨手心裏的碎片拿出來，諾晨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着手中的碎片。
“是……”
“是誰啊！你說啊……求你……”
韓宇非看着眼前的諾晨，他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眼前的諾晨就會像地板上那碎片一樣，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恢復原來的樣子，而自己也將永遠的失去記憶中的那個，用着甜甜的聲音喊着這個宇非哥哥的小女孩了。
“求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是……是軒琪……一切都是她做的。”
“這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這不可能……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諾晨跌坐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呢喃着，不願相信韓宇非說的一切，鬆開了手心裏的碎片，把臉深深的埋在了手掌之中，輕聲的呢喃着。
韓宇非看到諾晨突然變成這樣，懊惱着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真相，看着從諾晨的指縫間不斷滴落的血，他心疼不已，想要伸手幫諾晨處理傷口，但是卻被諾晨狠狠的打掉。
此刻的諾晨滿臉是血，身上的衣服被手上血染紅，她驚恐的看着韓宇非，彷彿他就是那個傷害她的人一樣，尖叫着想要逃離，韓宇非被諾晨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愣在那裏變得不知所措。
“諾晨，是我，韓宇非，我只是想要辦你處理傷口，你乖乖的站着不要動好嗎？我不會傷害到你的！”
“滾開，啊~我不認識你……滾開……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寶寶……不要傷害我的寶寶……”
“寶寶？諾晨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不要嚇唬我，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告訴你一切的，諾晨求你清醒過來，我求你了！”
“啊~滾開……不要……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的……”
韓宇非看着諾晨突然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那麼的脆弱不堪，他後悔不已，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真相？自己竟然忘記了，她剛剛才受到的刺激，自己竟然忘記，她的平靜是她的偽裝。
她之前的該有多麼的心灰意冷，所以才決定離開這裏的一切，放棄所有的生活，自己真是一個笨蛋，為什麼自己總是傷害她，明明說過要保護她，可事實卻是自己把她推到了懸崖的邊緣，把她推下了那永無盡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