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裏
...
“...”徐肅整個人呆住，他瞪着眼看着流着鼻涕的徐媛，整個人彷彿比死了還難受...
“哥？”徐媛將手上的鼻涕擦在徐肅的衣裳上，一邊淚眼朦朧地說道，“你沒事吧...”
“...”徐肅木木坐起，然後他環視四周。
依舊是翻倒的車輛，依舊是路過拍照的人，依舊是滿地碎屑...
依舊是遠遠而來的警車。
“你...”徐肅下意識抬手去掐徐媛的臉。
不想徐媛一巴掌拍飛徐肅的手，瞪着眼看着徐肅喊道，“你幹嘛呢！想死嗎！”
“...”徐肅楞楞收回手，而這時，數名行刑課課員邁步朝着徐肅與徐媛走來。
其中一個男子先看了眼車禍現場，這才看向徐肅與徐媛，“怎麼回事？身份卡出示一下。”
“...”徐肅看着那男子肩膀上的編號數字，他微微恍惚，卻還是沒有能夠回過神來，彷彿精神有一些不正常...
“我們沒有身份卡。”這時徐媛依照徐肅的印象，一如過往步驟，看着那男子言語道，“我哥還受傷了，傷口能先處理一下嗎？”
“沒有身份卡。”這男子上下打量着徐肅與徐媛，然後他垂着手點了點頭，“跟我來。”
說著，他就帶步在前。
徐媛大步跟隨其後，只是她突然回頭，發現徐肅木木站在原地，於是她趕忙拉扯着徐肅，一邊低聲道，“你不要命了！還不走！”
“...”徐肅似乎感覺自己這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一般，但是他還是腳步踉蹌，然後任由徐媛拉着自己。
兩人步履快速，在另一個課員的盯視下，坐進了車裏。
這車後部有着密密鐵網，徐肅與徐媛坐在車后，他們身邊還擠着一個課員，而前排除了主駕駛位，副駕上亦是坐着另一個男子。
於是兩人就在三個課員的護送下，朝着行刑課警署方向而去。
車裏，徐肅精神恍惚，似乎沒有回過神來，似乎真的被車撞傻了，他就這麼定定看着窗外迅速而過的城市燈火，完全沒有了任何精神氣。
而徐媛側着眼看着徐肅，然後她用手握住徐肅的手，朝着徐肅咧嘴一笑，“哥哥...沒事的...有我呢！”
“...”徐肅這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他轉着眼看向徐媛的笑臉，突然間就沒了什麼想法。
好像只要徐媛在自己的身側，這個世界...
這念頭一閃，徐肅突然感覺古怪異常。
好像這個城市他完全熟悉，又好像...一切是那麼的陌生，好像剛剛那念頭自己在何處也閃爍過，好像...
做夢一般。
車輛急行，很快，車子就行駛進入熟悉的警署之中，接着，依舊是同樣的醫務檢查，依舊是同樣的臨時拘留室，依舊是那肥胖肚子的工作人員。
那肥胖的工作人員拎着手上的鑰匙，拉了拉褲腰帶，朝着拘留室里的徐媛與徐肅說道，“明天審訊課的人才來，你們先將就一晚上吧。”
“長官！”
不想這時，那男子才說完相同的話語，徐肅突然起身道，“我想尿尿...可以嗎？”
“你不是才尿過的？”那工作人員頓時幾分不滿地看向徐肅，而他這麼一句話開始，便打破了徐肅印象里的那曾經過往。
“我就是緊張...”徐肅靠着鐵門邊，祈求着說道，“拜託了...求求你了...我很快的...”
“好吧。”工作人員無奈地聳聳肩，就朝着徐肅走來。
他掏着鑰匙打開了鐵門，隨即，徐肅趕忙邁步走出鐵門，而他的身後，徐媛瞪着眼一臉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而徐肅才走出鐵門，他就陡然揚起手按在了那工作人員的頭部，然後...
無比乾脆狠辣地，將男子的頭部撞向那鐵柵欄。
“咚！”
一聲悶響，那工作人員頭部狠狠一搖，接着他的身體就朝下滑去。
徐肅看着昏死的工作人員，然後他快速蹲在他的身邊，一手取着工作人員身上的鑰匙與卡片...
而這時，徐媛探着頭瞪眼看着徐肅，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哥...你瘋了...”
“你會修改個人資料的，對嗎？”徐肅轉着頭看向徐媛，“計算機，就只是幾個鍵盤字母，是吧？”
“...”徐媛不可思議看着徐肅，頗有緊張地說道，“這是重罪吧！”
“...”徐肅突然感覺這話怎麼那麼熟悉...他嘴角抽抽，趕忙問道，“反正我已經做了，你看要怎麼辦吧？”
“這個...”徐媛思索着蹲在男子身邊，然後她緊張地搓了搓手，一邊看向徐肅，“我也不知道啊...”
“啊？”徐肅頓時眼一翻，他手一頓雙目炯炯看着徐媛，“你說...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徐媛翻了翻眼，她轉着頭看向徐肅，“修改資料，至少要到這裏的計算機主機去吧，課長或者隊長的辦公室才可以，我們一動他們的電腦，第二天就被發現了，所以只能去主機室，主機室在哪我都不知道，要穿過多少辦公區...要有門禁密碼...”
“要穿過十六個課員的辦公區，兩個密碼門...”徐肅搖了搖手上的工作卡，“有工作卡...”
“...”徐媛頓時嘟嘴，她滿臉古怪地看着徐肅，“你怎麼知道的...不是亂說的吧？”
“...”徐肅嘴角抽抽，他感覺這話語怎麼這麼耳熟...
但是他還是擺着頭說道，“肯定不會錯的，你進來時候沒觀察嗎？那你都在幹啥？”
“我...”徐媛愣住，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以頂回去的，所以她失聲叫到，“我才幾歲啊，我觀察那個做什麼！你有病吧？”
“...”徐肅看着徐媛一臉氣憤地樣子，臉色亦是癱癱，他‘呵呵’地傻笑兩聲，就開始脫着工作人員身上的衣服。
然後他快速地為自己換裝，一邊說道，“怎麼樣，我看着像行刑課的人嗎？”
“怎麼能。”徐媛頓時翻了翻眼，“你這麼小隻好嗎...”
“...”徐肅動作頓時僵硬了下來，他的背部霎那間無數冷汗冒了起來。
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在某個無限循環的夢裏...
而真實的自己其實早就死去，並沒有所謂的重生重新...
其實他一直是一個死人，其實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自己也沒有所謂的妹妹，所有的意識，所有的橋段，對話...故事...都是假的...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幹嘛？”徐媛抬着頭看向徐肅，卻是感覺不爭氣地踢了踢徐肅，“別發獃啊！快扣好扣子，你幹什麼啦！”
“...”徐肅不知如何與徐媛言語，但是徐媛的智商可是比較高，所以他看着徐媛，頗有嚴肅地說道。
“我好像...”
“好像什麼？”徐媛沒好氣地看着徐肅，“做事了啊！一會他們下班了計算機自動閉鎖了什麼都做不了好嗎！你是不是傻啊？”
說著，徐媛趕忙拉了拉徐肅的衣領，她瞪着一雙眼看向徐肅。
而徐肅看到，徐媛的鼻口，一縷幽黑慢慢流了出來。
“...”徐肅目光一垂，他沉聲問道，“你知道...什麼是線粒性血癌嗎？”
“知道啊。”徐媛朝着徐肅揚起笑臉。
“我就有這個病，我怎麼會不知道...”
徐肅頓時心頭一跳，他面色黑沉地問道，“有...有得治嗎？”
“有啊。”徐媛一手握住徐肅得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
“等我學會了所有醫學書，我不就能自己救自己了嗎？”
徐肅瞳孔一縮，整個人頓時呆住，他木木地看着徐媛，似乎整個人真的傻掉了。
而徐媛看着徐肅這般，她抬着手摸了摸徐肅的臉蛋，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會治好自己的好嗎...我不需要別人來救我...”
“...”徐肅突然感覺心悶無比，但是他臉色一沉，突然點了點頭，“好...好...”
“那就好啦。”徐媛拍了拍徐肅的手臂，一邊指着門說道。
“今晚看你的了，你上...我給你提供戰術支持...”
這時光走得風輕雲淡，歲月也掩埋過無數的晨霜，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裏...
都是無盡無所訴說的秘密。
徐肅看着徐媛一手指向的房門，他突然抬頭看了看天，然後聲音低低說道。
“上帝啊...保佑我們...”
不想徐媛趕忙一巴掌拍在徐肅的身上，她沒好氣地罵道。
“你是不是傻啊！我們家信佛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