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回來了
楔子
陰暗的地下室,古老的燭光隨着不知從哪裏來的的風不停搖曳着,時亮時暗。
黑色的影子在光滑的地板上被拉扯得修長,風愈來愈大,燭光更加搖晃,在空中飛舞的長發如同黑暗中猙獰的樹枝,慢慢露出一張美得似妖的臉。
波浪卷的淺淺的酒紅色長發,唇紅齒白。
女子走在地下室的走廊上,穩重的每一步在空蕩的地方迴響,牽扯出直中人心的感覺。
筆直的步伐在鏡面中反射出一條像是被測量過的標準直線。
風止,女人剛剛被吹起的彷彿醫生的白大褂的一角落下,挨着腿,修長的鳳眸尾處微微勾起,霸道凌厲中透着深沉的涼薄。
黑暗陰冷的走廊盡頭是一個監獄。
與走廊上的風景不同,這裏雖然也很單調,但乾淨,主要是亮,但籠子裏頭的男人卻瑟縮着,尤其是看見女人後抖得更厲害,空氣中原本淡淡的血腥味好像加重了。
不過,女人卻被守門的兩個侍衛攔了下來。
“王,請您回去。”侍衛壓下心底對女子的害怕與恭敬,咬牙道。
“怎麼?爺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有不能去的地方。”女人微微一笑,眼底的怒意與笑意相融,更像是漫不經心,很平靜。
身上充斥的矜貴氣息在這種場合下被無限放大。
“當然不是!”兩個侍衛立刻順嘴道,面上端出嚴肅的表情,心底暗暗叫苦啊。他們怎麼敢攔爺。只是他們也要聽命令啊!
“王,艾瑞醫生吩咐了,在王病情好轉前,這裏禁止王進入。”
侍衛抱着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把完整的話給說了一遍,然後恭謹等待王的怒火。
然而跟侍衛猜想的不一樣,女人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絕美的臉蛋上似笑非笑,涼薄的視線落在侍衛身上;“所以,我的命令比不上艾瑞的?”她知道,艾瑞是為她好,但是,她是誰?她是黑暗世界的雙王之一,豈能容忍。
豈會害怕死亡!
“王。”侍衛“噗通”一聲雙膝跪到地上,在安靜的地方,膝蓋與地板觸碰的聲音也被放大“請您恕罪,詹斯少爺說了,我們倆要是沒攔住爺,就要把我們兩丟給大蟒當午餐。”
再次出乎意料的是,在聽到詹斯這個名字,女子慢慢浮上一點柔和。
不過臉上在溫柔,對着侍衛的語氣還是不怎麼善意“哦,怕什麼,就你們這樣的,會有大蟒願意享用。”
兩個侍衛埋頭,臉上一臉委屈不說,害怕的同時還要表現出王這麼說我們是種榮幸的表情,但在心底暗搓搓;王,你說清楚,什麼叫就我們這樣的!生氣!別以為你是我們的王,就可以鄙夷我們!
“嗯?在心底罵我?”女人似笑非笑,無形之中的威脅感縈繞在兩人心頭,像是所有的想法都被暴露在空氣中。“那罵吧。不過讓我聽到了,就算砍壞三打大刀,爺也會把你們皮扒下來,貢獻給其他人當防彈衣。”
侍衛;別以為我們沒聽出來,爺您是在罵我們皮糙肉厚!
當然,在表情處只剩下認真和恭敬,只在眼角露出幾分恐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行了,把人看好。”
就這麼轉身要走了,身後的兩人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們還以為要等着明天被喂蛇了!畢竟,王的決定從來不會因為誰改變,以前也沒見過王這麼聽詹斯少爺的話,今天怎麼了。
兩人沒看到的是,女人轉過去后,向來冷漠倨傲夾着淡淡嘲諷的嘴角完全緊咬,但仍有一絲鮮紅從嘴角處流出,來時,整齊的步伐幾不可見地凌亂。
巨大的痛苦在女子身上曼延,每一寸,每一分,從肌膚到骨骼。
像是有無盡的威亞朝自己逼迫而來,以一種把自己壓成肉餅的打算氣勢洶洶而來。
可是所有的難以承受的痛在觸碰到心中的想法與自己的傲氣,女子硬是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不行,在詹斯掌控西海之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很清楚,西海域如今的太平,是自己一手壓下的,詹斯才十三歲,那些人不會服的,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西海域必亂。
義父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毀了,詹斯是義父唯一的遺留的血脈,她,要保護好。
只是,生死無常,人,又怎麼戰勝得了。
“迪恩,來地下室。”女人忍着巨大痛感,閉着眼,靠着牆壁緩緩坐下,艱難的拿出手機,每暗一下都是一種鑽心的痛“迪恩,我死後,你們全力幫詹斯坐好這個位置。”
“在王權徹底交到詹斯面前,一律不準給我辦喪事,一切照我活着的時候來。”
“王,王!”電話那頭傳來男子焦急的嗓音,女人卻是一把將電話摁斷,該安排的,自從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時便都安排好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寂靜的地下室,陰冷的微風拂過,捲起孤寂的清冷。
帶着薄繭的修長玉手露出。
尖銳的刀子被女人舉起,手起刀落,
她是King!她的命,只有自己能解決。
正文
三年後,H市
早晨八九點的陽光明媚,斜斜地越過掛着白色薄簾的落地窗,灑在米色的地板上。
單人床旁邊的寫字桌上,除了一台筆記本,一堆疊的整齊的書外,就只剩下一個叫得正歡的電子鬧鐘,房間內乾淨冷清。
“嘩。”浴室的門刷的打開,白皙玉足邁出,修長緊緻的雙腿,曼妙的身姿包裹着浴巾,玲瓏有致。
濕淋淋的長發下絕美的嬌顏略帶薄怒,鳳眸微挑,平靜壓抑,冷冷掃來,隱約狠戾。
水順着精緻的鎖骨沒入酥胸,平添曖昧的遐想。
言訣忽的偏頭,將指尖玩弄的小型手術刀一把朝鬧鐘丟過去,準確無誤地插入。伴隨“撲”一聲,本來兢兢業業工作的鬧鐘英勇犧牲了。
言訣拉開衣櫃,隨手抽了件及膝的風衣把自己裹起來,初冬的H市沒有開暖氣時,地板已經有着寒氣,可言訣彷彿沒有感覺,赤足走在上面,直到要出這房門,才隨腳蹭了雙毛拖。
緊鄰着言訣房間的另一間房門上是淺粉色的門帘,還貼着一隻麥兜,而此刻,裏頭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言訣伸手敲了敲門,幾乎是手剛放下,下一刻,門一開,一道黑影猛撲過來,淚眼朦朧,殘妝花臉,可憐兮兮。
“女神,那個混蛋竟然敢甩了我,還說我沒身材。”
懷中的小花貓邊哭邊在言訣的胸前蹭了蹭,心滿意足;不愧是女神,這身材……
言訣黑臉,忍住將人一腳踹出去的衝動。
“所以,風瀟瀟,你這是為了一個男人打擾我沐浴。”似笑非笑,平靜的語氣,清清涼涼的目光讓風瀟瀟如同受驚的小花貓收回了爪子。
雙眼心虛的轉動;剛才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敲女神浴室的牆,好吧,她就是故意要讓女神注意自己的。
當然這種會惹女神發飆的話她絕對不會講的。畢竟沐浴對女神來講是一種生活享受的情趣,是不允許被打擾的。
“女神,重點是我被那個混蛋拋棄了!嚶嚶!”繼續假哭,其實風瀟瀟還真沒多大傷心,本來就是因為玩玩才在一起的,她只是不爽外那個混蛋再沒說分手前竟然又勾搭上其他女人,而且還放出謠言,說是她風瀟瀟死纏着不放,渣男!
然後想趁此引起女神的注意而已。
兩人當了兩年的室友了,言訣能不清楚懷中這傢伙的脾性嗎?
低眸,風瀟瀟不到一六零的身高在這具170的身體面前,真讓她產生幾分妹妹的感覺,尤其是上一輩子,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麼放肆,即使是詹斯也不敢,向來都是聽話乖巧的模樣。
這種感覺,還是有點不錯的。
“嗯?那你喜歡他有怎麼樣的下場。”言訣挑眉。
風瀟瀟瓮聲道“什麼都可以嗎?”
“理論上是的。”言訣笑道,眼底毫無波動,只要在她的原則內。
“女神,你把他約到酒吧吧,剩下的交給我。”風瀟瀟握緊拳頭,江淮書,看老娘不整死你!
女神,委屈你了。
言訣揚眉看着風瀟瀟,那瞬間,風瀟瀟覺得似乎自己所有想法都被看穿了。
當然,為了不讓女神生厭,風瀟瀟稍微暗示了下自己可能要利用到女神的魅力。
尷尬的笑了笑;“女神,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吃你豆腐。”風瀟瀟當然知道自己要做的有點利用女神的嫌疑,不過她也是清楚女神是千杯不醉的那種,否則她也不敢想那麼玩。
好吧,她還是利用了女神。
言訣拍了拍風瀟瀟的背,淡淡道“只有一次,瀟瀟,我不喜歡別人利用我。”她,大概能猜到這傢伙在打算什麼,不過,言訣還是沒料到,這妮子想玩得那麼大,但此刻得意的風瀟瀟沒想到今晚可能是沒機會了。
得到言訣的答應,梨花帶淚的人此刻興緻勃勃,總感覺被騙了呢。
言訣挑眉,不過,眼底的躍躍欲試騙不了人。
她言訣到底是一個不嫌事小的人。
江淮書,整個聖盟高中都認識,不折不扣的風流公子哥。仗着江家二少的身份以及那副還算不錯的容貌,在整個聖盟高中浪得估計連他爸媽都不認識了。
江淮書曾經追過言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被言訣狠揍了好幾頓,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言訣,當年驚艷整個聖盟初中的天才醫學少女,後來出了車禍,據說身體出了些問題,從此不再學醫,但人家一年後,繼續驚艷整個高中部,牢牢霸佔了第一的位置再加上女神的外貌,妥妥是神話般的存在。
也怪不得江二少在被揍了好幾次外加他哥哥的干涉才終於死心。
所以在言訣約他酒吧時,某隻浪子幾乎是欣喜若狂的過去的,說實話,這麼久下來了,他對言訣也沒有喜歡的感覺了,只是,被揍多了,抖m氣息讓他對言訣有些崇拜。
只是他沒想到偶像將給他那麼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