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真相

“怎麼沒有？這逐箭谷的深處不就有一個村子嗎？”凌天下瞥了副將一眼，如此說道。

副將不服氣的說道：“將軍您是沒有去過那個村子吧，我倒是偶然間去過一次，進路極其隱蔽，不過只要進去了那裏的住宅一眼就能夠望到頭，統共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家而已，而且裏面大多是不舍的搬走的老人，那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妙齡少女。”

凌天下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神瞬間凌厲，落在了副將的身上，他面色也變了幾分，說道：“你確定你說的句句屬實？”

副將被凌天下的眼神嚇了一跳，他驟然間腦海里靈光一現，突然意識到了一些別的什麼，他咽了口口水，說道：“我說……將軍……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啊，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您說您遇見了一個姑娘，我倒是突然想起來這方圓數里之內到是確實有個姑娘，只不過那個姑娘她……”

後面的話副將突然說不出口來了，不是別的原因，委實是凌天下的目光太過凌厲了些。

就是他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在凌天下如此有威懾力的目光之下也覺得承受不住啊。

凌天下卻彷彿沒有感覺到副將的遲疑一般，沉聲說道：“繼續說下去。”

副將哎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若是說女子到是真的有那麼一位，就是對面安家軍的……那位……大小姐。”

現在那位大小姐的名聲遠揚，雖然在副將的眼裏她也不過是個女娃娃而已，能夠戰勝黑雲軍也不過是一次幸運而已，但是這個女子確實是一鳴驚人了，而且誰也無法忽視她了。

安家軍的大小姐，這個代稱已經傳遍了黑雲軍了。

而凌天下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副將這個人平日裏雖然粗心大意了些，但是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對了，他咽了口口水，說道：“那個，軍營里還有事兒，要不我先去處理一下，將軍你先休息……不用管我……你先休息啊……”

副將不等凌天下的回答已經跑了出去了，直到跑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種詭異壓抑的氣氛他可是完全不想要再體驗第二遍了啊。

而這邊的凌天下並沒有管副將離開與否，他口齒中輕輕的說了兩個字，“顧詩果……”

他眯了眯眼睛，又說道：“暖暖？”

凌天下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顧詩果和暖暖他本以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難不成真的是同一個人，而且今日還恰巧的讓自己給碰上了嗎？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凌天下腦海中交疊着出現着兩幕情境，一幕是上午的時候他在玉帶河和那個女子隔空對望的那一眼，即便他們都看不清楚對面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凌天下知道那個人一定是顧詩果，這是一種莫名的自信，而且也就是那一眼他對顧詩果有了刮目相看的想法，他知道她並不只是一個花瓶。

而緊接着出現的就是剛才那驚鴻一瞥，女子沐浴於水中，雲蒸霧繞卻看不分明，但是那張側臉卻烙印在了他的心底，那宛若出水芙蓉的一幕更是讓他無法忘懷。

只是他卻無法將這兩個人合在一起，或許更準確的說他不想也不願意這兩個身影融合在一起，他不想承認這兩個人是一個人。

可是越這樣想，他越發現了許多的漏洞，今日在溫泉之中，那女子發現了自己的存在之後，下意識的將水潑了出來，他們的距離雖然不遠，但是也絕對不近，而且讓水準確無誤的破在自己的後背上，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夠做到的，若是說那個女子學過武功，她用了內力了那麼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而且那女子言談之間也絲毫不像養在山裏的姑娘那般拘束，反倒是帶着一種落落大方的感覺，即便身處在泉水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感，可見心裏是有依仗的。

凌天下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這些東西他本來應該一開始的時候就發現的，可是究竟是什麼擾亂了他原本不動如山的心神，竟然讓他沒有考慮這些種種。

這種低端的錯誤他已經多年沒有犯過了，可是現在他卻犯了，而且若不是副將的提醒，他或許還一直沉浸其中呢。

凌天下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在溫泉岸上心跳加速的感覺，此時他抬起手放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平緩而有力，和往常一樣的感覺，而今天那一瞬間的感覺卻彷彿是一個夢一樣，他收回手，苦笑了一聲，說道：“沒有想到，第一次和你相見竟然是這種情景……顧詩果。”

最後兩個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方才說的出口。

凌天下忽然想到若是他在遇見了她的瞬間就知道了她就是顧詩果，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了，若是他那一瞬間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是不是不會放過她，第一時間下手，不讓她有絲毫能夠反抗的餘地，而他現在的心情也不用這麼複雜了。

“暖暖……顧詩果……暖暖……”這兩個名字反覆的從他嘴裏吐出來，仍舊還有一絲不願意相信的意味。

最後凌天下卻只是靠在椅子上，靜寂沉默。

不過凌天下也從來就不是被感情支配的人，尤其是只是單純的心跳加速尚且還說明不了更多的問題。

凌天下更多的是對現實的不可置信，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他又一次有可能的心動竟然是自己的敵人，這種感覺太過糟糕了。

不過凌天下也並沒有糾結太長時間，現在軍務繁忙，他自己能夠支配的時間並不多，更多的時候還是沉浸在軍務之中，而這一次又經歷了這麼一遭，凌天下更加沒有了別的心思了，他到是對軍務上的事情愈發的上心了，這讓一開始小心翼翼的副將到是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

只不過深夜的夢裏，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卻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