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戳穿
舒貴妃見皇后遲遲沒有應自己的話，笑容便顯得更加肆意而張揚：“姐姐見到妹妹難道就那麼開心，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皇后勉勉強強地穩定下自己的呼吸，抬眼對上舒貴妃似笑非笑的雙眸，死死地攥緊自己的手掌心，讓指甲嵌進肉里去。
“本宮就是有些震驚，沒想到妹妹還活着，這件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皇上他必然會很高興。”
“我還以為我還活着的事情姐姐早就已經知道的，沒想到姐姐這邊的消息竟是如此延遲，反而是弄得我多有些不好意思了。”
舒貴妃笑答，芊芊素手隨便一指，把旁邊站着的那幾個雙腿發軟的丫鬟指了出來。
“這幾個人我看着倒是好生面熟，平日裏面給我送飯送菜的一直都是這幾個，沒想到能有機會在姐姐這邊瞧見。”
“那些下人全都是我坤寧宮之中的人，怎麼可能會去給妹妹送飯送菜？”皇后應的有一些勉強。
身邊的嬤嬤看着皇后已經是有一些撐不下去，連忙快步走過去，虛虛扶着皇后的胳膊，低聲囑咐道：“娘娘，切莫是動了火氣。”
“無妨。”
皇后隨手拂去了嬤嬤扶着自己的手。
“妹妹死而復生的事情實在重大，本來本宮應當是要上報給皇上的，可現在皇上身子骨略有些不適，已經在乾清宮休養多日了，這件事情也只能稍稍再推遲些，想來妹妹也不會介意。”
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倒是把六宮之主的派頭給做了一個十足。
舒貴妃沒想到皇後到這種時候還能夠繼續強撐下去，稍稍挑眉道：“這裏又沒有什麼外人，皇後娘娘這姐妹情深的模樣是要裝給誰看？”
“為何如此說？”皇後手心裏面已經滲出了層層冷汗，卻只能硬裝到底。
舒貴妃大馬金刀地找了一張梨花木椅坐下，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一張是臉皮不香肉不笑。
“我消失的這二十多年裏面到底被關在什麼地方，皇後娘娘敢說自己心裏面沒點數？”
皇后似乎是見慣了如此場面，四兩撥千斤道：“這件事情好端端的怎麼又和本宮扯上了關係？”
皇后在演戲這一方面是是一等一的有天賦，一臉無辜的模樣確實是能讓人信以為真。
舒貴妃懶得看皇后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態，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了幾分主人家的模樣，似乎這坤寧宮是她的一般。
她掃了一眼慌張的皇后，細說道：“我現在也不管皇上的身體是好是壞，我在大家眼中自然已經是一個死人，那在這種時候也無需把我的身份硬生生地給掰正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她們這些人可以當做自己是死透了，自己也並不准備再用貴妃的名頭重新出現在皇宮之中。
話音方才落下，皇后便皺着自己的眉頭，滿滿的都是為她操心的模樣：“如此怎麼能行？”
舒貴妃不答，只問：“皇後娘娘是準備把我說的那些都當成耳旁風？”
皇后在一瞬間又把自己的嘴巴給閉上，沒膽子再開口說半句話。
舒貴妃在水牢裏面關了二十多年，整個人身上的氣場倒是越來越強了，比起她這一個在後宮之中作福作威多年的絲毫不差。
“這件事情我說了怎麼辦就怎麼辦，皇後娘娘現在與其是有心思來擔心我的事情，不如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就你做的那一些事情，你就算是有上百條命也不夠償還。”
伴隨着方才落下的話音是一陣清脆的冷笑，像是有一桶冷水，從頭到腳把皇后給潑了個透心涼。
她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算計，在現在都成了一個笑話。
舒貴妃到底知道多少她那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她自己心裏面也沒有一個數，只知道舒貴妃既然是敢那麼開口，就說明已經是知曉了一些什麼。
她現在唯一能的，就是盡量把自己所受到的損傷降到最低。
皇后頓了片刻才道：“有些事情本宮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楚，本宮也就只能在這裏提點妹妹一句，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再深挖一下，你所知道的可能就和自己所看到的不同了。”
“我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去挖掘這些事情了。”
舒貴妃單手撐着自己的下顎，另外一隻手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敲動着，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懶散，卻並不顯得輕佻。
“等着那些證據被找到了，皇後娘娘也就沒有辦法再靠着自己的一張嘴皮子在這裏顛倒是非，趁着現在還有些機會，你想說什麼就早些說。”
慢悠悠的一聲話打碎了二人之間假裝的和平，皇后略帶一些討好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凌厲。
正所謂泥人都尚且有三分火氣，舒貴妃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爬到自己頭上來，可是真沒把自己這皇後放在眼中。
叫人如何能夠不氣！
莫安溪就站在一旁，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中興味更濃。
舒貴妃到底是在後宮之中混過的女人，知道怎麼樣子講話才能夠不停地戳在皇后的痛處上，弄的皇后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自己本來的理智。
那一堵叫做理智的牆在皇后心中以飛快的速度潰爛瓦解，陰狠的神色絲毫不加收斂地顯露在表面，一場好戲儼然到了高潮。
皇后收了自己臉上的笑容，渾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子冷，莫名其妙的自信從骨子之內向外散發。
“既然妹妹對我說的那一些話一句都不信，那我們也就只能等着那些人把證據帶上來了，希望妹妹到時候不要覺得臉太疼才好。”
“皇後娘娘這般說，是覺得自己已經把那些證據給隱藏的很好了嗎？”
莫安溪略有一些突兀地插嘴，聽得皇后更是心肝肝疼。
自己的計劃如若不是遇上的莫安溪，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地遭了那麼多變故！
皇后冷眼看着莫安溪，聲音之中帶着層層寒冰：“你這個丫頭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不要在旁邊給本宮亂加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