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客
“咚咚咚”“咚咚咚”
“輕點敲,輕點敲,再敲門就壞了!”門內穿來一陣聲音,然後就是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開了門,眯眼看了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前的這個清秀道士,總感覺很是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喲,周伯,到了土城,還在給王老頭看門啊!”羅浮生心情不錯,難得的打趣道。
“哎喲,原來是羅家小子,快進來,快進來!”周伯一聽這熟悉的話,就立刻是想起來,“主家,羅少爺來了!”
“咳,周伯,你這可太抬舉我了!”羅浮生被周伯的話給嗆了一下,連忙否認,然後抽出一個紙包,一小壇酒,遞給周伯,“醬驢肉,梨花酒,我沒記錯吧,周伯!”
“害,我都是該遭老頭子,那裏還吃得動這醬驢肉啊!”話是這樣說,周伯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接過醬驢肉和梨花酒,然後小心的放到自己靠近門口的小屋裏。
屋子裏正在商量着自己兒子該學什麼的王家夫婦倆聽到周伯的喊話,就是一愣。
“羅少爺?哪個羅少爺?羅家的獨苗不是前些日子去青樓的時候被花魁給殺了嗎?”柳王氏有些愣。
“你個傻婆娘,就那個破羅家,能讓周伯喊出‘羅少爺’這個稱呼來?”王府祝小小的懟了妻子一眼,算是小出了方才自家婆娘竟然要讓自己兒子去學儒的惡氣,“能讓周伯喊‘羅少爺’的,除了木城的羅小子,還能有哪個?”
“木城的?莫非是羅小弟?他來土城了?也是,這馬上就是水陸會了,他來也是正常。”柳王氏也是馬上反應過來,“還有啊,老王,你下次再說我傻,你就準備帶一個星期的遮臉巾吧!”
“咳咳,夫人,咱倆該去門口接羅小子了。”王府祝咳嗽了兩聲,岔開了話題。
“哼~!”柳王氏哼了一聲,立刻就是換了一副臉色,離了客廳,去門口找羅浮生了。王府祝摸了摸鼻子,悄悄的鬆了口氣,也趕緊跟了過去。
“哎呀,羅小弟啊,你說你這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啊!”柳王氏樂呵呵的看着周伯接過羅浮生給他們帶的禮物,一面喜滋滋的說著。
“嫂嫂,一些小東西而已,那裏算的上禮物!”羅浮生笑笑,然後將給柳王氏買的脂粉遞給她,“我在街上閑逛的時候,雖覺着這些脂粉配不上嫂子的花容月貌,但奈何那街上只有這樣的脂粉,還往嫂嫂莫要怪罪我的好!”
“害,羅小弟你這嘴可真甜,快進屋坐着,嫂子我啊,去給你弄幾個好菜去!”柳王氏樂呵呵的接過羅浮生遞過來脂粉,轉手就是遞給了周伯,然後美滋滋的去了后廚。
“嘿,羅小子,你怎麼有空來了?”王府祝拿起放在地上的酒罈子,拍開壇泥就是喝了一口,“嘿!是富橋酒鋪的曇花釀!你小子還真是有品位!”
在知曉手中這壇酒是曇花釀之後,王府祝反而不捨得喝了,猶豫了一會,才是拿出一個小葫蘆,將曇花釀倒在那個小葫蘆里,慢慢的品味。
“王老頭,這才幾年不見,你怎麼這般的扣扣索索了!”羅浮生對王府祝這樣扣索的表現很是不屑,當場就嘲諷了出來。
“你懂啥,這曇花釀,五十兩,才這麼一小壇,一斤都不到!我當然得細細品味了!”王府祝一想起自己方才牛飲了接近二兩的曇花釀,就是一陣心痛,就那一口,十兩銀子就沒了!
十兩銀子,那可是十兩銀子啊!對別的道士來說不算什麼,但那可是他足足一天的薪水啊!
“王老頭,至於嗎?你一個月,再怎麼說,光薪水就有三百來兩,再加上道士的補貼,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收入,怎麼著也得有個千把兩吧,就這五十兩一斤的酒,都扣索成這樣?”
“羅小子啊,你別看我收入挺高,但花銷也大啊,每個月符咒的損耗,法器的保養,就得花去個四五百兩,在加上上上下下的一些打點、應酬,又是小二百兩,在加上我那兩個女兒也五歲了,得請女師來家裏教導,這又是一筆!”
王府祝說道這,抿了一口曇花釀,才是接著說道:“更何況,我那兒子今年也是七歲了,你也知道,這個年紀,也是時候決定以後的走向了,我夫人是儒家出身,我呢,又是個道士,但這兩個呢,無論哪個都很是花錢,所以別說曇花釀了,我已經一年沒喝上過什麼好酒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怕了!”羅浮生搖了搖頭,對王府祝表示同情,然後就是又遞過去一個小酒罈。
“這是什麼酒?為何有着壇泥,卻依舊散發出這樣的醇厚的清香!”王府祝接過這壇酒,就是嗅到一股醇厚淡雅的酒香,很是驚奇。
他也算是老酒鬼了,喝了這麼久的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酒。
羅浮生微微一笑:“王老頭你猜猜!猜對了,我再給您一壇!”
“爹爹,這酒裏面化了養氣丹!”一個清脆的聲音從羅浮生身後響起,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羅浮生轉頭,看到一個豎著總角辮的,臉上都被煤灰染黑小屁孩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的後面,當即就很是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是將養氣丹化進了酒里?為了將養氣丹化進酒里而不被人察覺,我可是花了大力氣將丹味給去掉了!”
“這不是很簡單嗎?一聞就聞出來了!就算是再怎麼去丹香,這酒香里依舊會殘留一些丹香味兒的。”那個小屁孩毫不遲疑的就是說了出來。
羅浮生和王府祝對視了一眼,都笑了:“王老頭,這你可沒跟我說啊!”
“別說了,羅小子,今天要不是這一出,我也沒發現呢,這小子,藏的真好,簡直是比當初的你藏的還要好!”王府祝滿意的捋捋鬍子,毫不留情的將羅浮生手上剩餘的那一小壇酒也給搶了過來。
“你有沒有興趣學煉丹?”羅浮生的酒被搶走,也沒有在意,很認真的看向那個正在用衣袖擦自己臉上煤灰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