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叔的煩惱

洗衣機是一般家庭必備的家電用品。

不僅可以洗衣服，在農家也能用來洗蔬菜，非常方便。

可是真要製作起來又很有難度。

洗衣槽的轉速以及所需的魔力量。還有運作時間的調整等各式各樣麻煩的設定，就算想要一一解決，其他地方又會產生新的問題。

不是會轉就好了，得在維持可以確實洗去污漬的轉速下加上定時設定，計算魔力的消耗量，讓洗衣機可以持續運作到設定的時間結束為止。

要是加上脫水功能，至少要花上三個小時吧。可是問題就出在要從哪裏找來可以持續運作這麼長時間的魔力儲存容量。

然而不是因為魔力過剩而引發爆炸、就是外殼由於迴轉產生的震動而分解……雖然構造十分單純，但反而容易對機體造成過多的負擔。他本來是想說太重就沒辦法搬運了，才儘可能的輕量化，結果卻使得本體非常的不耐用。

「嗯～……真難搞。是哪裏發生了魔力逆流嗎？我應該已經換成魔寶石了啊。」

製作完咖喱的幾天後，傑羅斯還是老樣子，在庭院裏和洗衣機奮戰。

經過了多次改良后，構造本身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超出規定量的魔力流入，導致魔力驅動式的馬達轉速過高。

他雖然加了控制用的術式進去，但不管怎樣都會失控。

這實際上是因為大叔的魔力太高了，使得魔寶石變質，化為了會吸收超過規定量魔力的玩意，才會導致魔力失控。隨意儲存進去的魔力量膨脹到了意想不到的程度，只要使用洗衣機，過多的魔力就會一口氣流入其中。

簡單來說只要大叔刻意將魔力壓制到最低限度，或是讓其他人來輸入魔力就好了。可是傑羅斯沒注意到這麼單純的事情，不斷地煩惱著。

他其實也差不多該察覺到自己持有的魔力量不尋常了，可是當事人到現在還沒導出這個答案。沒有什麼比單純的答案更容易被忽略的了，實際要發現想必很困難吧。

畢竟原本是生活在沒有魔法的世界的人，所以無法徹底掌握那個感覺。

陷入開發謎團中的大叔不經意地看向前方，只見路賽莉絲正和孩子們一起朝着這裏走來。

「伯伯～～～！你還活着嗎～？」

「我們辦到了喔！伯伯！」

「我們使用了最終手段，終於獲得了修女的許可喔。伯伯！」

「昨天把修女給綁起來……那畫面真是太煽情了。」

「你們幾個────────到底對路賽莉絲小姐做了什麼啊！」

為了去狩獵，孩子們似乎做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暴行。

看來他們是不擇手段也要實現夢想。

「在下等人只是將修女綁起來，用咕咕的羽毛幫她搔癢喔？說是拷問未免過於誇大了。」

「……我可沒說是拷問喔？是說這根本就已經是拷問了吧……你、你還好吧……？路賽莉絲小姐……沒有因此被開發出什麼奇怪的興趣吧？」

「才沒有！」

路賽莉絲滿臉通紅的否認。

大叔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噪動著。

「沒想到這些孩子居然會做出那種暴行……他們到底是在哪裏學會那種綁法的啊……那、那種……那種丟臉的……」

「丟、丟臉的……？」

路賽莉絲話愈說愈不完整，同時漸漸地低下頭去。

儘管覺得有些失禮，大叔的腦中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不該有的妄想。

他畢竟是個男人。

「是附近的大姊姊教我們的！」

「她很常把老公綁起來喔？」

「還會用鞭子打他耶？她老公……看起來很開心呢～不痛嗎？」

「那簡直就像是……叉燒肉。好想吃肉……」

「這對孩子們的教育太不好了────！」

不該有的妄想似乎是事實。

沒想到鄰居中有喜歡那種玩法的夫妻。

從那種已婚婦女手上學來的捆綁技巧，讓路賽莉絲成了可憐的犧牲者。

「為什麼……為什麼我昨天沒去教會呢！憾恨終生啊……」

「請你不要打從心裏失落到連用詞都變了～～～～！那種樣子要是被看到，我就嫁不出去了……」

「別擔心！如果這樣就嫁不出去，我會負責收下的……」

「啊唔！這、這……你忽然這麼說我也很困擾……像這種事情還是要循序漸進的……（可以的話希望連嘉內也一起……）」

「……你剛剛最後是不是說了什麼很不得了的話？是說……只要循序漸進，總有一天可以……」

「啊！我、我真是的……都說了些什麼啊……」

「「「趕快去結婚啦。修女……」」」

「這樣的話就可以每天吃肉了……肉～……」

「結婚……那是人生的墳墓。劍術之道是不需要丈夫的……」

有兩個絲毫未顯動搖的孩子。

一個是食慾、一個是血腥的習劍之道。沒有要讓路賽莉絲和傑羅斯湊成一對的意思，徹底的順從自己的慾望而生。

「比起那個，伯伯！做鎧甲給我們！」

「順便也做劍和槍吧。我們基本上都會用，所以想要都試試看。」

「那麼，也想要弓跟箭呢。要是所有人都有，就可以改變隊伍組成，做不同的分工戰術訓練。」

「我們要精進武藝。為了得到肉！」

「「「是為了夢想吧！為什麼會以肉為優先啊！」」」

「在下有刀就行了。只要夠鋒利、不會折斷就行了喔？」

「你們幾個愈來愈不客氣了吶……要準備的可是我耶。」

真是亂來的要求。

武器傑羅斯算是都有，所以不用另外準備。

問題是防具必須配合最近開始成長的孩子們的體型來準備。

雖然知道尺寸的話他是可以做，可是要準備這麼多人份是相當累人的工作。

「不能做聖劍嗎？『選定之劍』之類的？」

「或是『死亡之槍』？」

「要我做選定王者之劍還有魔槍？你們是想在這個國家裏掀起戰爭嗎？」

亞瑟王拔出的石中劍，以及凱爾特神話中庫丘林所使用的魔槍。

居然想要神話級的武器，這已經超過不客氣的程度了。

本來在「SwordandSorcery」里，要製作這兩種武器都是可行的，傑羅斯手上其實也有。不過這些武器對這個世界來說實在太過強大了。

這不是可以簡單給出去的武器，他也不可能說出自己會做這件事。

傑羅斯立刻決定矇混過去。

「傳說的武器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而且那也不是該給還不成熟的你們用的東西。你們就乖乖的用普通的鐵制武器吧。」

他雖然刻意不提，但是擁有傳說武器之名的裝備具有「職業」適性，條件不符的人裝上絕對會被詛咒，所以拿了也沒用。

這是因為依據武器不同，上面帶有的魔力或瘴氣不是普通的強大。這強大到會侵蝕身體的力量，如果沒有足夠的「魔法抗性」，很有可能一拿就會死了。

「只要有適性就不要緊了吧？」

「我們幾個運氣很好啊。」

「也有隻要唱歌就能裝上的武器吧？」

「我們幾個一定可以的！」

「不行的話就給我肉～～！」

「不，一般來說會死吧……沒有任何根據啊。不過你們是從哪裏學到適性這個詞的啊。這些孩子們的情報來源太神秘了……」

有許多人嚮往著強大的武器。無論是傭兵還是騎士，每個人都希望能夠獲得並揮舞最強的武器。可是愈強力的武器就愈難運用這也是事實。

作夢是個人的自由，但要在現實中實行就太有勇無謀了。

「抱歉，孩子們說了這麼亂來的事……」

「與其說亂來，不如說不可能吧。如果真有那種技術，世界應該會發展得更為進步才是。」

「全套鎧甲要分別穿上這點很麻煩耶。感覺很不實用。」

「要是可以自動穿上就好了。像是活鎧甲之類的？」

「那個穿上之後，鎧甲會自己擅自動起來吧？」

「這樣很輕鬆啊，滿好的吧？我還希望可以附帶煎肉的平底鍋。」

「這麼說來……似乎有聽過會將生者困在其中的活動鎧甲。想要的話應該可以做得出來吧？」

話愈說愈危險。小楓是很想穿上那種不妙的裝備嗎？

不過大叔無法回應孩子們的期望。

雖然他是做得出危險的東西，但他不可能把這些危險的玩意交給他們。

要是這麼做他肯定會被衛兵給逮捕吧。是足以被判處死刑的重罪。

「好了好了，不要再強人所難了喔？伯伯我也是有辦得到跟辦不到的事情。」

「「「「是～～～」」」」

「真遺憾……穿上詛咒鎧甲的修羅之道……那也很不錯啊……」

「要是還保有武士魂的話是無所謂，不過一般來說那樣會變為單方面被鎧甲操控的不死者。這樣你還能繼續鑽研劍術之道嗎？」

「唔唔！的、的確……在下居然沒注意到如此簡單的事……」

「被活鎧甲給操控的話，不管怎麼想都無法再繼續鑽研劍術吧。因為根本不是靠自己在戰鬥。」

發現了根本性的問題，小楓一臉遺憾的樣子。

修羅及羅剎之道，和闊步於黑暗者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呼……首先來量尺寸吧。我只會做普通的裝備喔？就算是手誤我也沒打算加上什麼奇怪的機能喔？」

「那個……我來幫忙吧？這些孩子的尺寸我大概有個底。」

「拜託你了。畢竟也有女孩子。」

「好的！」

就這樣，他們開始為孩子們的初次狩獵做起準備。

要製作的是符合他們體型的防具與武器，還有準備弓和箭。

雖然問題出在數量上，不過他認為只要適當的準備一些就行了。

「槍也準備一下比較好吧？拿剩的好了，反正也沒在用。」

「那個……傑羅斯先生？雖然是孩子們要去狩獵，但我可以一起跟去嗎？」

「咦？這當然是沒關係，不過裝備要怎麼辦？」

「我自己有，所以不用費心……」

「平常會去參加的慈善活動呢？也有需要回復魔法的人吧？要是事前沒說好，之後會很不妙喔？」

「因為祭司大人們說『請你去休假吧』，所以我打算把特休用在這裏。」

「原來這裏有啊……這種出勤系統。」

比起孤兒院的見習神官，更像是幼稚園老師。

「明天開始我會去拜訪大家，告訴他們休假的事情。畢竟只有這些孩子們，我很擔心他們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做些什麼……」

「……我懂。可是這樣可以確定什麼時候能出發嗎？」

「這個嘛……我想我應該可以休個一周的假。日期我之後再通知你……啊，也得先跟祭司大人聯絡才行……」

「需要很多麻煩的手續啊。要休假還真是辛苦呢～」

每天都是星期天的大叔有些羨慕。

大叔不但無業還是個不受拘束的自由人，如果只是要活下去他也有不少生財手段。

可是看到認真工作的人時，他心中還是有些罪惡感。

這時強尼拿着像是紙張的東西跑到了大叔的身邊。

「伯伯！把我們的裝備做成這個樣子吧。」

「這個？你認真的？……不，放棄吧。這個不行吧……」

畫在紙上的造型，是宛如會在某世紀末出現的裝備。

那像是在世界末日後的電影中，抑或是在受管束的世界下暗自活動的反抗軍那樣的設計，讓大叔傷透了腦筋。

加上了莫霍克髮型般裝飾的頭盔，配上彷佛只要一轉頭就會被刺到的滿是尖刺的肩甲。這種東西看起來沒有半點實用性。說實話品味很糟。

他完全不能理解想穿這種裝備的孩子們的眼光。

他們強烈要求說要盡量重現他們的設計，讓大叔頭痛地開始做起製作裝備的事前準備。

◇◇◇◇◇◇◇

隔天。在傑羅斯開始製作孩子們的裝備時，路賽莉絲正為了休假而造訪各個孤兒院。

她必須拜託其他人幫忙照顧平常自己負責使用回復魔法治療的區域才行。

桑特魯城裏共有四所孤兒院。其中一個是路賽莉絲所管理的老舊教會，不過其他三個都在新市鎮周邊，而管理神官們的祭司就待在其中最大的孤兒院。

要說起為什麼會變成這麼麻煩的配置，那全都是下任當家茨維特精神失控所造成的。

處於洗腦狀況下的茨維特遇見了路賽莉絲，引發了戀愛症候群。此時洗腦魔法和症候群的癥狀混合的恰到好處，最後便創造出了一個想靠力量讓女人成為自己東西的混帳傢伙。因為洗腦而失去了原本誠實性格的茨維特慘烈地失戀了。只是因為他那時亂來的結果，原有的孤兒院就這樣因此解散，分散到位於城鎮四角的教會。

可是這個政策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

從祭司和神官們的角度來看，因為訂出了各人需要負責治療的範圍，他們就不需要耗費多餘的體力，在城裏四處跑了。

這隻添增了路賽莉絲的困擾而已，對於祭司們來說其實是個令他們感激不盡的政策。

唯一的麻煩是要休假時，必須前往由祭司管理、位於南側的教會。

而那個教會的祭司正是養育了路賽莉絲和嘉內的恩人。

路賽莉絲深呼吸后鑽過嶄新的教會大門，看見裏面有兩位神官正在教導孩子們身為一個人該有的道德觀。

然而這些難懂的道理對孩子來說實在是太無趣了，已經有好幾個人睡著了。

路賽莉絲看着這樣的景象，不打擾對方工作地向神官們輕輕點頭致意，便朝着教會深處走去。

沿着照得到陽光的通道前進，她在祭司所在的房門前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梅爾拉薩祭司大人，我是見習神官路賽莉絲。今天想申請休假，故前來拜訪。」

『我在，趕快進來。我最討厭麻煩事了。』

「打擾了……」

她打完招呼開門，進入房裏后，眼前的是盤腿坐在桌上喝着酒，年約五十多歲的女祭司。明明穿着神官服，卻手拿裝了酒的玻璃杯，嘴上叼了根煙在那裏吞雲吐霧。

就算是說客氣話，這也不像是聖職者該有的樣子，不過路賽莉絲在嘆氣之後低聲說了句「你還是老樣子呢……」。看來在這個教會，祭司放蕩的樣子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唷，路！好久不見了。今天是怎麼啦？」

「我是來申請休假的。因為孩子們要去狩獵，我決定要帶領他們，跟着一起去。所以希望能夠請個幾天假。」

「狩獵？你那邊的小鬼們嗎？這還真是下定了決心啊。」

「孩子們充滿了幹勁……我已經沒辦法制止他們了。」

「啊哈哈哈哈！那些小鬼們都是些問題兒童嘛，不過我雖然覺得他們會比較早獨立，但這比我預料中的還快呢！而且是狩獵啊，那些孩子們是想成為傭兵嗎？」

「是的……我雖然不希望他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但那些孩子是認真的。」

「這樣啊。不錯啊，就去吧。」

梅爾拉薩祭司個性非常豪爽。不僅喜歡喝酒和賭博到讓人想不到她是個祭司的程度，還強得嚇人。而且很喜歡跟人打架。

從平常的行動看來，她實在是個不像祭司的無賴，儘管如此，這個城鎮的人們依然十分信賴她。

她和船員們特別意氣相投的樣子。

「可以這麼簡單就決定嗎？我很不放心……」

「畢竟是路你第一次照顧的孩子們嘛，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喔？可是啊，不能一直把他們當孩子看待，他們總有一天會獨立的，你也一樣不是嗎？」

「是……可是忽然就去狩獵，這……雖然他們平常確實有在做訓練，可是那畢竟和實際戰鬥不一樣……」

「戰鬥？他們不是去狩獵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那樣？」

「以那些孩子的情況來說，他們一定會亂來，去找強大的魔物。一開始先不說，但他們肯定會以大型魔物為目標的。」

梅爾拉薩的腦中浮現了開心地沖向魔物的孩子們的身影。

她也知道這些在自己管轄下的孩子們的個性，所以相信路賽莉絲這番話並非杞人憂天，而是真的會發生。孩子們在奇怪的方面受到了信任。

「啊～……真奇妙呢。我彷佛可以看到那個景象出現在眼前。他們肯定會這麼做呢……」

「對吧，所以我才擔心……他們肯定會一心只想打倒強大魔物的！」

「不過該怎麼說呢……當年那個兇巴巴的女孩如今也會擔心其他人了呢……我也老了啊。」

「祭司大人……請你不要這麼說。小時候的事情就……」

「拿着木棒把附近的壞小鬼們全都打倒的那個路呢……還真是變得相當有女人味了啊。怎麼？有男人了嗎？根據我聽來的消息，你好像迷上了個年紀大到可以當你爸的男人不是嗎，你們做過了沒啊？」

「你、你在說什麼啊！祭司大人！」

與其說是女性祭司，不如說是喝醉酒的大叔。

她用手指挾著酒瓶搖晃着，帶著壞心眼的笑容調侃路賽莉絲。

這個放蕩祭司意外的被老街坊鄰居們稱作大姊頭，很受大家的仰慕。

「而且是個魔導士是吧？嘉內也很在意他的樣子，所以是三角關係？真好啊～真是青春呢～在我這個沒男人的剩女眼中看來豈不是很讓人羨慕嗎！可惡！」

「祭、祭司大人……你到底是從誰那裏聽到這些事的！是說你喝了多少酒啊？……你醉了嗎？」

「哎呀，我才沒醉呢。我啊～只不過喝光了十瓶酒，怎麼可能會醉呢？嘿嘿嘿。」

「不，一般來說會醉的吧……為什麼你還能保持清醒啊。」

「那是因為我酒量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不管怎麼看都是個醉漢，不過路賽莉絲知道，她就算這樣也是沒醉的。

真的喝醉的祭司非常厲害。那時只有一陣強烈到無法留在記憶中的恐懼掃過，等回過神來時眼前已經是一片慘狀。

受傷的人數非同小可，而且不知為何都是些混黑社會的人。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每當這種時候衛兵都會來感謝她。

「是說啊，最近嘉內的狀況怎麼樣？那孩子說要當傭兵的時候我可嚇了一跳呢。畢竟她原本是個相當保守又怕生的女孩啊……」

「她很有精神的在做好份內的工作喔。偶爾也會來孤兒院借宿。」

「我很擔心啊。模仿他人是無所謂，可是那孩子原本內心就很纖細。硬是去學別人，稍微有些狀況就會破功吧。」

「唉，畢竟對嘉內來說，『強悍的人』＝『祭司大人』啊。而且講話用詞雖然變了，但內在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喔？」

「從那孩子的眼中看來我是那樣的人嗎？總覺得心裏有些痒痒的啊……」

提起她們小時候的事情實在讓路賽莉絲非常不好意思。嘉內強烈的受到了祭司的影響，路賽莉絲則是在修道院裏學習了各種禮儀規範，被矯正成了現在的樣子。

路賽莉絲和嘉內跟小時候相比，給人的印象也變了很多。在孤兒院時期的朋友們看到現在的她們，無論是誰都會說「這不適合你」吧。

「而且啊，路……你不相信神那種東西吧？就算再怎麼想要幫孤兒院的忙，也沒必要成為神官吧。」

「我相信喔？雖然只是一般人的程度……而且祭司大人不也說過嗎，『神不會替你做任何事，自己的人生是要靠自己的力量來開拓。』我只是多少想幫助和我有同樣境遇的孩子，所以選擇了這條路。」

「就算這麼說，也沒必要為了使用神聖魔法而去做神官的修行吧？」

「因為那時候我覺得這是最快的辦法。換成是現在我就不會這麼做了，最近在城裏也經常有聽到傳聞……」

「我也有聽說。你是指『各國的魔導士們合作做出了回復魔法』的事情對吧？最近大家都在談論近期內會開始販售魔法捲軸這件事呢。雖然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

最近忽然出現了大量關於販售回復魔法的傳聞。

因為不清楚傳聞的真實性，讓梅提斯聖法神國派遣過來的祭司和神官們都十分困惑。只是梅爾拉薩和路賽莉絲原本就是這個國家的人，所以不像被派來的祭司們那麼不知所措。

畢竟索利斯提亞是魔法國家，哪天開發出回復魔法也不奇怪，所以她們也沒有很驚訝。不如說她們甚至覺得如果真有回復魔法的話最好能夠普及化。

「派遣過來的傢伙們好像相當慌張呢。這下他們不僅不能隨便哄抬治療費用，神聖魔法的價值也會一落千丈。魔導士一旦可以使用治療魔法，神官們就失去立足之地了。」

「神聖魔法好像只是普通的魔法喔？魔導士和神官的差別好像只有『職業』的效果不同而已，所以雖然效果比較差一點，但魔導士也可以使用回復魔法的樣子。」

「你啊，這情報是從哪裏來的？我可從沒聽過這……啊～是你的男人啊～原來如此～是說那也是嘉內的男人嘛。是在床上聽他說的嗎？」

「才不是！他很普通的告訴了我這些事。說魔導士和神官是一樣的……」

「這話你還是別說比較好喔？路……既然隸屬於四神教，你會被視為異端審問的對象吧。你要注意，可別把這話對外傳開喔？聽到沒！」

「異端審問官……可以在這個國家內活動嗎？這裏好歹也是魔法王國喔？」

「很困難吧。不過風險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異端審問官是梅提斯聖法神國的秘密部隊。說是負責處罰違背教義的神官的地下機構，但實際上只不過是暗殺組織。是一支會遵從法皇和主教的命令抹殺神敵的危險部隊。

「呼……唉，這事你就藏在心裏吧。比起這個，休假的事情我知道了。好好照顧那些小鬼們吧。要是他們做了什麼蠢事，痛揍他們也是教育的一環啊。」

「打孩子不是虐待嗎？這我有些猶豫。」

「教導天真的小鬼們如何判斷是非也是大人的責任。一味地溫柔對待他們可不是良好的教育。」

「但不問理由就揍他們這也有點……教育是很困難的。」

「能夠理解這點的話就不會做錯了吧。總之你去吧，路上小心啊。」

「好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出發日期我之後會再來向你報告的。」

「喔，好……再來開個三瓶吧。反正是人家給的，沒必要客氣，今天內全都喝光好了……」

「…………」

她從桌子下面拿出酒瓶，靈活地用手指拔去軟木塞后，像是要一口氣把整瓶給喝光似地喝起酒來。

而這樣的人卻是祭司，實在不太對勁。她為何沒被抓去異端審問實在是件令人費解的事。

不管怎樣，路賽莉絲的休假申請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