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啰嗦和現實
西淼淼沒有回答冉衣，他抽着煙杆子，面上微有掙扎。但靜想了片刻，終究是搖了搖頭，挺直白的說道：“我不想告訴你們！”
冉衣聽后嘴角一抽，卻也沒再問了。只是心情卻因着這一句話，變得奇差無比。
小木屋裏，留情已經蘇醒。
他爬起來后，發現自己住的小木屋被陣法罩住，試着往外闖了幾次，卻始終闖不出來。結果他嘴巴一扁，居然像一個三歲的孩子一般，趴在床上哇哇大哭起來：“哇嗚嗚嗚，你們欺負我，你們全都欺負我，我不活了嗚嗚嗚嗚！”
聽着小木屋裏的哭聲，冉衣心情更糟了。忍不住想，若是原來那個忘性和尚聽到留情這般大哭之後，會是什麼表情。他還敢不敢將二魂六魄抽去，獨留情魂在這副身體內？這樣的自己，他能接受嗎？
這些，都是迷，忘性的魂魄此時應該已經成功轉世，也不知道是何樣的人家有幸迎來天生佛子？
想着這些，冉衣輕輕嘆了口氣。
前世就明白，人生中許多事不能強求，但是明白不等於做到。忘性和尚的事，始終是她心裏的一根刺，若是不能拔除，她此生心中難安。隱隱的，她已感覺到了此事對自己心境的影響，怕是要產生心魔了。
看來，西漠是一定要去的，因在哪裏生，果就在哪裏結。
蘇莫離躺在水潭裏，閉着眼睛靜靜沉思，他也在想忘性的事。忘性和尚本已是修真界頂峰的人物，只差一步，就可修成正果成就佛身。
雖說蘇莫離也明白，或許忘性註定命中有此劫難，就算沒有自己和冉衣橫插一手，以後遲早也要面臨。但，眼下總歸還是自己錯了……才造成這般局面……
房前石階上，西淼淼依舊自顧自的抽煙。
冉衣抬眼看向他，總覺得這位師祖不太靠譜。
“師祖，您可有辦法進入如今自封的西漠？”
想了想，她還是爬下椅子，走到西淼淼身側的石階上坐下，側臉看他。有個不靠譜的師祖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管一溜子的禮節，只管和平常人一般相處。
西淼淼本就最煩禮節，此時覺得冉衣肯坐在自己這個老頭子身邊，心裏特別高興，忍不住調侃道：“你這丫頭天生是修魔的料子，如今非要入道，心境上很容易受到阻撓。西漠鬼葬此時已經開啟，你選擇這時候進去，是想入魔不成？”
冉衣此時的心情可說不上好，便翻了個白眼有些有氣無力的道：“您別告訴我，您不知道我和師父剛從西漠裏出來沒多久！”
冉衣的直覺很准，總覺得自己和蘇莫離的行蹤，西淼淼始終是知道的。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西淼淼沒有回答她，而是吧嗒了口煙杆子，吐出一個煙圈徐徐飄散。隨即將煙斗擱在石階上磕了磕，把裏面的廢煙灰磕掉后，就又塞一小簇煙絲進去。他塞的很慢，也很仔細。
冉衣靜靜看着這個頭髮略有些稀疏的老頭，心裏升起了濃濃的疑雲。自己這位師祖身上，像罩着一層厚厚的雲霧，讓她怎麼也猜不透看不清。不是修為等級上的看不清，而是這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人，眼眸里藏了太多的秘密。
一個活的特別久的人，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於是知道了許許多多的秘密，這很正常。
西淼淼塞好煙絲后，用靈火點燃它，就着煙嘴深深的吸了一口。“丫頭，我確實在你師父身上留了一道神識，他走到哪兒，安不安全，我都能感覺的到。在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而你身上也有着太多的謎團，所以總是被有心人追殺。但我不能害怕你們遭遇危險，就不放你們出去歷練。但是，放你們出去我又不放心了，所以只能偷偷的跟着。你們必須多多歷練，才能快速成長起來，然後去完成你們應該完成的事。不要問我，你們應該完成什麼事，就以你們如今的修為和能力，根本辦不到。與其知道了，卻要為無能為力而苦惱，那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快快長大，快快讓自己成長到能接觸那些隱秘的高度。你明白了嗎？”
西淼淼啰里啰嗦的說了一大堆，冉衣只琢磨出一句話。“你們現在還太弱小，知道的太多反而是自尋煩惱！”
好吧！她現在心裏更加煩悶了，於是把臉埋在膝蓋上，不想說話，她覺得最近自己有些消極，消極到不知道去幹些什麼。
西淼淼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中略帶憐憫：“丫頭，你們註定過不了平凡人的生活，你應該知道，如你這樣的小女孩，大部分都沒有踏入修真界。有那麼一兩個修真家族裏出過幾名頂級資質的孩童，也是五歲才入道。他們入道后，規規矩矩的在門派里修鍊，偶爾和師兄妹們玩玩心機鬥鬥法。等到築基后，會有門派組織的一兩次秘境歷練，可那也是安全性很高的低階秘境。然後金丹期開始留派執行派中雜事，等到了元嬰才有資格去大秘境裏尋找機緣。而你才四歲，卻已經經歷了大部分修士，可能一生都無法經歷的事！你以為這是運氣使然，攤上了個麻煩師父？”
“難道不是？”冉衣抬起頭惱怒地瞪着他，他說的都對，可就是對，才令她心煩。反正，她今兒情緒就是不對，突然出現個大羅金仙逼的她暴露空間也就算了，留情又是什麼玩意兒，她要真把留情給金花兒送去，也不知道金花兒會不會一掌拍死他！
她現在就感覺自己的重生，正趕上一大趟子的烏龍。
西淼淼嘆了口氣，語氣略微沉重：“不是，你才是最大的麻煩，神族後裔，這世上恐怕只有一兩個了。你只要記住，唯有變的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才能有資格接觸更深層次的秘密。好了，準備好，等莫離養好傷，我就帶你們出去，天道不允許你們沾染血腥，那這些血腥就有我們這些老東西來代勞，那個金仙非死不可。”
他眼睛眯成兩條細縫，嘴唇微抿，滿目殺氣。
“師祖？”冉衣驚愕瞪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就是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水潭裏的蘇莫離靜靜望着青磚大瓦房門口的祖孫倆，靜靜的，並不打算說話，似乎西淼淼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意外。
冉衣轉臉向他望來，他只回以微微一笑，笑中有安慰，彷彿在說：沒關係，一切都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