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哥哥帶妹妹,天經地義

第9章 哥哥帶妹妹,天經地義

五人騎上馬,宇文凌一直警惕地看着雲川和雲浠,揣測着楊清沄與二人的關係。雲川掃了她一眼,說道:“怎麼?昨晚之事你們就不解釋解釋?”

宇文凌端詳此人,眉宇蔚然,英氣凌然,但氣勢太勝,總讓宇文凌覺得她高人一等,心中非常不爽,便嘟着嘴說道:“解釋什麼?不都說了我是他的妹妹么?妹妹來找哥哥,不行么?”

雲川回看着驛站的氈房問道:“我才懶得管你們的兄妹情深呢,我問的是,你們跟王成愈是什麼關係?他怎麼突然跟你們走的那麼近?”

雲川雖知這三人的身份,但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大早看到王成愈與他們交情甚好的模樣,真是頗倒胃口。

“雲川,算了。”雲浠拉了拉雲川想給他們找個台階下。如何解釋這事,難道要他們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嗎?

楊清沄聽此言,反而覺得稍放心,如果她倆不聞不問反倒讓他更疑心,但他從就不是喜歡解釋的人,宇文瀚見勢淡淡地說道:“雲川兄,我知道你們不喜王成愈,我們也不喜他。凌兒尋我們的時候與他之間有些誤會,為了小事化了,我們出了不少銀兩。他看到我們出手闊綽又摸不清頭緒,便又生化出另一幅嘴臉了。”

雲浠暗暗鬆了口氣,宇文瀚這解釋,有條有理,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雲川看着宇文瀚,心想此人確實如雲浠所言,心思縝密,而且他略帶憂鬱的眼神有着深不見底的幽邃,看着氣虛體弱,但卻棉裏有針。

“恩,那好吧,算我多慮了。我確實不喜王成愈,我把你們當朋友,看到你們與他一起,有點不舒服而已。”雲川自是一個識大體之人,再問下去對誰都不好,“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上路吧。”

五人騎馬上路,打算在明日晌午之前趕到月氏部落,因此必須快馬加鞭。可萬萬沒想到,宇文凌一路上跑上幾十里路,就要求休息一下,不是要喝水就是不舒服,其他四人甚是苦惱。

“清沄哥哥,我真的不舒服,我從來沒有騎過這麼快的馬,我整個胃都要顛出來了呀!”宇文凌撒嬌道。

楊清沄看着坐在樹邊休息的宇文凌也是無可奈何,只好秉承一貫的作風沉默不語。

雲川早就不耐煩,學着宇文凌的語調故作撒嬌狀地說道:“清沄哥哥,要不你留下來陪着凌妹妹吧,我們三個先趕路,你們慢慢來。”

楊清沄厲眼看了雲川一眼,跨步上馬,冷冷說道:“休息好了嗎?趕路吧。”

宇文凌朝雲川瞪了一眼,說道:“我胃真的不舒服,不知道是在這蠻荒之地吃壞了肚子,還是一路顛簸沒有休息好。而且這匹馬我也不熟,駕馭它都費很大勁,根本騎不慣。”

“我們這蠻荒之地確實不是千金大小姐待的地方!”雲川冷言說道。

“小妹年幼不懂事,還請見諒。”宇文瀚攔住不服氣到宇文凌,道:“凌兒,我們這一上午走走停停地耽誤了不少時間,這麼趕路對你身體也不好,要不讓清沄先送你回驛站休息,不用跟着我們一路顛簸了。”

“到底是誰的妹妹啊?這麼多哥哥護着,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啊。”雲川不屑的眼光掃向對面二位男士。

宇文凌一聽又要被送回,着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我就知道你們根本就不想帶上我,根本就沒把我當妹妹,你們心裏的妹妹只有那一個人!”

“你走不走?準備往哪個方向走?我要走了!”楊清沄不加理會冷冷的說了一句。

那個人是誰?是自己嗎?雲浠看着宇文凌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一心希望被人寵着、護着、順着,可楊清沄和宇文瀚對她就偏偏不是這樣的人。

“凌姑娘,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下脈吧。”雲浠緩緩走過去,伸出了手。

“我為什麼要讓你把脈?”宇文凌看着雲浠,眼神充滿了疑惑。這位也叫浠的人,雖一身男裝,但眉目清麗,膚若凝脂,比女人更富神韻。

“雲浠,她不領情就算了,你就別白費功夫了,她這不用把脈都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小姐病犯了!咱們不順着她,不讓她休息夠她是好不了的!”雲川不耐煩的說道。

大家沒的辦法只能再一次稍作消息,而此時的宇文凌正偷偷的用石子在背後的樹榦上,做上了記號。一切就緒后,拍拍手站起來,說道:“我們走吧,我休息好了!”隨即上馬,朝着即將崩潰的四人說道:“走吧,你們還等什麼?”

“我跟你們講,她要再來一次,我們就分道揚鑣!”雲川說完揮了一下馬鞭,即刻領先衝到前面。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時辰,宇文凌又喊不舒服了,下馬在一片白樺林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一副虛弱的模樣。此刻的雲川已經火冒三丈,氣憤地說道:“雲浠,我們走。”

“你們走可以,把路線畫給我們就行。”宇文凌說道。

“大小姐,照你這個速度,雲石大會早就結束了,你們跑去幹什麼?”雲川冷笑道。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宇文凌氣憤地說道。

“雲石大會結束三日內,若沒有部落首領的邀約,你們中原人就不能在大漠主要部落停留,這個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雲川毫不示弱。

“你又不是部落首領,這些你管不着!!”宇文凌滿不在乎。

“我當然不會管,到時候自有人管你們!”雲川說完還聳聳肩,朝宇文凌戲虐一笑,氣得宇文凌瞪起雙眼。

“凌兒,昨天不是說好的,不多言,不多事,怎麼今日全忘了。”宇文瀚無奈地拉過宇文凌,小聲責備道。

“可是我,真的不舒服,你知道我的,本來身子就弱,而且長這麼大,哪有這麼累過!”宇文凌不服氣的嘟嘴說道。

“那你要休息多久?”宇文瀚非常無奈,“大漠地形複雜,這次多虧了雲川和雲浠,而且他們一路遷就你,你不能這麼無理。”

“就一會。”宇文凌眨巴着眼睛賣起了可憐。

宇文瀚抱歉地看着雲川,雲川轉過身子不想理會。雲浠見狀把雲川拉到了一旁安撫道:“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再忍忍吧。她畢竟也是我的妹妹。”

雲川說道:“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我再一路忍到現在。你這個妹妹根本就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一路無理耍賴,都不明白她到底要幹什麼。”

“她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一直很瘦弱,也不善御馬,長途跋涉身體吃不消。”雲浠解釋道。

“你看她雖然瘦小,但面色紅潤,哪裏像有病的樣子!”雲川無奈的說道,“我們今天肯定是趕不到前面的部落驛站了,照這麼個走法,準時參加雲石大會都夠嗆。說真的,他們要不就別去湊熱鬧,我倆趕緊趕路吧,別把所有人都耽誤了才好。”

雲浠也明白目前的情況,有些為難,想了想商量道:“雲川,你說我們拐道到西北的夏夷,大概也就兩個時辰到路程。明日一早,在夏夷找輛馬車送他們去月氏,你看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讓盛澤小王爺提供一輛馬車送我們去?”雲川思索着雲浠的提議。

“我知道這個時候讓你去找盛澤小王爺挺強人所難的,畢竟他是夏夷的王爺,讓他去幫淍朝的。。。”雲浠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我覺得你的這個提議甚好。雲浠,還是你聰明!這麼來,第一,我們兩個時辰就能到夏夷,也好讓你的凌妹妹修養她嬌貴的身體;第二,盛澤跟我交情非淺,他給我弄馬車,別說一輛,多少輛都沒問題;第三,他的路子廣,肯定能弄到雲石大會的邀請牌匾。”

“可是夏夷與淍朝之間。。。”雲浠仔細思量,雖說這個提議解決了時間問題,但夏夷與淍朝時有衝突,萬一被發現此三人的特殊身份,會不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吧,夏夷的哈達可汗肯定已經前往雲石大會了,盛澤小王爺從來就不問政事,交友不分白衣相士。況且夏夷與淍朝的衝突無非就是邊關錢財方面,對事不對人。而且他們是我的朋友,盛澤更不會為難了”雲川拍拍雲浠的肩膀說道。

“雲川,謝謝你,雖然你嘴上煩惱凌兒,但你還是在為她着想。”雲浠感激地看着雲川,連連點頭。她知道雲川與盛澤小王爺的關係不一般,用中原的說法“青梅竹馬”、“金蘭之交”來形容都有所不及。

“別謝我,要再把我惹急了,我打她的心都有!你信不信?”雲川揚起手裝起了樣子。

雲浠笑笑點點頭說:“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商量好后,雲浠上前說道:“我們現在趕到前面部落的驛站,按原定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們擔心凌姑娘的身體吃不消,所以準備改變路線。大概兩個時辰我們能到夏夷的部落。在那裏我們有舊識,可以先在他們部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找輛馬車送咱們到月氏,也免去了凌姑娘騎馬勞累,估計一天半時間就能到月氏部落了。不知各位意向如何?”

宇文凌聽到兩個時辰便可休息,心情大好,頓時來了精神,對雲浠也頗生好感,歡快地說道:“好啊好啊,我從來都沒有騎過這麼快的馬,身子都快散架了,這樣安排最好了。”

“可是這次明確說了,中原人是不能進入夏夷族群地界的。”久未說話的楊清沄上前說道。

“放心,雲川認識的人不一般,能讓我們進去的。”雲浠耐心地解釋道。

一旁的宇文凌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說道:“對了,夏夷向來與大淍不合,我們去不會有危險吧。”

“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中原與夏夷的矛盾我也知道,但夏夷也不會無故找茬,夏夷與中原的礦產貿易不是也做的挺好的嗎?反正我是肯定要去雲石大會的,擺在我們面前就是兩條路,第一按照原定路線,一部分人跟着我先走,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去或自便;第二就是從夏夷穿過去。我明白說吧,我認識的人是夏夷小王爺特木爾.盛澤,我是信得過的,至於你們,我不強求。”雲川沒好氣地說道。

宇文凌聽雲川的提議,自己有可能再次被拋下,趕緊拉緊了楊清沄的衣袖,雲浠擔心他們為難,接着解釋道:“雲川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竟然說要帶你們去雲石大會,君子一諾千金。盛澤小王爺是個好親近的人,有他在,我們也不用擔心找什麼邀請牌匾了。”

宇文凌聽到找邀請牌匾,她想那日明明看到宇文瀚和楊清沄有牌匾,要不然她也不知道二人要來什麼雲石大會。原來這兩位大哥也與眼前的兩位突桑人也不是什麼深交,連這都瞞着,頓時有種優越感從心而生,嘴角也泛起了得意的笑顏,拽了拽楊清沄衣袖說道:“反正哥哥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裏,去哪裏我都不怕的。”

“雖說君子一諾千金,但我可不打算陪你們夜宿草原。這個時候的大漠,一到晚上就野獸出沒,而且這附近常年無人煙,野獸就更猖獗。”雲川看着他們猶豫不決,心有煩悶,接著說道:“到前面的驛站的路我可以指給你們,也算是我遵守諾言。”

雲浠蕙質蘭心,接著說道:“我和雲川的朋友不多,你們是我們願意以誠待之的幾個。我看凌姑娘狀態不佳,這麼趕路確實不是個辦法。你們不知大漠地形,如果執意前往萬一迷路了情況就更糟了。”

雲浠此話說得給宇文瀚留有餘地,知道宇文瀚是擔憂大漠各族的複雜形勢,不願在此陌生環境下太多接觸,但卻不點破。只是暗示如果他們有所壞心,根本沒必要告知他們下一步的方向和去處。

“好吧,那就有勞二位帶路了,我們感激不盡。”宇文瀚聽了雲浠二位的說辭,稍加思索,拱手說道。

楊清沄扯出被宇文凌拽着的衣袖,牽過馬遞給宇文瀚,宇文凌趕緊追過去說道:“清沄哥哥,我身子難受,沒法獨自騎馬了,你能帶我一程嗎?”

楊清沄冷冷地回道:“我的馬已經不甚勞累,無法承載二人。”

“凌兒,你可以騎慢一點,我們現在不用那麼趕。”宇文瀚無奈地說道。

宇文凌卻不知趣:“那你可以騎我的馬啊,就跟上次我們去打獵一樣,我受傷了不也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聽宇文凌此言,就如畫面在雲浠腦中重現一樣,心裏有些刺痛地失落。雲川看着這位“嬌弱”的妹妹又要生出事端,不耐煩地對楊清沄說道:“哥哥帶妹妹,天經地義。我說清沄哥哥啊,你們就不要為這事浪費時間了好嗎?”

“我哥哥帶不帶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宇文凌聽出雲川是有意嘲諷。

“喂,你浪費了我一天的時間,你說有沒有關係?”雲川回擊道。

“那你可以走啊,我可沒讓你們二位。。。”宇文凌毫不客氣地說道。

“凌兒!”宇文瀚厲聲打斷。

“上來吧。”楊清沄強壓怒火,向宇文凌伸出手。

宇文凌只覺已達目的,完全不顧眾人的怒火,伸出手被楊清沄一拉,坐到了前面。“拉緊韁繩,不要多話。”楊清沄呵道。

“知道啦,清沄哥哥。”宇文凌清脆地回應。

“搞這麼多事莫不是就為了同騎一匹馬吧!”雲川有些氣憤地嘀咕着。

雲浠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想着以前都是她坐在楊清沄的馬前,原來這個位置早已易主。心裏酸楚地牽過宇文凌的馬,準備上路。

“我來吧。”宇文瀚接過雲浠手上的韁繩,滿懷歉意地說道。

路上,宇文凌一直不敢說話,雖然楊清沄刻意弓着身子,保持與宇文凌的距離,但想着能這麼近地挨着楊清沄,同乘一匹馬在風中馳騁,心裏也非常甜蜜。這在從前可是只有希姐姐才有的待遇。

可她終究是耐不住的性子,待到馬速沒那麼快的時候,宇文凌小聲說道:“清沄哥哥,那兩個突桑人什麼來路,我看着怪怪的。我們這麼跟着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走,萬一出事怎麼辦?”

楊清沄仔細分析過,與這二人的相遇完全就是巧合。現在改變線路要去夏夷,也完全事意料之外的無奈之舉。況且這次來大漠,能多去幾個族群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相信宇文瀚與他想法一樣。

“她們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沒有必要加害於我們。”楊清沄回道。

“你看,我今天身子難受,中途休息了那麼多次,這要不知道我們身份的人,早就火冒三丈,調頭就走了。她們不僅一路陪着,還說要找什麼馬車送我們。萍水相逢,何必如此殷勤?”宇文凌細思極恐,覺得自己推斷得非常得理。

“那你早知如此,又何必一路上停停留留呢?”楊清沄淡淡回道,說完便揮了一馬鞭,加快速度不願再多語。

差不多兩個時辰,五人到達了夏夷。夏夷是北部大漠上四大族群中領地最小的游牧族群,位處西北,東部比鄰突桑,以雪龍山為界,南部與大淍的附屬族群黃卑接壤。夏夷領地雖小,但礦場豐富,與大淍和其他族群都有商貿往來,但也與黃卑常有衝突,讓大淍也非常頭疼。

雲川和雲浠帶着三人來到大部落閘口,雲川下馬說道:“雲浠,你帶着他們在這裏稍後,我一會出來接你們。”

雲浠明白雲川的用意,牽過雲川的馬兒,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有我呢,你去吧。”

雲川走到守衛旁邊,低頭小聲說了一句,守衛立馬帶着她朝中央的一個大氈房走過去。

今天是清明節,全國降半旗誌哀。

我們常企盼悲哀遠離,但下一秒的事誰又能說得准呢?

災難面前家國情懷才更顯珍貴。

願國泰民安,願我們任何時候都有勇氣迎接一切的考驗,不辜負逝去的人,不辜負他們用銅牆鐵壁迎來的溫暖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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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妃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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