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話 傷心的泡沫

第九十五話 傷心的泡沫

面對男人的不忠,受傷的女人通常選擇漫無目的的遊盪並且讓喝酒成了一種很痛快的嗜好。她可以把對一個男人的憤怒和失望當成佐料吃,然後把自己的故事想像成美麗的謊言。

唐曉先輕啄了一口然後就是乾脆的一仰而盡。此時,她每喝一點酒都會給自己帶來一點溫暖的光亮——一點精神上的刺激——一點感情上的獎勵。

電話響了,她醉悻悻,滿是酒氣的應着,“嗯……我在酒吧。”她知道是誰,現在只有母親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又喝酒?你怎麼就不能長大點?感情用事只能傷害自己!”

唐曉笑了,她知道自己又讓母親傷心了。明白自己給人帶來傷害卻沒有慚愧的理由,這是個變態的心理又是那麼的可憎。她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痛苦到可以毫無顧忌地無法無天了……她沒心思再聽母親叮嚀——竟把電話直接掛了。

“他來的電話?”廖小婁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誰?”唐曉故意問他且滿是諷刺。

“你們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唐曉神經質的大喊,剛喊出聲又泄了氣。她實在沒勇氣去再次溫習,自己的男人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糾纏的場面。她手有些發軟,控制不住的顫抖,頭像要裂開一樣。她又想嘔吐,手心滲滿了冷汗。她開始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不要再去想,但——一對**的男女在幽暗的燈光下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且完整的浮現在她的眼前……交織着、重疊着、變幻着……最後她眼中的燈熄滅了,手也停了繼續往杯里倒酒。

她開始了新一輪淚水衝擊,卧在桌子上不斷抽泣。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看廖小婁,可即使閉上眼,她也能感覺到誰在凝視自己。

此時,唐曉在腦中浮出另一個畫面……自己在裏面那麼醜陋而廖小婁的凝視卻依然沒有諷刺,很溫柔——就如期待中的一樣溫柔。目光中沒有品頭論足也沒有盼望期待,只是那麼望着。除了天樂沒有人這樣看過她,不是愛慕也不是情熾如火,而是感傷、憂心忡忡。

“你很擔心我,是嗎?”

“是的。”小婁嘆息,“我很擔心你。”

一塊石頭,一片漆黑還有自己能動彈的一點東西——唐曉還沒聽完回答,耳朵卻已經聾了,就像盛開時追着陽光而眼光離開又緊緊關閉的茉莉花一樣。

“你總這樣對待自己嗎?連想幫你的人也無從下手?”

“幫我?天啊——我又淪落到要人家幫助的地步了!難道你也對我不懷好意?”

她的話挑逗着無理的唐突和輕慢,而心事卻被廖小婁一覽無遺。她更加無助和凄涼,卻放肆的一直盯着他。廖小婁坦然的與她對視,“你這樣的女人該有人不懷好意。”

唐曉聽了哈哈大笑,笑到吐。她卧在桌上,看着淚珠掉下來。小婁要來一條毛巾給她擦裙角上的穢物。他半蹲在唐曉面前,頭髮無意間蹭到了唐曉的鼻子——記憶里的薄荷香,她竟一時意亂情迷。突然,她握住小婁忙碌的手,“為什麼?”

“因為你是女人。”小婁的目光像個白痴似的沒有思考異樣。

望見那神氣,唐曉飽含幽怨的眼中又湧出一點閃閃的光波。她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嘴角邊凄苦的神情不知不覺明顯起來。透過淚水,她讓還能派得上的雙眼在廖小婁臉上努力尋找着……緩緩地、仔細地尋找着——沒有結果后,她第一次感到那樣的無助。

“只有那麼簡單?”唐曉問的很激動卻仍耐着性子聽他解釋。

“只有這麼簡單。”廖小婁覺得這個問題會把唐曉淹死,“況且我只在乎你的答案。”

“答案?哈哈……答案就是我又被人騙了!”唐曉怒吼,廖小婁的話雖然堵住了她的耳朵卻讓她的心開了竅。

廖小婁此時覺得女人真是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得罪她的人又不是自己,為什麼連自己也一起恨?唐曉的確有些生氣,生氣的原因又無從考證。沒等廖小婁講下一句話,她又逃得無影無蹤就像童話里小美人魚,變成傷心的泡沫破碎在空氣里一樣。

她在前面跑,廖小婁在後面追,不算追也算護送——一個喝得爛醉的女人是不會讓人感到可憐的。他看着她上樓,然後等到房燈亮起才稍微放心了點。

唐曉半夜回來,開門的是母親。母親的目光很值得回憶——這讓人想起了大樹對落葉的執著。

曉往上翻出一口酒氣。她尷尬地看了眼就在面前人,“對不起……”

“吃過飯了?”母親只是問,然後默默等着回答。

“吃過了。”唐曉知道這個答案應該改成“喝過了”。她根本什麼也吃不下去,她只想趕快找個地方睡覺。她癱在沙發上,貪婪地逃避着。

“那就睡吧。”母親推開客房門,深看了她一眼,“動作慢點,不要吵到你張伯。”

唐曉勉強開了口,“我再住一陣就會離開的。”她往客房走時,雙腿拖得很慢。

“我們明天能好好談談嗎?”母親終於開了口,因為有些事情已經讓她無法接受。

“好吧……”唐曉無所謂地說,她知道上天告訴過她——該來的總要來,“但願我明天還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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