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媽媽來了
從更衣室里出來，顧念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了條絲巾上隨意遮在脖子上，至少不要每個人見到她都先往她脖子上看！
下午，顧念早早地下了班，剛坐上車，媽媽就打電話來說已經到達公寓樓下了。
許久沒見，顧念在看到媽媽站在台階上，眼眶不由得一熱。
“小念！”席悅輕聲呼喚。
顧念這才快走兩步，衝進席悅的懷裏，深深吸了口媽媽身上的味道，心口的酸意才算好了些。
“媽怎麼不等我去接你？”
“我又不是不知道路，進去吧，外面熱。”席悅笑着，握着女兒的手就沒鬆開過，
母女倆人相擁着進了電梯。
顧念點頭，其實她是想問顧遠是不是已經知道媽媽來了？他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現在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本來這次的事自己沒打算驚動媽媽，主要是怕她擔心，但是也不知道顧遠是怎麼想的，他竟然給媽媽打了電話。
母女倆人回到家，先是收拾了番，席悅才拉着顧念在床上坐下。
“讓你留在A市是媽媽考慮不周，沒想到……”
“媽，我沒事，你別難過！”顧念不忍。
席悅笑了下，也就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事，“我都聽說了，果然是我的女兒！”
顧念現在想想那晚的事，還有些心有餘悸，如果自己沒有逃走，後果不知道會怎麼樣。
“媽，那個薛子旭我以前是不是見過？”
席悅點頭，“他去過Z城幾次，不過每次都沒得到便宜。”
“媽早就知道？那他和李淑寧……”顧念驚詫道。
席悅點頭，“他們表兄妹關係很好，你爸爸也知道。”
顧念皺眉，她簡直有些不能理解顧遠的所作所為，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有男人？
“算了，不說他們了，你爸爸跟我提了幾次那個霍瀾清，這次多虧了他及時找到你，還查出了薛子旭，薛家落到這個地步，也算他咎由自取，我倒是十分欣賞霍瀾清處理這事的方法，若是換了其他人，不見得有他那份雷厲風行的果斷！”
席悅多半都是從顧遠的話里聽到，她心裏多少也明白了些，但還是想聽聽自家女兒的意思。
顧念想着那個男人，他確實有着讓人不容小覷的實力，處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這次的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屑對薛家那樣他根本不放在眼裏的人出手。
“這是他做的吧，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見面禮……”
顧念還處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頸間忽然被柔軟的指腹撫了下，她心裏一慌，抬眸就看到媽媽笑得溫和的臉龐。
母女倆人都坐在床邊，距離又近，難怪遮了絲巾還被席悅看到，不過她倒沒有想像中的不贊成或是慍怒，反倒是善解人意地笑了下。
顧念小臉瞬間染上了紅霞，這種事被自己的媽媽親眼看到，對她來說還真是頭一遭，不禁想到那個男人的用意，如此的見面禮媽媽哪裏還看不出來，在心裏暗罵了聲。
席悅一看她這樣，哪裏還能不明白，想着她臉皮薄，便也沒追着問，“行了，媽媽很久沒燒菜給你吃了，我們去買點菜。”
顧念巴不得趕緊找別的事來轉移臉上的燥熱，拿了錢包，母女倆去了菜場。
晚餐很豐富，席悅親自下廚，滿屋飄香。
而在公寓樓下，兩輛豪車幾乎同時停穩。
早在駛進大門時，霍瀾清就已經看清楚車裏的人，他下了車，又在後備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向其中一幢大樓。
顧遠也從駕駛座下來，今天的他沒用司機，而是自己開了車去機場，一直等到顧念發消息告訴他，席悅早就來了，他才又開回了這裏。
對着霍瀾清的無禮，他倒沒覺得怎麼樣，同樣的目不斜視。
不過讓顧念一直住在他家裏，自己是絕對不同意的，所以他才想出這個辦法讓兩人保持距離，此時心裏竟有些竊喜和快意。
他有妻有女卻一個人二十幾年，憑什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就能霸佔他的女兒，哼，有人陪着，挺好！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房間門口，誰也沒理誰。
顧念打開門，就看到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面色緊繃地站在那裏，氣場莫名詭異，她盯着兩人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這兩人怎麼一塊上來了？約好的？她也沒請他們過來吃飯呀？
“這麼快就想我了，眼睛都直了！”霍瀾清看着她怔怔地站在那裏，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傾身吻了下她的額頭。
一聲咳嗽瞬間拉回顧念的心神，她快速看了眼面色暗沉的顧遠，本着來者是客的道理，後退兩步讓兩人進來。
霍瀾清挑着眉不以為然，頎長的身軀當先進了屋，還很順手地把手裏的大包東西都扔到了顧念手裏。
手上一重，顧念險些沒提穩，顧遠有些看不過去連忙又都接了過去。
霍瀾清回頭看着，眉梢挑了挑，熟門熟路地徑直朝廚房走去，彷彿這裏就是他家！
顧念皺眉看着他，心裏想着這男人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一回頭就看到顧遠的目光定在她脖子上，她趕緊低下頭。
顧遠哪裏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他自然不捨得說自己女兒，只是心裏把霍瀾清記恨上了。
父女倆人走到廚房，瞬間被裏面的景象驚了個目瞪口呆。
廚房裏，霍瀾清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衫上套着顧念剛剛買的小豬圍裙，不時地拿着勺子攪得那鍋熬了幾個小時的湯，一邊還不忘跟席悅討論着食譜。
試想一個身材頎長，冷俊高貴的男人穿着一件幼稚可愛的圍裙圍在琉璃台邊溫和暖笑，一副居家好男人，那場景…辣眼睛！
“瀾清，切點蔥。”席悅用着她那柔和好聽的聲音笑着。
霍瀾清應聲，動作熟練利索，切好了還站在一旁打着下手，不時地還誇讚着飯菜的香味。
看着顧念嘴巴都可以吞個一個雞蛋，這還是霍瀾清嗎？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討好一個人？
顧遠卻是黑了臉，沒想到他竟然讓悅兒這麼快就接受他。
“悅兒…”顧遠不甘被無視，出聲，聲音沙啞而幽怨。
席悅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角染笑，“來了，去洗手，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我也想幫你！”顧遠才不願意讓霍瀾清獨佔了悅兒的心思。
席悅低着頭，顯然這會兒她和霍瀾清聊得正愉悅，“不用了，有瀾清就行！”
顧遠眸色一黯，對上霍瀾清投過來的視線，瞬間電閃雷嗚！
顧念看着這樣的霍瀾清，再看着一臉黯然失落的顧遠，只覺得一個頭兩個頭，心裏卻對霍瀾清的陰險狡詐認知又上升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廚房裏已然沒了父女倆的位置，顧念撇了撇嘴坐回沙發看電視，其實她很想喊顧遠過來跟她一起看，省得越看越生氣，不過看他站在那裏，就算臉已經黑成鍋底，他也要死嗑到底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青餚上桌，顧遠總算眼明手快了回，總算搶在霍瀾清前頭將席悅手裏的盤子接過來。
顧念坐在那裏，對廚房的情況一目了然，忍不住捂眼睛，這兩個男人今天都沒吃藥就出門了吧！
“他真幼稚！真是看不下去了！”霍瀾清幾步走到顧念身前，一伸手便將她拉了起來。
顧念隨着他的力道起身，想要站直，他卻不讓，只能被他攬在懷裏，抬眸極為鄙視地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能好多少，要我說你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
“我這不是為了給咱媽留個好印象嗎！”霍瀾清說著低頭在顧念唇上輕咬了口。
顧念輕嘶了聲，惱羞着一張嬌臉瞪他，“你的好印象，我媽早就收到了！”
霍瀾清驀然勾唇，眸光落在顧念滿是吻痕的脖頸上，斜長的眼眸微微漾起，泛起細碎的光芒，顯得極為愉悅。
顧念懶得看他得意的嘴臉，推開他去洗手。
飯桌上，本就不大的餐桌坐着四個人，席悅和顧遠一邊，顧念和霍瀾清一邊。
其實早在兩分鐘之前是這樣的，一邊被霍瀾清佔着，顧遠肯定不會再坐過去，幾乎不用想的他選擇了另一邊。
不過讓顧遠鬱悶的事好像還沒過去。
“你這兩天有點上火，吃點苦瓜！”
“魚刺都挑出來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念簡直恨不得封了這男人的嘴，他什麼變得這麼多話了，從吃飯到現在她幾乎都沒夾過菜，光是他夾過來的都已經堆滿了面前的碟子。
“多吃點，瘦得身上都沒有幾兩肉了！”霍瀾清夾了塊紅燒肉直接塞到顧念嘴裏，這讓她吐也不是，吃也不是，尤其是當著媽媽的面，而且很顯然媽媽現在對霍瀾清有着極好的印象，再加上他又如此的殷勤、處處周到，竟然就那麼笑看着。
對上他淬笑的眼眸，顧念咬牙嚼着那塊紅燒肉，就好像跟那肉有仇似的。
“伯母嘗嘗這個。”霍瀾清見她吃下去，轉頭拿了乾淨的筷子又給席悅夾菜。
“別光顧着她，你自己也吃。”席悅滿臉笑意，親自夾了些菜給霍瀾清。
很顯然席悅對他的體貼周到很受用，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被人當成寶，霍瀾清這招簡直絕了。
顧遠那張臉簡直都沒法看了，悅兒竟然親自給霍瀾清夾菜，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待遇，看着霍瀾清真是越來不越順眼！
霍瀾清依然自我地洋溢着那張從來都很奢侈笑臉的對着餐桌上的兩位女士，完全沒將顧遠放在眼裏，連顧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席悅似乎很滿意霍瀾清，餐桌上只聽得兩人一問一答的聲音，完全沒顧遠和顧念什麼事。
直到霍瀾清的電話響起，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終於看了眼顧遠。
“薛子旭去了顧家老宅。”
“那就去看看。”
顧遠還沒開口，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反而席悅開口說道。
顧遠驀地抬眸看她，就聽席悅笑道：“很多年沒見了，不知道老太太還記不記我？”
顧遠心裏是不願意席悅去見老太太的，就連他自己這些年也從來沒去過老宅。
“薛子旭敢對小念動手，我是不是也該對他做點什麼！”席悅溫聲笑道。
顧念或許不覺這話有什麼異樣，但是聽在顧遠心裏卻是微微一震，他可從來沒忘過第一次在大學裏見到她，她出手時的凌厲狠決，完全不像個柔軟的女生，連他都被嚇住，但同時也被她吸引了。
霍瀾清的反應本就比一般人靈敏，他自是聽得出來席悅話里的凜然強勢。
“走吧。”席悅當先起身。
四人坐上霍瀾清的車直奔市郊。
老宅是中式的建築，平日裏除了兩個幫傭，很少有人來。
薛子旭從后牆爬進來根本沒費什麼力氣，他也不擔心有人能看見他，左不過三個老傢伙。
老太太自上次從顧家離開后，心裏就一直憋着火，覺得兒子孫女沒一個不讓她生氣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家裏很少出去。
正喝着傭人端上來的燕窩，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大喇喇地走了過來。
“薛子旭？你怎麼在這裏？”薛子旭被通輯的事情早已經滿城皆知，老太太一見着他，心裏還是有些怵的。
薛子旭不理她的驚恐，慢悠悠地在她旁邊坐下，“怕什麼，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你趕緊走，我就當沒見過你！”老太太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子旭哼了聲，“你的好兒子把淑寧害慘了，當年若不是你貪圖李家的資產，說不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說到底都是你造成的，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老太太身子一縮，她知道薛子旭和李淑寧是表親關係，還知道這兩人關係不一般，她仗着能拿捏住李淑寧，心裏倒有了底氣，“你敢！當年是李淑寧苦着喊着求我，我才同意的，不然我兒子娶誰不可以，非要一個沒落的李家！”
老太太自然知道打蛇打七寸，捏住了薛子旭的弱點，就不怕他敢傷自己。
薛子旭是真的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利慾勲心的老東西，可他也知道她說的對，當年的事本就是李淑寧計劃好的，她愛慕顧遠，家裏的生意又一落千丈，只能拼着最後一點機會貼上顧遠，既隨了心愿又能過上以前富裕的生活。
“廢話少說，說到底你們顧家都是虧欠了淑寧，她嫁給顧遠一天都沒有快樂過，今天我來是要你說一件事，不然我要你好看！”
老太太脾氣也上來了，她活了一輩子從來都是趾高氣仰的對待別人，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你再不走，我就報警！”
薛子旭不屑地恥笑了聲，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狀似不經意地刮著刀片，“反正警察已經盯上我了，再殺了你，一樣是逃，再說誰知道是我殺了你！”
“你…你…你敢！”老太太嚇得白了臉，說著就要起身喊人。
“別喊了，她們都被我打暈了，你也別想逃，先想想你能不能逃得掉！”薛子旭慢悠悠起身，彷彿老太太已經成了他砧板上的肉。
老太太嚇得心驚肉跳，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而且她還不想死！
“你想問什麼？不過問完你就趕緊走，絕對不能傷害我！”
薛子旭滿眼譏誚地看着她，要不是為了淑寧，他才懶得看她一眼。
“當年你是怎麼樣讓席悅離開顧遠的？她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柄在你手上？”
老太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心思一轉，就知道這是李淑寧的意思，恨得牙痒痒，她一直知道李淑寧想對付席悅，可是憑着李淑寧的幾分小聰明，怎麼會是席悅的對手，又看在李淑寧這些年一直孝敬她的份上，她也不想讓她出事，所以一直護着她，她倒好，現在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眼下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她們打成什麼樣都跟她沒關係，這樣一想說出來也就沒什麼好氣憤的，私心裏她還想着讓席悅替她收拾李淑寧那個賤人！
“她曾經殺過人，現在那些人一直在找她，我也是聽到有人來給她報信才知道的，不然你以為她會聽我的！”
“殺人？”薛子旭心思輾轉着，忽然生出幾分竊喜，如果能除掉席悅，那淑寧在顧家的地位就會越穩固，說不定還可以幫助自己。
果然還是淑寧有辦法，這樣一來他就放心多了，不過他還是要問清楚。
“她殺了誰？”
“我不知道，你看她那樣，又會武功又殺過人，我哪敢把她逼得太緊！”
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真，她當年不過是仗着是顧遠的媽才敢在席悅面前指手畫腳。
這一番話落在門外的四人耳朵里，同樣是震驚不己，不過仔細看，除了顧念，另外三人都很鎮定，尤其是顧遠。
席悅面色如常，溫和地拍了拍顧念緊繃的小臉，然後看向顧遠，見他平靜的臉色看不出絲毫異樣，她驀地勾唇，看來他早就知道了。
沒再說什麼，她當先抬腳走進大廳，腳下不緊不慢，直到在餐桌前站定，“好久不見！”
薛子旭一見着她，面色大變，二話不說，一把抓過老太太，手裏的利刃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口。
老太太嚇壞了，也顧不得突然出現的席悅，大聲呼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阿遠，救我…救我……”
顧遠看着她，眼底劃過不忍，卻是一個字沒說。
“你擄走我女兒，我這次來還想着再見見你，就是沒想到這麼快！”席悅笑看着薛子旭，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那般自在熱絡。
“你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薛子旭萬萬沒想到會被抓個正着，而且面前站着的還是這四個人，他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顫慄和寒意。
“殺人很容易，只要你下手准，很快的！”席悅笑道。
“你你你…阿遠，你聽到了這個女人在說什麼？我可是你親媽！”老太太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又見顧遠無動於衷不管她，心裏急得火燒火燎的。
顧遠還是沒吭聲，他真的不想管，這些年對着這個媽讓他已經麻木，他只是想把一切都交給席悅，按她的意思去辦。
薛子旭心裏也急，尤其是看到顧遠不管不問的態度，要說他真沒打算把老太太怎麼樣，可是他要想全身而退，眼下他只有這一個籌碼，不然以席悅的身手，他不一定是對手，還有那個讓人生畏的霍瀾清，他都不能輕敵。
“你少嚇唬我，我不信你敢讓我殺了她！”
席悅淺淺地笑了下，“沒什麼敢不敢的？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心善的人，就是看到你們，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有很多事都是有因才有果，誰犯了錯，都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席悅話落，她猛地出手掀掉桌上的餐巾，那餐巾就像有了生命力，如同一把匕首直直射向薛子旭。
薛子旭眼中一慌，前一刻還看到席悅站着未動，等他伸手拍掉飛到眼前的餐巾時，她人已經到了眼前，他心中一慌，握着利刃的手剛要動，手上忽然一緊，利刃一來一回，就聽到老太太痛呼一聲，鮮血的腥味瞬間蔓延開來。
而他被席悅踢中腹部，手中利刃被奪，他連連倒退兩步，只覺胸口一陣巨痛，就那麼看着胸口處還裸露着的刀柄。
席悅收回手，腿從他腹部挪開，衣服頭髮未亂，“死不了！”
利刃直插在他胸口上一寸，往下一點點，他必死無疑。
僅是眨眼間的功夫，顧念都還沒看清媽媽的動作。
霍瀾清挑了挑眉，哪怕是他都不一定有這麼快的速度。
顧遠倒是還算正常，畢竟他早就知道，而且比別人知道的都要多。
屋子裏一時噤若寒蟬，老太太也被嚇得不輕，直到脖子上傳來劇烈的痛感，她才大驚着尖叫出聲，手摸到脖子上，手上一攤血。
席悅看了她一眼，她頓時噤聲，因為她不確定下一個是不是會對她動手！
“去廚房把傭人的手腳解了，然後讓她們帶你去醫院，破了點皮而已！”席悅聲音清淡，一貫的溫和好聽。
老太太眼睛一瞪，她以為她聽錯了，讓她自己去解開傭人再去醫院？那她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麼？不過她不敢說，就算有氣也不敢發，連她兒子都不幫她，她還能怎麼樣，灰溜溜地起了身去了廚房。
元浩不知道何時出現，滿眼敬佩地看着席悅，這大概是元浩第一次露出如此直白驚喜的眼神。
“把他帶回去，身上的傷別那麼快治好！”霍瀾清幽幽開口。
元浩應聲，走過去大力拉起地上的薛子旭，見他痛得呲牙裂嘴也視而不見，徑直拖着他出了餐廳。
一時安靜下來，四個人都沒開口。
片刻，席悅走到顧念面前，“媽媽沒殺過人，是那些人認為媽媽殺了人，我被逼無奈來到A市，遇見了你爸爸，或許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肚子裏又有了你，我不敢冒險，去了Z城。其實沒人能逼我，我就是不想讓你跟着我吃苦！”
“媽，我知道，我相信你！”顧念笑着，眼底清明，伸手抱住席悅，這是她的媽媽，媽媽的話她都相信。
席悅欣慰地笑了下，她從來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來到A市，遇見顧遠，生下女兒，看着她平平安安！
顧遠似乎在隱忍着什麼，雙拳緊握，他好想就這樣走過去，將她們母女攬在懷裏，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在悅兒心裏，只有小念是最重要的，心中的苦澀疼痛蔓延至全身，或許是這些年隱忍得太久，也覺不出苦的味道了！
正在怔愣間，忽聽得熟悉到讓他魂牽夢縈的聲音，“我大哥找過你！”
肯定的語氣。
顧遠驀地醒神，對上席悅柔得似水的眸子，點頭，“大哥都告訴我了，我都知道，我和女兒一樣，相信你！”
席悅笑着點頭，“什麼時候？你好像從來沒說過。”
顧遠面上有些不自在，“就在那晚……”
席悅笑了下，心裏對那晚，也就是他和李淑寧的那晚，大哥既然選擇見這人會說什麼，她心裏也猜了個七八。
“大哥都說了什麼？”
顧遠緊緊盯着席悅，眸子出奇的火熱，“說了很多，可我記得最清楚的只有那幾句，他說既然要了他妹妹就不能再碰其他女人，否則他就宰了我！他說無論我怎麼樣都不能讓你和小念暴露！他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們！他還說要我為你守身…我都做到了！”
席悅臉色微紅，卻仍是笑看着顧遠，“我知道！”
這下反倒顧遠有些不自在，原來她都知道，既然都知道這些年都不讓他靠近，他心裏忽然有些惱。
席悅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這些年我和你一樣都是這麼過來的！”
顧遠眸子一黯，心裏剛剛燃起來的那一點點火星也散了下去。
最吃驚的就是顧念了，顧遠為媽媽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