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雷吉歐斯傳說.危險任務
自己能做出那麼危險的事情,那是因為有為她準備工具的工匠。
雖然不會怠慢禮儀和敬意,但顯然沒有包含戀愛感情。對她來說危險就是最愛的伴侶,就連活着的男人是否在她眼中都值得懷疑。
不過回想起來,就是因為她對男人沒有興趣,才會不關心自己的美麗在他人眼中是怎樣的。雖然沒有化妝但她的四肢保持着一定的柔軟被鍛煉得有彈性,充滿會做出實際行動的好奇心的眼睛總是會吸引他人。
沒有模特的美麗,卻有野獸一樣的優美。
也許就是這種美麗吸引了索霍吧。
但是,索霍不像追求過佳妮斯,她也沒有在意索霍的樣子。雖說當時的艾因雷因對他人不會產生興趣,也沒有跟蹤過他們的行蹤所以無法斷言,可是他們兩人不可能是對戀人。
(不,就是因為這樣才?)
看向站在索霍身後的雷坊。雖然長着同樣的面孔卻沒能表現出原本佳妮斯應該有的魅力。那種如果佳妮斯走上模特的道路才有的美麗,處於和佳妮斯的美麗正好相反的位置。也許之所以這樣,才表現得像個人偶一樣。
既然既定了是個贗品,那麼就連靠近真人也做不到。這似乎有些可憐,又讓人感覺孕育了奇怪的扭曲。
“……。”
索霍開口了。好像說了句什麼。
但艾因雷因卻沒能詢問他說的是什麼。
因為從遠處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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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了。不對,和預想的一樣。
也許索里歐尼家族會這樣想吧。
進入瑪瑪?帕帕斯指定的高樓,登上遵從指定的順序后出現的秘密電梯到了屋頂,等待着他們的是武裝的士兵。
在黑道中瑪瑪?帕帕斯曾經率領軍隊的經歷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而同時也知道她的部下是強化兵,所以他們沒有懷疑在那裏的就是瑪瑪?帕帕斯的私人軍隊。
是誰開了第一槍已經不重要。即使他們沒有開槍,在場的由鍊金術士組建的silent?majority也不會打算讓他們活着回去吧。
一發子彈變成機關槍射出的數百發子彈回來時,即使電梯多麼寬敞,被堵在鋼鐵罐頭裏的他們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剎那間就變成了沉默的屍骸。
“搞什麼啊?”
一個士兵這樣嘟噥。也許在活着的時候多數人會迫於他們的迫力而讓路,死掉的話就不會有這種東西的。從被子彈撕碎的屍體上能分辨的只有他們穿的衣服,高檔卻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從這種協調性可以推測他們應該是某個匪幫。
“是不了解情況的匪幫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可真是傻透了。”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導演這個傻透的劇本的是瑪瑪?帕帕斯,更不會知道自己順便幫她完成了應該由她自己作的工作。士兵們笑着。
“真是,傻透了。”
那是在場的任何人都未曾聽過的聲音。
“我想肯定是個陷阱,也有不好的預感……原來如此是這樣啊,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
難道……士兵們又舉起了衝鋒槍。在電梯裏堆成小山的屍體開始顫動,槍口集中到了那裏。
“這種傢伙死多少都跟我無關。”
所有人都吞了口氣。然後目睹了將要發生的事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們都被無法言語的混亂支配了。
還有活口,事情可不止這麼簡單。
被子彈轟飛了腦袋,身體上開了幾個大洞,失去了某個四肢的屍體們。
這些屍體正在試圖起身。
“他們已經在我的世界裏了。”
沒有碎掉的某個面孔。染上了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血液,呆然地張着嘴,瞳孔變大的眼睛。不能看東西不能說話,這才是死人的臉。顯露死相的臉,保持死相動着眼睛。嘴巴像在掙扎似的一張一合。
眼球飛出碎掉的腦袋,掉進了電梯地板上的血泊中碎裂了。嘴從死者的臉歪掉了,眼睛也歪掉了,鼻子也歪掉了。
簡直就和廉價的拼圖一樣。
眼睛、鼻子、和嘴。構成臉的三個重要零件。這三個東西如同獲得了新生命一樣從本體分離,開始移動。
幾個嘴巴開始說話。
“我名為faceman。”
跳進絕緣空間,成為異世界的人類。
“是異民……。”
某個士兵這樣說。通過訓練和手術培養出的身體反射性地將槍口對準了分離出的臉。子彈的****開始降臨。
“呼叫本部,呼叫本部!緊急事態!發現通緝號碼03‘faceman’!請速派支援!”
在喊叫聲中,電梯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化。
臉。
無數張臉,遠比塞在電梯裏的屍體多得多的眼睛、鼻子和嘴一個接着一個溢出來,控制了牆壁和地板,滑動似的開始移動。
就像試圖要把這個地方作為一張臉控制似的。
惡夢即將開始。
******
索霍也收到了報告,當然艾因雷因的聽覺沒有漏掉faceman的名字。索霍瞪了艾因雷因一眼就走了。無言。似乎在猶豫對艾因雷因說什麼,好像說出來的話就無法回頭似的,一種很微妙的怒意。
雷坊追上他的背影。這樣就能證明沒有除了雷坊以外納米細胞機械人,或其它有效的抗異民兵器了。
“是時候逃跑了。”
faceman不可能這麼巧來到這裏。應該是多米尼奧或艾爾米使的計謀吧。那麼紗耶和瑪瑪?帕帕斯應該成功逃脫了。
雙手用力。綁在手臂上的環好像不是普通的金屬。有堅硬的抵抗力,而且有一中讓艾因雷因使不上力氣的感覺。
“可惡。”
先松一下力氣,再一次使勁。咬緊牙關。
“喂,你在幹什麼!?”
雷坊之外的看守沒有離開。他們看到艾因雷因的小動作而現身了。瞄準過來的槍口帶來的緊張感刺痛了全身,但艾因雷因卻硬是無視它們。
根本沒有警告。大腿傳來衝擊。子彈穿過去了。褲子被撕破,露出了開着大洞的大腿。碎掉的骨頭也露了出來,並噴出鮮血。即使這樣,雙手繼續用力,金屬環陷入肉里,傳來皮膚撕裂的感覺。
能感覺到左臂正逐漸爆發出異樣的力量。
右眼熱得就像在燃燒一樣。
順着脊椎傳來蟲子在蠢動的感覺。
受到異界侵蝕的左臂和右眼。還有尚處於現實世界影響下的剩下的肉體。為了使兩者在能力上和法則上的不均衡保持在平衡狀態,艾爾米移植的蟲子。
另一個器官。
身為異民卻並不完整,擁有實施了數次強化手術而不能稱之為人類的身體,已經什麼都不是的生命體。
艾因雷因?加菲特。
但是,艾因雷因感覺到這種平衡正要被打破。原本就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雖然在和索霍和黑衣人說話的時候盡量裝作鎮定,但這種狀況確實是進退兩難的境地,因此身體始終處於臨戰狀態。
被鍊金術士們稱作“荊棘公主”的紗耶。艾因雷因把自己定義為守護沉睡公主的荊棘。同時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進攻方面很優秀。艾因雷因的特性是攻擊,在這種時候異民化的兩個部位才能發揮出真正本領。
右眼和左臂因為背部的蟲子處於休眠狀態,現在它們卻是隨時都可以大鬧一場的激活狀態。艾因雷因不知道索霍到底是怎樣調查了自己的身體,雖然他說過其它部位沒有受到異界侵蝕,但那是不可能的。不,應該說索霍不可能知道艾因雷因現在的狀態是屬於正常還是異常。
當異民部分的兩個部位處於激活狀態時,由背部的蟲子來中和產生出來的極光粒子。但是蟲子卻需要艾爾米的煙草中含有的特殊成分的輔助。
失去輔助成分的供給在這個地方度過了數日。
也就是說……。
大腿上的大洞立即被堵上了。右臂得到了異樣的臂力,掙脫金屬環。
破壞掉腳上的束縛,艾因雷因站了起來。
子彈像暴風雨一樣飛過來。右眼捕捉了所有這些子彈,用雙手揮開。狂風肆虐,健身房中的健身器材發出了悲鳴。
一度被轟鳴支配的房間中只留下了一點餘音安靜了下來。
“啊啊……這下糟糕了。”
艾因雷因很鎮定地對自己所作的事說出了感想。暴風來自於衝擊波。健身器材都扭曲得沒有保留原型,或者乾脆被撕裂了。
監視艾因雷因的士兵們倒在器材的殘骸中。被衝擊波轟飛,或者被飛來的健身器材的殘骸貫穿了身體。他們所有人都是強化兵。如果吸取了那個設施的教訓的話,他們接受的強化手術應該比逃出設施時遭遇的強化兵們要嚴重得多。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成了這幅摸樣。
異界侵蝕正試圖高速蔓延到艾因雷因的全身。作為證明,被遮住的右眼的視野和左眼的視野已經重疊在了一起。
“糟糕了……不過,看來也不會改變什麼。”
艾因雷因的這句話是錯誤的。可是當他發覺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無法獨自回頭的地步。
“今天一定要和faceman一決雌雄。”
極光粒子正在體內快速循環。從內部侵蝕自己的身體,要把它改寫成自己在絕緣空間看到的世界。
啊啊,那個願望幼稚得不可理喻。
其實是知道的。雖然被瑪瑪?帕帕斯人為是追求着安穩。這個在一方面是正確的,但在另一方面卻是個謊言。
變成這樣也是願望之一。是為了實現唯一一個願望的多個條件之一。平靜只是這些條件中的一個。
變成荊棘的刺。變成荊棘本身。艾因雷因的願望就是變成比任何東西都要尖銳,不讓任何人靠近,不讓任何人越過的荊棘。
如果能實現它的話就算全身都變成異民也樂意接受。
離開健身房的艾因雷因向發生騷亂的方向走去。地點大概在有電梯的入口大廳。
眼看要踏入入口大廳時艾因雷因停止了前進。
那裏已經變成了faceman和雷坊戰鬥的舞台。也可以說雷坊在由無數張臉構成的舞台上獨自一人狂舞。
不論地板還是天花板,faceman的臉覆蓋了一切。雷坊在其中跳躍。
不見索霍的身影,看來他和部下們迴避到安全範圍了。
周圍的臉有時張大嘴試圖吞進或咬碎雷坊,但雷坊靠速度優勢一直在躲避。機械人偶的速度超越了強化兵,幾乎和艾因雷因持平。
一瞬間大廳充滿了淡紫色的光芒。雷坊手中放出的雷光有一個人那麼粗,做出複雜的轉彎燒掉了地板上的臉。轟鳴聲過後剩下了焦黑的地板,雷坊在上面着地。
比和艾因雷因戰鬥時釋放的雷光強烈得多。
雷坊一個接一個地釋放。大廳忽閃忽滅,空氣中殘留了淡紫色雷光的餘波,開始帶電。
“原來如此,你把極光粒子轉換成了能量。那麼,只要有我在,你就相當於獲得了無限的能量。哼,很麻煩啊。”
一邊不斷冒出新的臉,周圍臉中的某一個這樣說道。
“我的無數雙眼睛和知識可不是白有的。有人一定認識你。比如……還可以這樣做。”
這一瞬間,有什麼改變了。艾因雷因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變化了。有不同的話可以模糊地知道,但無法指出其差異。把兩幅同樣的畫擺在眼前,只有一個地方不同。有種在做雜誌某角落的找茬遊戲的焦躁感。
機器的雷坊應該看出了其中的變化。但是,她卻沒有將其當成威脅。繼續釋放雷擊,烤着周圍的臉。保持着驚愕的表情,這些臉炭化在地板、牆壁或是天花板上,並脫落下來。然後又出現新的一張臉。只有眼睛、鼻子和嘴的臉。失去輪廓就已經讓人很難辨別了,數量這個障礙更是助長了難度。
但是,能辨別的人是可以辨別的。
比如在哈因市,艾因雷因就辨別出了混混的臉。
能分辨的人確實是可以分辨的。
停止了狂亂光音的是,比起它們要過於渺小的一聲槍響。但它徹底破壞了吊在天花板上的已經殘缺不堪的吊燈,人工水晶的碎片灑落一地。
“即使有我們不知道的,也有提取它的辦法。”
寂靜降臨,雷坊落到了地上,緩慢地膝蓋着地。面無表情地抱住自己的身軀,顫抖着。
鼓起的一張大嘴一口把雷坊吞下去了。不知從哪裏傳來吞咽的聲音,雷坊的身影消失在不知名的某處。
在其他地方發生了騷動。制止的人們和鬧事的人。只見在被雷擊擊碎的入口處有幾個強化兵試圖按住黑衣人。黑衣人拚命抵抗,呼喊着某個人的名字。
是女性的名字。
沒必要作聯想遊戲。也許在那些面孔中有黑衣人所說的被faceman殺死的他的妻子吧。為了讓雷坊停止燒那些臉黑衣人一定做了什麼。
應該是使用了在無法控制雷坊時採取的緊急手段。看來不須要直接打入子彈,只要把封存在其中的東西散佈開就可以了。
“對faceman有利讓我不爽啊。”
關於黑衣人的行動那是自己造的孽。不會對這件事說三道四,而且看到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卻無法接近faceman反而被拉得更遠,這個樣子讓艾因雷因有種陰暗的快樂。
只是,即使這樣做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一虛無感正纏繞在這個快樂上,實在不能讓人接受。
只剩下對於被迫想起這幾年來試着去遺忘並真的忘記的東西的苦澀,艾因雷因皺起眉頭。
“喂,你要在那兒悠閑地擺姿勢擺到什麼時候啊?”
faceman的意識已經轉移到了艾因雷因身上。同時有幾個視線集中到了艾因雷因身上。也許索霍他們正通過監視器注視着戰鬥情況。所以他們到現在才發現艾因雷因已經接近到這裏。
艾因雷因冷笑着,摘掉蓋住右眼的眼帶,走進了大廳。
“比以前更像樣了嘛。沒錯,就是那種眼神。那眼神就是異民的最好證明。比任何人都飢餓,比任何人都渴望,比任何人都歪曲的眼神。”
faceman歡喜的聲音響徹大廳。
“我想把你的臉收進我的收藏品中。相比會成為極好的死亡面具。”
“你是收藏家啊。”
faceman的一面,艾因雷因彷彿窺視到了他在絕緣空間中所期望的,他的潛在慾望在絕緣空間中被表現出的一面。
死亡面具收藏家,現在已然成了活面具收藏家。也可能是製作活死人面具。
是這種瘋狂創造了faceman。
“收集匪幫的臉我已經膩了。這次就收集同類的臉吧。”
“你能做到嗎?”
艾因雷因能感覺到極光粒子在體內高速循環。身體的每一處都已經成了異民。
睥睨大廳,往雙眼集中意識。
艾因雷因周圍的臉轉眼間變成了眼球。
眼球刻有被荊棘環繞的十字。
守護沉睡公主之城堡的荊棘。其周圍遍佈了試圖喚醒她的人們的墓碑。
“只有墓碑才被允許存在於我的身邊。”
“這寂寥就是你的瘋狂嗎!”
像聽到faceman的聲音后做出了反應似的,下一瞬間眼球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三個零件構成的臉。
這個現象是,為了構築艾因雷因的世界而作用的極光粒子和為了構築faceman的世界而作用的極光粒子發生衝突的結果。在哈因市並沒有發生過這種現象。這也說明,faceman在那裏沒有可以釋放出這麼多極光粒子的母體。faceman的本體從來都沒出現過。
然而,在這裏的是faceman的本體,或是擁有與之匹敵的世界量。
即使不能打倒他,faceman在此地的戰敗將直接導致他的站力衰退。
“無聊的戰鬥。”
再次將周邊變成眼球,艾因雷因說道。
“真是無聊透頂的戰鬥。不過,如果不這樣做就不能安心睡覺的話……。”
艾因雷因的腦海中,浮現出枕在自己的膝蓋上睡覺的紗耶。
“讓我為你豎起墓碑吧。“
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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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耶他們就在隔壁的高樓上。
“麻煩了。”
艾爾米嘟噥着。多米尼奧和瑪瑪?帕帕斯用望遠鏡觀察戰場,而黑貓躺在紗耶的懷裏。
“他弄丟了香煙。嘛,成那樣也是沒辦法的事,異界侵蝕加速了。再這樣下去就會變成真正的異民。”
“香煙?”
“雖然和你們賣的葯有些不同,不過那孩子吸的香煙有對抗異界侵蝕的作用。”
“那是……。”
“嘛,效果卻很微不足道。”
艾爾米平靜地制止瑪瑪?帕帕斯的發言。
“即使一直吸也不會讓異界侵蝕者痊癒到正常狀態。那香煙的作用不在於對艾因雷因的抗侵蝕效果,而是輔助加在他身體內某器官的抗侵蝕效果。艾因雷因的抗侵蝕是由這個器官來完成的。”
“那個器官是指?”
瑪瑪?帕帕斯的眼睛閃着銳利的光芒。艾爾米所說的效果也許會超過羅莎莉家族販賣的抗侵蝕劑。
如果是這樣的話瑪瑪?帕帕斯的計劃就夭折了。
“不用擔心,我不打算把它拿到市場去賣。而且它可不是能隨便拿的出手的東西。”
艾爾米察覺到瑪瑪?帕帕斯的心理,開始進一步說明。
“說是器官但其實是個寄生蟲。讓它在腰部的背骨附近着床,構築出新的神經網絡。并行於包括末梢神經在內的所有神經長出輔助神經,它們會感知向身體內部侵蝕的極光粒子,並吸收掉。”
“那是……難道和那個叫什麼納米細胞機械人的機械人偶是同樣的原理嗎?”
“沒錯。想到這個原理的是我嘛。可不是他們的專利。我還想讓他們付給我專利使用費呢。”
也許最後的部分是玩笑吧,不過瑪瑪?帕帕斯並沒有笑。
“可是,你不是說這項技術存在問題嗎,只有用納米機器才能解決。”
製造者的思念會對極光粒子產生影響。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艾爾米說過可自我增殖的納米機器最適合。
“是啊,不過,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着床在艾因雷因身上的不是只蟲子嗎?讓這隻蟲子擁有明確的慾望就行了,即生產能量。”
寄生蟲會吸收侵入體內的極光粒子,因為自己的慾望是能量的生產所以被極光粒子改變,由極光粒子自身完成將極光粒子轉換成能量的器官。
“本來這樣子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可畢竟只是個蟲子,瞬間能量吸收量或是發出的思念的強度會有所不足,不能完全抑制住艾因雷因在緊張狀態時產生的極光粒子生成量,所以需要香煙形抗侵蝕劑的輔助,需要這種東西說明還是個未完成品呢。”
所以,現在艾因雷因的狀態就是,由器官吸收不了的極光粒子不斷進行異民化。
“完全異民化的話,會怎麼樣?”
“和faceman一樣啊。他為了增加臉而作了很多。艾因也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動。雖然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動對誰都差不多一樣,不過異民極端的行動會帶來什麼,只要看看faceman就能一目了然。”
已經向瑪瑪?帕帕斯說明了關於faceman的所作所為。瑪瑪?帕帕斯緊閉着嘴,多米尼奧做出苦澀的表情。
“有沒有什麼方法?”
一直保持沉默的紗耶開口了。不帶任何錶情,看起來有些睏倦的雙眼不用望眼鏡,正直接望着旁邊的高樓,望着幾天前還住在那裏的豪宅。
“讓艾因變回來的方法。”
黑貓抬起腦袋。那不是反映了艾爾米的意識。而是紗耶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了。黑貓從變得不自在的紗耶懷裏逃出,“喵~”地叫了一聲。
“就算現在給他送去香煙也來不及了。你明白嗎?那是基因級別的變化。如果是輕度的話可以靠殘留情報進行修復,但是發展到那種地步的話已經沒有辦法讓他變回來了。”
“你說的是靠現代技術的話吧?”
“嗯,沒錯。”
紗耶的目光始終不離開成了惡夢之戰場的地方。黑貓抬起頭,額頭上的藍寶石在閃爍。
“那麼,能不能在類似絕緣空間的地方讓極光粒子那樣地作用?”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的……。”
貓的眼睛還是很純真。但是它額頭上的藍寶石釋放的光芒灼熱地刺痛着紗耶。
“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的不是你嗎?”
紗耶因為這個聲音終於看向黑貓。她的眼睛依然沒有變化,不過嘴唇卻微弱地顫抖着,臉色都有些變青了。
“你要做的和你說出的話是不同的。那簡直是在說艾因雷因原本的異民化不是那樣的。”
艾爾米的話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憐憫。
“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做嗎?”
紗耶把手放在胸口,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了。
“很好。那就去吧。”
“是。”
“等等,要去的話我這裏還有沒被發現的通道。我來帶路。”
瑪瑪?帕帕斯率領部下們追上紗耶。
“什麼意思啊?”
被扔下的多米尼奧向艾爾米詢問道。
“問東問西會被人討厭的哦。”
多米尼奧聽到后呻吟着退下了。
黑貓顫抖着鬍鬚抬頭看向天空。厚重的雲朵快速飄散,從雲縫中看到的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卻閃耀着暗藍色的光芒。
“洞在擴大。”
窺視到看不見的異變,艾爾米低語着。
“就像……。”
就像在呼應艾因雷因和faceman的戰鬥一樣。
背後傳來聽見艾爾米的低語后慌忙逃進屋裏的多米尼奧的腳步聲。黑貓一直在抬頭望着天空。
為了見證即將發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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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看到這個少女拚命奔跑的樣子。這就是瑪瑪?帕帕斯直率的感想。帶褶邊的像喪服一樣的黑色禮服不適合運動。裙子纏住運動的腿,紗耶有好幾次差點摔倒。
“沒問題嗎?”
配合少女的速度。在瑪瑪?帕帕斯他們眼裏這種程度連簡單的跑步都算不上。可以很從容地說話。
“我沒事。”
少女的呼吸也沒有凌亂。看來有體力卻沒有運動能力。不過和跟紗耶外表一樣年齡的女孩們的平均值基本持平。
當得知她是異民的時候,瑪瑪?帕帕斯感到很吃驚。這樣的女孩竟然是……也許外表是沒法說明異民的恐怖,但這也太……。
他們在地下通道奔跑。紗耶他們剛才在的高樓和藏身處的高樓靠地下連接。兩座高樓的所有人是同一人物。那個人的兒子受到異界侵蝕,為了治療瑪瑪?帕帕斯免費提供抗侵蝕劑,作為交換借走了那個豪宅,並進行了改造。逃脫時用過的通道已經無法使用了,不過還有其它的通道。有可能已經被發現了,但現在狀況很混亂。能安全進入的概率非常高。
跑過只用混凝土加固的粗糙通道后,出現了一個電梯。用這個到了最頂層后爬上梯子就可以到達豪宅的院子。
“非常感謝。到這裏就行了。”
結束說明,紗耶向瑪瑪?帕帕斯他們低頭。
“對艾因雷因也說過……。”
這樣一起走吧。差點這樣說的瑪瑪?帕帕斯選擇了另一番話。
“風潮平息后,要不要成為我們的同伴?索里歐尼家族的地盤會直接變成我們的東西。順利的話一年內就可以去申請特許了。到了那時就可以得到你們像要的戶籍。這樣的話……。”
得到戶籍,安定到某個城市。這是艾因雷因向紗耶約定過的。瑪瑪?帕帕斯為此指出了一條近路。
可是,紗耶卻搖頭了。
“雖然很感謝你這樣說。”
“我可以聽聽理由嗎?”
“……我害怕破壞現在。”
現在————現狀。同艾爾米和多米尼奧巡迴各個城市,被卷進各種事件。紗耶對此沒有感到麻煩更沒有感到不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渴望睡眠,不過即使不睡覺自己的身體也不會有問題。也不會在精神上有負擔。
對這樣的感覺只有一個不安。
這個不安就是,自己是否是因為艾因雷因的慾望而誕生的,其實名叫紗耶的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在艾因雷因跳入絕緣空間的瞬間誕生的。
但是,在艾因雷因身邊睡覺時感到的幸福感不是假的。
當醒來時發現艾因雷因銳利的目光就在眼前而從心底感到安心,這也不是虛偽的。
不想讓它們崩潰。
希望艾因雷因一直都是艾因雷因。
看到他和faceman的戰鬥,紗耶意識到這才是真正重要的。
“對不起。”
“不,沒關係的。”
對着再次低下頭的紗耶瑪瑪?帕帕斯有些爽快地回答。
“你們有你們的太平。僅此而已。”
那麼,祝你成功。
說完,瑪瑪?帕帕斯從通道回去了。是否直接和艾爾米他們匯合呢?
也許不會那樣做吧。既然索里歐尼家族覆滅了,瑪瑪?帕帕斯沒有理由參加戰鬥。
暫時的共同鬥爭結束后,走向各自的道路。
紗耶對此感到一絲寂寞。雖然和瑪瑪?帕帕斯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在這個時間裏並沒有感到不快。她在性格上對敵人不講情面,不過對同伴的度量是相當大的。一想到再也感受不到那個時光,紗耶就覺得寂寞。但是,如果站到瑪瑪?帕帕斯那邊的話自己會失去更重要的現實。
紗耶稍微搖搖頭后按下了電梯按鈕。
走出電梯后,出現在眼前的是狹小的房間。這裏也是混凝土暴露在外的房間。眼前的牆壁上鑲了梯子。
爬到頂后發現有個沉重的蓋子,把它挪開後頭頂出現了黑暗的夜空和襯托它的樹葉。
這裏是院子裏的樹林。落在地上的枯葉有些礙事,不過還是順利爬出來了。
沒想到從對面的高樓到這裏竟然用了三十分鐘。
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情況已大變。
以入口大廳為中心,豪宅的屋頂已經飛走了。
取代屋頂的是,浮現在夜空中的巨大黑影。
那是只由臉構成的奇怪生物。那根本不是這世界上正常生物的形狀。應稱為怪獸的異形從塔一般的身軀伸出了許多手臂一樣的東西,試圖抓住在空中來回飛躍的東西,或是已經抓住了什麼。
在它的周圍還有其它東西纏繞着。像蛇一樣翻滾,試圖困住由臉構成的異形。
那個東西是荊棘。
無數的荊棘在糾結,靠在一起像蛇一樣蠢動。長得密密麻麻的刺刺進構成怪物的臉的零件並壓碎她們。脫落的零件像噴血似的落下,一掉到地面就變成了小球。
是刻有荊棘環繞十字的眼球。
在怪物戰鬥的腳下眼球已經堆成了山。但是,在山腳處眼球在崩塌,恢復成構成臉的零件,回到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身上無數張嘴咬碎了荊棘。荊棘從被挖走的地方失去平衡。可是下一瞬間又從在咀嚼的嘴中蹦出無數個荊棘,弄碎周圍的臉。
這裏展開了破壞與再生的奇妙無限循環。
紗耶在原地停下腳步,盯着看起來永不停息的戰鬥。
由臉構成的怪物是faceman。
那麼,荊棘就是艾因雷因嗎?
他們的戰鬥不會停止的要因還有一個。如果單單隻是再生與破壞的無限循環的話,發展到一定程度后不再會有進一步的上升。
可是,不論怪物還是荊棘,為什麼他們的體積在逐漸增大?
“極光粒子……。”
紗耶望向天空。那裏只有厚重雲彩飄動的夜空。
但是,在這片天空中這片空間中,一定有眼睛看不到的什麼東西。艾爾米說過在這古拉波奈爾市中存在無數個小規模的洞口。因此這個城市有很多異界侵蝕者。
如果這一帶充滿了高濃度的極光粒子的話,如果艾因雷因和faceman一邊在吸收極光粒子一邊戰鬥的話?
這個城市一定會被二者不停息的戰鬥摧毀得體無完膚。如果這樣還不停止的話,最終這個國家也將要滅亡。
紗耶對這件事既沒有感到恐懼也不認為自己有制止的義務。
即便這樣,挪動停止的腳步,奔跑。
跑向艾因雷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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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在燃燒,變成了一片火紅色。
摧毀,被摧毀,摧毀。
感覺自己陷入了奇怪的輪迴,而且不覺得自己在這裏紮根會有什麼不妥。
就像一隻家養的松鼠在簡陋的車輪中全力奔跑一樣。轉動車輪沒有任何意義。但卻想試試可以把這個車輪轉的多快,熱衷於不會到達任何地方的這件事。
即使是這樣這一瞬間是舒爽的。就算之後只會剩下疲勞,卻可以熱衷於這個瞬間。
可以忘記心中的虛無。
過於模糊的視野被無數個眼睛、鼻子和嘴佔滿了。艾因雷因只是一味地去擊碎它們,擊碎它們,擊碎它們。
但是,在那之後等待的卻還是虛無。不可言狀的疲勞,和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讓心沉重的虛無,就因為忘記了一瞬間所以更加沉重地壓迫全身。
最近感受的虛無表層中有在哈因市見過的名叫拉米斯的女人。她明明那麼地渴望得到幸福,自己卻把莫大的不幸硬是塞給了她,這讓艾因雷因的內心在煎熬。這件事結束后,對黑衣人做過的事也會變成罪惡感襲來吧。
自己也知道這樣很自大。即使知道,悔恨還是會襲來。得到多少教訓還是無法停止把不幸強行推銷給他人。這不是因為自己和艾爾米或多米尼奧在一起才變成這樣的。
自從跳進那個絕緣空間並生還之時起,事情必定將會發展成這樣。不幸從任何地方都會偷偷靠過來。其中,艾因雷因就是把不幸變成具體化的存在。
忘掉吧。意識在灼熱中呼喊。
現在只要破壞眼前的東西就行了。
確實如此。
模糊不清的視野中的臉、臉、臉。被faceman擴張至今的世界就在眼前。
破壞它的是艾因雷因的世界。守護沉睡公主的,名為荊棘的世界。
本應守護沉睡公主的荊棘在刺穿faceman的臉。而那些不怕被刺穿的臉卻撕扯着荊棘。荊棘的墓碑埋葬了被刺穿被壓碎的臉,可是那些臉不久又會從墓碑中復活。
重複上演的喜劇。但艾因雷因卻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漸加強。長滿全身的荊棘變得更堅硬更銳利更加巨大。
於此同時faceman的臉也變得更巨大更加凶暴。破壞與再生在加速。
壓碎和被壓碎,再生和被再生……區分兩者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產生化學反應似的它們正在開始融合。這是因為破壞與再生的加速過程中,對方還在自己體內就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加強的力量使得在灼熱中狂奔的艾因雷因的意識也在加速。
在這過程中,有一個疑問掠過艾因雷因的腦海某處。
為什麼發生這一切?
力量的根源在外部。
faceman幾乎在同時也對自己膨脹的力量產生了疑問。動作變得遲緩。艾因雷因和faceman的相互吞噬已經發展到他們自己也無法停止的地步。faceman身上所有的眼睛一齊看向天空,艾因雷因也將意識轉向了天上。
因為眼睛變成了異民,所以能看見那個東西。
天上開了巨大的洞。
一道道極光光環勾勒出洞穴的邊緣。飄到洞口的雲朵就像河水遇到巨石一樣改變它的形狀。
用光照射漂在水面上的油似的,七彩光輝在洞的內部緩緩搖動。
“絕緣空間。”
不知是誰先開口,或是兩人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出現在那裏的確實是絕緣空間。只能在跳入的瞬間才能看到的,絕緣空間的原始面貌。還未受任何影響。混沌仍是混沌的樣子暴露在上空中。
“怎麼回事……?”
艾因雷因第一次看到絕緣空間以這種形象出現。就算在絕緣探查計劃中,直到跳進絕緣空間從沒見過這種樣子。
當然,變成異民后的五年間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不論艾爾米說開了多少個洞,從來都沒用肉眼成功確認過。
這東西為什麼現在會出現?
為什麼在會這裏出現?
腦中冒出另一種灼熱。絕緣空間在這個瞬間這個時機這個機會中出現。如此巨大,如此明確,如此壯大的絕緣空間被擺在眼前。
就像在訴說現在就是唯一良機似的。
再次挑戰絕緣空間。
這就是艾因雷因在這五年間靜靜地期盼的事。
自己必須要去確認。為了解決在和紗耶度過的日子中逐漸膨脹的疑問,自己一定要再次挑戰不可。
一直這樣想。
“哈哈哈,太棒了!”
faceman身上的嘴同時說道。
“竟然出現如此大規模的洞口,看來這個世界的極限就在眼前啊。”
faceman所說的話決不是能夠置之不理的內容。
“你說什麼?”
艾因雷因問道。成為荊棘的現在,就連自己是否有發聲器官都不知道。自己也不能判斷這句話有沒有好好地發成聲音。
不過,看來意思被好好地傳達到了faceman。
“哦?你是這個世界的異民嗎?原來如此,你並沒有踏破絕緣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