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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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紫涵與呂欣童殺散賊人,來到石屋,發現昏暗狹窄的石屋裏頭,竟然關有六位衣着不整的姑娘,披頭散髮,目光獃滯,甚是狼狽不堪。姑娘家的一瞧,心中已然明了,罵道:“這幫畜生,太可惡了!”

這些姑娘哪兒來的?都是給房大慶一夥兒搶上山來的。

來到這裏的,時間較長些的,已有一年多,時間短的,少說也有個把月。自打被搶上山來,不知有多少次遭受到非人的折磨,房大慶給人殺死後,這一月來,姑娘們倒也幸運地過了幾天正常人的日子。呂欣童幸虧那天是遇上了張紫涵,否則的話,她也得給人關到這兒來,想來都感覺后怕。

姑娘們一見石屋再次地打了開來,心裏頭又驚又怕,不定又怎麼對待她們的?擁擠到一塊兒,破口大罵:“畜生,你又來幹什麼?”睜眼一瞧:“咦,是倆姑娘!還有一個戴着鬼東西,怪瘮人的!”稍感心安。

走進石屋來,只覺潮氣濕重,臭氣熏天,嗆得呂欣童直捂鼻子。姑娘家心腸軟,見不得這種慘況,小瑫鼻一酸,眼淚差點沒落下來:“大家別怕,我們救你們來了。”

“什麼?救我們?”姑娘們又驚又愕,哪兒敢相信?倆姑娘家的跑狼窩來救人,騙鬼去吧!

有一個大膽的姑娘,吃力地爬到門口,朝石屋外一探頭:天吶!寨子裏到處躺滿了死人!姑娘驚愕道:“這,這全都是給你們殺的?”

呂欣童連連點頭:“當然啦!我和姐姐,就是專門來救人的嘛!這些小毛賊,沒三兩下,全給我們打發了!”瞧!這丫頭又吹上嘍,而且不帶臉紅的。

姑娘們好似遇到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對着這二位千恩萬謝,心裏的高興勁兒就甭提了。

四下里檢點一番,連同房大英兩口子在內,攏共殺死賊人八十七人,被救的姑娘四下里好一番尋找,唯獨找不到房大慶,心中甚是不悅,問呂欣童道:“女俠,大黑熊呢?怎麼不見他的屍體,莫非,讓他給逃了?”

呂欣童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大黑熊?誰啊?”忽地,想到了房大慶,呵呵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們說的,可是房大慶這廝?”

一姑娘兩眼通紅,罵道:“沒錯,沒錯,正是他,他在哪兒?這畜生可把我們害苦了,不殺了他,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姑娘們齊聲附和。

呂欣童揮揮手,得意地笑道:“別急!實話告訴你們吧,早在一個月前,房大慶這廝,就已被我和姐姐給殺了。”姑娘們聞聽這等好消息,哪兒有不喜的?有的甚至高興的哭出聲來。

呂欣童與張紫涵,請姑娘們離了寨子,暫且棲身於一安全地帶。呂欣童對張紫涵說道:“姐姐,乾脆咱燒了他的狗窩,斷了他的根啊!”

張紫涵點了點頭:“好的!就依你所言。”姑娘家取過火種來,在寨前寨后均放起火來,呂欣童蹦蹦噠噠,跑前跑后,感覺放火燒人家房子跟玩兒一樣,甚是開心。

火勢剛起,可巧這時刮來了一陣大風,這火越發地燒大了,火借風力,風助火威,霎時間,“磕嚓嚓”,磚飛瓦碎;“咯嘣嘣”柱斷梁折,火勢猶如萬道金蛇般亂串,登時裂焰騰空,火光大作,燒得教人好不興奮。姑娘們相擁歡呼,甚是高興。

燒了狗窩,姑娘們彼此攙扶着,朝山下走來。

由於長時間幽禁在昏暗潮濕的石屋裏,空氣流通不暢,加上長期遭受非人折磨,平日裏飢一頓飽一頓,被救姑娘們的身體實在虛弱不堪,下山的途中,是三步一停,兩步一歇,花費了好長的時間,勉強挨到山下。

呂欣童一瞧:“嘻……!小紅、小白挺乖的,都沒跑!”快步跑了過去,牽過兩匹馬來,說道:“來!幾位姐姐,上馬吧,讓我倆送你們回家。”瞧!這丫頭,多大方!張紫涵瞧了她一眼,樂了:“妹子心善。”

人家小白乖乖聽話,三位姑娘由呂欣童扶將上馬背來。可是,小紅馬不樂意,死活不讓騎。呂欣童一瞧,小臉兒掛不住了。愛撫着馬兒的鬃鬢,商量道:“小紅,乖哦,聽話!讓幾位姐姐騎一下,咱送姐姐回家!”

常言道,“人有人格,馬有馬格。”說不行就不行。這下可好,把呂大小姐當時就給惹毛了,朝着馬屁股“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揍,把小紅馬都給揍哭了:“你也太蠻不講理了吧,我這不還是為了你好嘛!真是馬善被人欺。”沒辦法,只好就範。小白撇了它一眼,似乎在說:“叫你犯馬脾氣!該!”

呂欣童與張紫涵,好似倆保鏢一般,徒步慢行,護送着六位姑娘緩緩離開鷹愁峽。一路上,不知怎地,張紫涵時不時的回頭瞧望,呂欣童心中好奇,附到耳邊,低聲問道:“姐姐,咋的啦?”

張紫涵搖了搖頭:“沒什麼!我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可偏偏又瞧不見人,或許是姐姐多心了。”

呂欣童嘻嘻笑了笑,道:“姐姐,你大可放心好了。賊人被咱給殺的乾乾淨淨,既便有活口,也絕對不敢跟過來的。難道,他還沒親眼見識到咱兩位大俠的厲害嗎?”

張紫涵伸過手,捏了捏她的小瑫鼻,笑道:“傻丫頭,才做了這點兒事情,就自封大俠了?真不害臊!”呂欣童朝她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笑而不語。

約摸趕了小半個時辰的路程,終於離了鷹愁峽地段,來到一處空曠平坦的大道上。被救的姑娘當中,有四個,再次地朝二位道了聲謝,循着記憶里的道路回家去了。其餘兩個,倒是與她倆同路,一併朝着東方緩緩走來。

將近酉時,來到一條自北向南流,清澈見底的河流邊,河面寬不俞兩丈,河的兩岸,整整齊齊,依稀種着兩排柳樹,柳絛垂落下來,倒映在溪流里,甚是清晰。

不遠處,河面上有一座橫跨河兩岸的青石橋。據倆姑娘講,這條河名為月柳河,河的東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名為月柳村,正是她們居住的村子。

三個月前,倆姑娘攜手攬腕來到月柳河畔浣洗衣裳,不料,竟被碰巧趕到這兒來的房大慶一夥兒給撞見,不由分說,硬是被這幫狗崽子給拖上馬背帶走了。

闊別了三個月的故鄉,終於又活着回來了,又見到了那熟悉的青石橋,又聽見了那熟悉的嘩嘩流水,倆姑娘欣喜不已,淚眼盈盈,朝倆人道過謝,顧不得淑女不淑女,撒開丫子直朝青石橋跑去,朝自家方向跑去。

呂欣童激動不已,抬手抹了抹香腮邊的淚珠兒,喃喃道:“真好!到家了,真好!”

張紫涵冰雪聰明,聽得出她話中意思,拍了拍她的玉手,寬慰道:“妹妹放心好了,等到了家,我相信呂叔叔他,一定站在家門口,正等着你回來的。”

呂欣童抽吸了兩下小瑫鼻,微微地點了點頭:“嗯!謝謝姐姐。我也希望,爹爹已經平安回家來,正等着我回來與他團聚的。”

自打離了百花谷,直到現在,姑娘家的,是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張紫涵功夫了得,倒也不覺得什麼,可呂欣童不行,早已餓的肚子咕咕叫喚個不停。縱馬踏過青石橋,來到月柳村,行不過百步,來到一家農家老店,將馬拴到陰涼處,倆人攜手走進店來。

掌柜的一瞧,愣了:“呦!這位啥行頭?怪嚇人的!”又見她二人手中均攜帶有長劍,心想:“這倆人,不是趕長路的俠客,便是從山下來的匪寇盜賊,無論哪一樣,自己萬萬招惹不得。”乾脆,好好招待,圖個平安無事。也不問人家姑娘要些什麼,擅作主張,撿店裏最好的給做上了。

功夫不大,雞鴨魚肉,四色小菜,均已齊備,陳年佳釀,一併送上桌來,外搭白面饅頭六個,白米飯兩碗。呂欣童一瞧,心想:“掌柜的,敢情你拿俺倆當豬了。”也不計較,埋頭吃了起來。

瞧她吃的津津有味,還專愛夾肉往嘴裏頭,張紫涵笑了:“妹子,你不是一見到肉就吐么?”

呂欣童嚼了嚼,將口中食物咽下肚去,抬頭笑道:“熟了就不吐了。”又吃了一口雞肉,一邊吃着,還不忘含糊贊道:“酥酥的,真好吃!”瞧她的吃相實在不堪入眼,張紫涵無奈地搖了搖頭:“咳!真是個饞嘴丫頭。”

用飯畢,未曾傳喚茶水,忽見店裏夥計端着一茶壺朝自己跟前兒走了過來,但見他兩手顫顫,渾身亂抖,臉上神色甚是慌亂不堪,根本不敢與人對視,茶壺蓋兒噠噠噠響個不停。呂欣童甚是好奇:“咦?這人咋的了?大熱天的,幹嘛發抖啊?發瘧子呢?”將茶水勉強擱置桌沿,一不小心,險些掉落地上,口中吱唔道:“二……二位請……請喝……喝茶!”話剛出口,掉頭逃走了。

呂欣童好睏惑:“這人咋的了?跟做賊似的。”

張紫涵面色冷靜:“人沒問題,茶水有問題。”

“啥?”呂欣童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姐姐,你啥意思?”

張紫涵冷靜地解釋道:“我若沒猜錯的話,他是給人逼迫往茶水裏下毒,藉機來害你我。”

“什麼?”呂欣童摸了摸頭,喃喃道:“不會吧?”

張紫涵冷冷地笑了笑,附到呂欣童耳邊,輕聲語道:“你若不信,咱不妨來個將計就計,設法把幕後的賊人給引出來。”

呂欣童微微地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的!一切就依姐姐所言。”

當晚,姐妹倆就找了家村店住了下來,為了方便行事,姐妹倆同住一間房。

月上梢頭,姐妹倆和衣躺在床上,寶劍擱置身邊,隨時應對敵人來犯。隨着時間流逝,朦朦朧朧的,呂欣童稍有些倦意,兩眼皮緩緩粘和。

似睡未睡之際,忽聽張紫涵輕聲喚道:“妹子,有人來了。”呂欣童瞬間驚醒過來,睡魔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緊緊攥握住手中寶劍,隨時準備行動。半晌,壓根兒聽不到有半點兒動靜,輕聲抱怨道:“姐姐,瞧你,一驚一乍的!哪兒有人啊?”

張紫涵噤聲道:“噓!別吵!”呂欣童吐了吐舌頭,果然不再發出半點動靜。

卻說這時候,門外果然有賊人到來。賊人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前,嘿嘿冷笑道:“賊婆娘!明着打,我不是你的對手,暗地裏下手,看你怎生防備得了?!”這就教:“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

一伸手,賊人由懷裏頭掏出一隻熏香盒子來了,是一隻小仙鶴,肚子裏頭全是熏香蒙汗藥,小嘴溜尖,翅膀並着,抓住把手,一拽後邊這尾巴,那煙兒就可以放出去。沒用以前,賊人先由懷裏頭拿出解藥來,自己先聞上,要不然,放出煙兒來,他自己個兒得非先倒下不可。然後,把那小仙鶴的尖嘴捅到窗戶紙裏邊,對着靠里躺着的姑娘家,伸手一拽這尾巴,就見那小仙鶴的翅膀忽扇了兩下,一股輕煙兒悠悠飄忽了過去。

忽然,張紫涵聞到有一股幽香鑽入鼻中,大吃一驚:“不好,有毒煙,快捂住鼻子。”呂欣童不敢大意,急忙用手捂住口鼻,可她功力尚淺,最終支持不住,被迷暈了過去。張紫涵忙運閉氣功,躲到暗處,靜等賊人送上門來。

不久,忽聽傳來鋼刀磕門栓的響動,門閃開后,一身形瘦小的黑影躡手躡腳地走進房來,來到床前,“唰”地一道寒光閃過,黑衣人揚刀便剁。

“哎呦!”一陣吃痛,黑衣人“咕咚”栽躺地上,“嗆啷啷”刀落地,抬眼一瞧,忽見一白影站立跟前,手持一柄明晃晃的長劍直指向喉間,分明就是張紫涵。

張紫涵隱身喑處,賊人進屋之後,未曾防備,正欲持刀逞凶,張紫涵“嗖”地閃出身來,一腳將他踢翻地上,迅速上前將刀踢到一旁,順勢將劍指向賊人喉間。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毫無冗餘之處。

為了搞清楚賊人的身份,因何要暗算自己,張紫涵不便立時殺了他。防止他逃走,身子一閃,迅速上前點了他腿上環跳、曲泉二穴,賊人只覺腿足麻痺,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張紫涵晃亮火摺子,點燃燭台,待屋中毒煙散凈,將房門關好,開始夜審賊人。

將他臉上遮臉布扯掉,張紫涵不禁一愣,眼前這人,不過是一十五六歲的少年。張紫涵坐到他的身前,冷眉上揚,厲聲喝道:“說!你到底是誰,素不相識,因何要來害我的?”

少年怒眉瞪眼,惡狠狠地罵道:“呸!不要臉的賊婆娘!小爺失了算計,既已落入你手中,要殺便殺,何必啰嗦?要想叫小爺向你跪地求饒,卻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不知少年究竟何許人也?且看下文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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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劍斗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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