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同心 其利斷金
天剛破曉，三人高高興興吃過早飯。在小玉再三叮囑下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依含着淚一路跑了很遠，還是小寶說等芙蓉花盛開的季節就來看她。小依才擦乾眼淚依依不捨的望着小寶、哥哥、紅兵的離開。過不了多久芙蓉就要開了，接下看來小依是要掰着指頭過日子了喲……
這下子小寶他們好比出籠子的鳥兒一樣，自由歡快一路走走停停，東張西望觀賞沿途風光。好久都沒有這樣單獨出來玩耍，辛苦練習半年現在可以徹底放鬆一下。什麼都好奇好看，與前世出外旅遊一樣快樂。
玩玩耍耍走了二十多公里正午時分。進入到人煙稀少的大山區，山高路陡。在這偏僻的山裏，除了少數獵戶人家，是沒有其他人的，而且獵戶也相隔甚遠。平時再怎麼練習，天氣太熱，小寶三人也感覺累了渴了。出門準備的水無節制的喝完，畢竟水哪裏都能弄到啊！前方半坡上有戶人家，三人加快腳步朝冒着裊裊青煙的房屋趕去，想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歇補給一些水。
這是用茅草搭建的兩間小屋。屋門敞開着，在這不用防備小偷，何況這樣的人家也沒有什麼值得偷的哈。一個十歲樣子的男孩正在灶前燒火煮飯。
小寶走了進去叫道：“小兄弟，我們口渴了要點水喝？”
小孩站起來一看進屋的都是幾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陌生小孩，頭上冒着汗珠，一看就知道走了不少的路，心裏雖然有點奇怪還是熱情地回道：“開水沒有了，大熱天趕了路喝冷水容易中暑，等一下飯馬上熟了喝米湯吧。飯很少，你們不急我可以再煮點？”
小寶見他機靈熱情，山村的孩子淳樸懂得到不少。回道：“好呀！我們正想歇歇腳呢？請你給我們打了涼水我們路上喝吧。”
幾個孩子都健談，很快打到一塊兒。交談中得知小孩叫周強，今年十一歲，從小父母雙亡一直和爺爺生活在山裏，靠爺爺打獵為生。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做強子，不要看強子只有十一歲，槍法已經練習一兩年時間，打了不少小獵物。在他十歲的時候，爺爺閑來無事教強子打槍，沒有料到強子對槍十分鐘愛，摸着槍就愛不釋手，領悟很快。爺爺見強子對槍的天賦很高。更是細心講解槍的構造及打槍的要領。終究自己老了，強子要有個生存的本領呀！
強子見他們小小年紀就敢獨自走四五十公里的路程，心中很驚訝！：“你們走這麼遠的路也不怕嗎？我跟爺爺在山裏打獵，去小鎮賣獵物只有十幾公里，就再也沒有去別的地方。”
聊了很久，強子的爺爺回來了，兩隻野兔和一隻山雞掛在獵槍上一甩一甩的。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鬍子幾乎全白了，精神卻抖擻，雙眼炯炯有神。怪不得這個年紀還能在山裏打到這麼多獵物。身後跟着一隻大獵狗。冒着凶光盯着這幾個陌生小孩，做出要撲上來的樣子。
強子馬上呵退獵狗，迎上前一邊替爺爺接過肩上的槍，取下獵物邊說道：“爺爺，他們三人走了很遠的路，累了過來歇歇腳的，飯已經熟了我再煮一些，他們吃了再走。”強子難得遇到幾個同齡人，十分開心，想與他們多玩一會兒。
小寶也叫道：“爺爺，我們是從恩施縣城回家的，走累了過來歇歇，多虧強子留我們在這。”
爺爺一眼看出這幾個孩子不簡單，身體結實，衣着鮮明。尤其是說話的小孩氣質更是不凡。必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放心他們單獨走這麼遠的路，不怕出事嗎？強子的爹娘都是因為生病無錢醫治才離開人世，自己帶着孫子靠打獵艱難維生。
前段時間因獵犬生了小狗崽，沒有一起上山打獵，打的獵物少了許多。好幾天才去集市賣上幾隻，勉強夠維持家用。經常飽一頓餓一頓的，所以強子的身體也瘦小。想到這些就比較仇視有錢人，本想今天打了幾隻獵物，明天賣了買點油鹽米回來，也能維持幾天。看見孫子熱切的眼神，強子的善良不懂貧富的差異！生活的艱辛呀！
爺爺回道：“好吧，強子你再煮一點飯，我去把兔子弄好燒來吃。”
強子高興揭開米缸，裏面沒有多少米了，強子尷尬地盛了一小碗，想了想又倒了點回去。苦笑着對小寶他們說道：“爺爺本來這幾天打算去集市買米的，家裏快沒有了，只好吃稀飯。”
對小寶他們來說，吃什麼真的不算什麼事情。因為訓練的強度消耗很大。都有魚有肉的補着，不在乎吃什麼。大壯、紅兵更是比以前的生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原來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什麼樣的罪沒有受過。
三人都連連說道：“強子，有飯吃就非常好了，謝謝你啊！我們還帶有乾糧等下一塊兒吃。”
等了一個小時左右，飯煮好了，爺爺把兔子肉也端上了破爛的小木桌。雖然燒兔子沒有什麼佐料與油炒，聞起來也是挺香的。
小寶把身上帶來的牛肉，豬頭肉都拿了出來，為了路上能吃，李嫂買的都是拌好的涼菜呀！
強子看見小寶他們拿出來的食物，直吞口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像這樣的菜，一般貧窮人家一年都難得吃上一回。何況是過得十分艱難的強子家，小孩子想吃好的本性馬上展露了出來。
爺爺見強子的樣子，難過與愧疚，深深嘆一口氣。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老天爺不公平呀！
小寶把拿出來的食物都擺在強子面前叫他快吃，自己也不客氣地吃起兔子肉來。很快小寶，大壯，紅兵吃飽了。強子還在那裏津津有味地吃着，看見強子饞的樣子，爺爺眼裏全是淚水。
小寶他們飯後打算起程回家，見強子家裏的情況，和強子又十分投緣。小寶從口袋摸出五個大洋遞給強子說道：“爺爺，強子感謝你們的款待，兔子肉太好吃了，我們也要回家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強子出世來哪見過這麼多的大洋，就連爺爺也沒有見過啊！這在窮苦人家可以過上一年了。令爺孫倆非常震驚！都不敢想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孩子身上帶這麼多的錢？大氣的送人眼都不眨一下。小寶的舉動硬是驚得強子愣在那兒不敢伸手去拿，側過頭來望着爺爺一句話也說吧出來。
爺爺不知小寶他們是什麼人，不會是偷偷跑出來的吧？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會這樣善良呢？這錢不能拿，千萬別給自己惹上麻煩。何況人嘛？就要活得有志氣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叫強子不要堅決不收。所謂人窮志不窮就是這個理。
小寶見他們在這一窮二白，有了上頓愁下頓的情況下。也不要送給的錢，對人和善。非常敬佩他們的高尚人品，強子十分聰明機智，槍法又好。有心幫助他們更想把強子收為己用。自己正是缺人之時，回家不就是為了收服村裏的幾個小夥伴嗎？眼前的也是最佳人選。
小寶見他們態度堅決，收回大洋。請求地對爺爺說道：“爺爺，我們回家還有幾十公里，山高路遠，又不太清楚記得路程，請爺爺，強子送我們回家好嗎？”
爺爺見小寶他們確實太小，雖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經過剛才的事情對他們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回家還有幾十公里，在山裏迷失方向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自己竟然碰上了，不幫助萬一有個閃失，一輩子良心不安呀！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小寶的要求。
爺爺扛上獵槍，帶着獵犬。強子還把四隻小狗崽背着一道出發。一路上有說有笑，好不鬧熱。
小寶他們纏着爺爺講山裏的故事，爺爺就給他們講打獵的趣事，什麼獵物該怎麼打？什麼動物的肉最好吃？讓小寶他們懂得了不少山裏的生存法則。個個都十分開心，累了停下歇歇，渴了喝着帶來強子盛的山泉水，真甜，要是在前世有這樣的水之源早開發做了純凈水。絕對超過什麼廣告中說的農夫山泉有點甜的礦泉水。這才是無污染正宗山泉水呀！
傍晚時分，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到了一個叫黑白溝的小山村，這是小寶出生的地方。山川密佈，山清水秀，三面環山。村前一條小河一年四季水長流，村裡還有個水很深的池塘。
三十年代的時候只能算是個窮鄉僻壤，鳥不生蛋的地方。全村有三四十戶都是姓張本家。靠山吃山，種一些莊稼。人多地少，一些人沒有田地就去大戶人家租點來做，平時也打打獵，砍砍柴火補給家用來度過日子。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窮山村在新中國成立時出了多位將軍。村子也搞成了旅遊景區。
小寶家在村子裏面，有小玉的關係。成了有錢大戶，買了十多畝田地。小玉每次回來也會帶不少錢物，父母十分節省。日子過得比較舒坦，不再是原來的窮私塾。這樣一來與村裏的人關係越來越差，招人妒忌。
小寶的爹在村裡，人人都叫他張私塾。五十多歲的年紀微胖，中等個子。此時在村口看見一群人走來，前面是幾個孩子後邊一個老大爺，感到十分奇怪。這村裡很少有陌生人來，不知道是誰家一下子這麼多的親戚。唉……小寶走了這麼久也不回來，害得他們老兩口天天在村口盼望。
小寶憑腦海里的記憶，眼睛比普通人明亮。認出是這具身軀的主人爹爹。快步跑到跟前開心大聲地喊道：“爹爹，我回來了，娘親呢？”
突然聽到面前這個精氣神十足的大半小子叫自己爹爹。張私塾好一陣子沒有回過神來，畢竟小寶現在與去姐姐家之前相差太大。張私塾迷惑地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叫我做爹爹呢？”
這話問得小寶十分鬱悶，話都不能亂說的年代，爹豈可敢亂認？走了幾個月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天下哪有這樣不稱職的爹爹呀！
小寶再不滿也只能藏在心裏，後面的幾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呢？連忙道：“爹爹我是小寶呀！這幾個人都是我新交的朋友，我從姐姐家回來了。”
“什麼？你是小寶？”張私塾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眼前的小夥子會是自己那個病懨懨，瘦弱矮矮的小寶呢？
才幾個月不見，小寶有了這種變化，縣城的洋醫生太神奇了。小玉，俊傑怎麼沒有送呢？這些又是什麼人呀？腦子裏一連串的問題張私塾怎麼也想不明白。聲音是小寶的，模樣除了變高變胖點也像小寶。心裏一樂叫道：“快小寶回家走了這麼遠路累壞了吧？趕緊請你這些朋友到家先歇歇。”那種激動，快樂，關愛的心情馬上洋溢了出來。
張私塾邊走邊喊道：“小寶他娘快出來，小寶回來了。”那高興勁好像就是要全村的人知道他寶貝兒子回來了。
其實不用他大聲喊，村子裏來了這麼多人，村民早在各自家門口觀看。如果換成別家的孩子，親戚來了。還會跑到他家圍觀，從這點也看得從張私塾在村裏的關係差到了什麼地步。
這時從村子裏面跑出一個中年婦女，口裏喊道：“小寶在哪裏？可想死娘了。”
小寶從他們毫無做作的真情流露，感覺到爹娘對他的疼愛。聯想到前世的父母，妻子得到自己噩耗會有多麼的傷痛絕望，難過的淚水又差點止不住流出來。
小寶爹娘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小寶神情的變化。
小寶娘過來看著兒子愣了一下就一把把小寶摟在懷裏。說：“快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
這一幕幕羨慕得，大壯、紅兵、強子眼睛都紅了，從小就沒有享受到爹娘的疼愛，不知道有爹娘疼愛的感覺。幻想過有爹娘的情境，從小寶身上看到原來有爹娘真的很好！
進了家門經過簡單的詢問。小寶娘就去張羅晚飯，剩下滿臉堆笑的張私塾。
小寶告訴爹爹大壯，紅兵是小玉收的乾弟弟，大壯比小寶年長一歲是大哥，紅兵不知道具體年紀，看樣子與小寶差不多做了老三。
張私塾說著說道：“既然小玉收了你們做弟弟，也就是我的孩子了，都跟小寶一樣叫我做爹爹吧？這下家裏就熱鬧了。”
大壯，紅兵懂事地上前磕頭大呼：“爹爹！爹爹！”
張私塾樂呵呵扶起他倆說道：“好好，孩子以後你們要團結，互幫互助，俗話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強子此時心情無比的失落，原來大壯和紅兵也是孤兒，他們怎麼又這麼好的命呀！自己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都這麼大的年紀還要辛苦打獵養活自己。要是爹娘在好了，長大了一定要爺爺過上舒心的日子。這爺孫倆的想法差不多啊！
爺爺見強子的神情，默默低下了頭。暗自嘆氣這苦命的孩子，我以後走了剩他孤苦伶仃咋辦？這是多年擔心的事情，每當想到這事，心裏都不是滋味，可是沒有辦法改變。沒有見到強子長大成人，總是不放心怕帶着遺憾離去。
小寶這時來到強子身邊，牽着他的小手來到爹爹身前說：“爹爹，強子心地善良和我們三兄弟很投緣，與大壯哥，紅兵弟弟一樣沒有了爹娘，我很喜歡他請爹爹收強子做兒子吧？以後我們幾兄弟一起孝敬爺爺和爹娘！”
張私塾今晚打從見到小寶起，就樂得沒有合攏過嘴。哪怕是原來寶貝兒子的要求都沒有不答應的，更何況眼前這個身體強壯，彬彬有禮的小寶請求呢？見小寶開口，馬上轉過頭對強子爺爺說道：“大爺，強子這孩子我喜歡，乖巧，懂事我想收他做義子，教他讀書習字，請你同意好嗎？”
爺爺一聽，心中感慨萬千，見他收的兩個孩子也是無爹無娘。幾個孩子感情甚好，不只是小寶對他們好，聽說小寶姐姐，姐夫對他們也很好。大壯還有個妹妹還在小玉家裏，這家人知書達禮，心腸真好，要知道幾個孩子還小，那是白添幾張口吃飯呀！這時完全顛覆了以往對有錢人的看法，沒有想到有權有錢的也有好人呀！強子跟着他們，也就放心了。忙應道：“好好，這是強子的福分呀！有你們這樣的爹娘，小寶這些哥哥照顧，我也放心了，快，快強子趕緊給爹爹磕頭！”
強子這一路走來，早和小寶他們熟悉了，剛才見小寶爹爹收大壯，紅兵做義子就羨慕得不得了，現在自己能與他們做兄弟。心中很是激動剛剛見爺爺猶豫生怕爺爺拒絕，這時連忙跑到張私塾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噹噹接連磕了九個響頭，口裏叫着：“爹爹，爹爹！”那頭碰在地上噹噹響。
小寶娘這時端菜出來，雖然說在裏邊做飯心卻都在留意他們說些什麼？知道了這幾個孩子的身世，早對他們充滿了憐憫，喜愛。現在都成了自己的孩子，做飯時一個人都在裏面偷偷樂呢？
三個孩子又跑到小寶娘面前一起跪下磕頭叫娘！硬是讓屋裏笑聲不斷。
張私塾把強子爺爺請到上方坐着，吩咐老伴：“快去把家裏的酒拿出來，今晚要陪老爺子好好喝上幾杯。”
一頓晚飯吃的甚歡，強子爺爺很是開心，酒也多喝了兩杯。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就是現在走了，也不用擔心。
趁着酒性，張私塾又開口了：“強子他爺，現在強子是我的兒子，那麼你也成了我老子了，今後都是一家人，以後安心在這住下，好好幫我管教這幫小子，說實話我真怕照管不過來呢？”
爺爺剛才還在想強子在這生活，自己回去打獵，離開強子心中也捨不得。可也不能留在這兒吧？強子能有今天就是祖上燒高香。聽張私塾挽留自己留下，哪裏還好意思。自己這麼大巴年紀就是個負擔。心裏在盤算怎麼開口，小寶，強子四人在旁一個勁地叫他留下。弄得他都不忍開口拒絕。
小寶爹娘見他猶豫不決，又再三挽留。爺爺看見他們都是誠心的，點頭同意了，這也是大山，可以打獵，多干一些活來報答這一家人的恩情吧！家裏也沒有什麼東西，就一隻獵犬和四隻小狗崽都帶來，家都省回去了。
強子最為開心，現在爺爺，爹娘，哥哥都有了，想不到留小寶喝個水就帶來這天大的幸福。真是做夢也沒有夢到過，所以人心要善多做好事，遲早會得到回報，這也是佛家提倡的結緣不要結怨日行多善。
這一夜，小寶爹娘是高興得睡不着。想到小寶以前的樣子，整天擔憂，一心就願小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和平常的孩子一樣生活，就心滿意足。今天小寶給他們帶來的驚喜實在是太大，現在都感覺是在做夢。沒有想到小寶在縣城病醫治好會有這樣大的變化。整個人變聰明，機智了。多年的心病終於可以放下，只要小寶好，他要幹什麼都行。
這一夜，強子和他爺爺註定也同樣睡不着的。總之一句話都太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