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她亦是他的軟肋
第920章她亦是他的軟肋
一百多年的歲月里,神醫谷在長生的身上用了太多的手段,他早已經記不清楚往事如何,更記不得自己是誰。
可是在看到宋輕的那一刻,他即便什麼都記不得,卻依舊克制本能地停住了。
“嗚——”
他發出如獸一般的嘶啞低吼,而後轉身,橫衝直撞地往外跑出去。
“長生!”宋輕想也沒想,立馬跟了上去。
長生力道奇大,有路走路,沒路便直接撞出一條路,城牆堡壘在他的眼裏仿若無物。
那些密室的隔牆一道道地坍塌出來,露出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
除了長生之外,這座地宮裏居然還藏着無數的血仆魔修,而且明顯都是高階血仆,比他們在凌霄派遇到的那些更加厲害!
但好在還都處在未喚醒的狀態,宋輕回頭看了鳳玄墨一眼:“送他們解脫吧。”
“好。”鳳玄墨白色的袖袍一振,瞬間便橫掃一片。
“等等……”
宋輕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氣息,連手上的巫靈鐲也跟着顫動。
她快步地追尋氣息而去,待看到乾坤爐跟混沌天火的時候,激動震顫胸腔。
“原來在這兒!”
乾坤爐是她師母給她的傳承,混沌天火是她十五歲的時候自己獲得的頂級火種,這兩樣東西當初在她死後,被大家族瓜分鎮壓。
如今看來,當年這兩樣東西並沒有被鎮壓,而是被神醫谷暗中扣下,拿到這裏來煉造讓人變成血仆的丹藥了!
“神醫谷……”
新仇舊恨,是時候一併清算了!
有了乾坤爐跟混沌天火,再加上靈田玉之中的靈花仙草,鳳玄墨的護心丹便可以提上日程。
宋輕一邊追逐長生,一邊擲出銀針,針針扎在長生要穴。
只是他的身體早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她連試驗了數百回,才終於艱難地把他控制住。
她身後,鳳玄墨也緊追出來,漫天的火光將他們籠罩,彷彿連他們也染成了紅色。
當年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宮,在此刻,永遠地灰飛煙滅,再不復存在。
鳳玄墨走近宋輕,拿出披風,給她繫上:“天氣越發涼了。”
宋輕抬起頭看着天空:“是啊,這個季節,雪山之巔應該要下雪了。”
這一場雪,直接要下到來年五月,雪山之巔半年的時間都籠罩在一片白皚皚的大雪之中。
她小時候最喜歡跟長生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鮮活的眉眼似乎還在眼前似的。
可是現在的他……
“鳳玄墨,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師父師母說他先天之疾,活不過二十歲,她偏不信這個邪。
他們自詡神醫,明明連死人都能救活,為什麼想讓他多活幾年都做不到?
她給他重新換了名字,叫長生,她研製各種藥物,想要他長生。
而今所有人都死了,他卻依舊還活着,可這如同兵器一樣地活着,算長生嗎?
鳳玄墨伸手,環住她:“哪有那麼多對與錯?又有什麼標準來判斷對與錯?”
如果當初她連努力嘗試一下都沒有,就放棄了長生,那她學這一身醫術又來有什麼用?
宋輕覺得自己好像有了男人之後就變脆弱了,她靠在鳳玄墨的肩頭閉着眼睛休憩了半刻,再醒來,眸中的情緒便已全部收斂。
她目光堅定,語氣沉冷:“那些仇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雪山之巔的魔修被鳳玄墨一鍋端,一個都沒跑出去。
宋輕將那些解救下來的女子救活,叫了王麻子來,送她們回家。
而他們則直接朝着飛鷹堡,一路疾馳而去。
還有兩三日,就到了紅瀟花開花的季節了。
在路上,宋輕一路用銀針跟藥物替長生調理血脈,恢復神智。
幾日過後,長生已經能夠短暫清醒,跟宋輕說上幾句話了。
從長生的口中,他們大概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
影族從一開始屠滅世英宗,就已經跟趙平青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了。
他們被正道追殺,投靠魔宮,也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目的就是引起正邪對立。
後來魔宮被正道圍剿,那會兒已經繼任趙家家主的趙平青暗裏將他們保了下來,還在圍剿之時利用雲景塵殺死了月素素。
而趁着雲荒掌門跟雲景塵密談的那會兒,他偷拿了月素素身上的轉生丹,后又用冰雪玉萃滋養被月素素燒毀的血魔草的根須,讓它們重新長了出來,為他們所用。
可當趙平青躍躍欲試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衰竭,是修鍊邪功引起的反噬。
不得已,他只能暫停自己的計劃,提前進入轉生。
轉生之前長生還能知道一些,因為當時趙平青就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而轉生之後,長生就被送到了神醫谷的手裏,趙平青究竟轉生成了什麼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可以猜測得到,他的轉生必定不會太順利,否則也不會那麼多年都沒太大的動靜。
宋輕思忖道:“破天道而轉生,本就是要遭天譴的,所以我天生嗜睡,你天生缺心,那趙平青,轉生后出了什麼問題?”
這答案,恐怕只有找到本人,才能得到答案了。
……
“爺,宋姑娘,去飛鷹堡的人回來了。”阿右對二人道。
宋輕正在給長生行針,鳳玄墨讓人進來,示意直說。
來人回稟道:“飛鷹堡堡主半年前重傷,王夫人聯合自己弟弟封鎖了這個消息,並趁機將司徒少堡主的娘親控制起來,令司徒少堡主乖乖就擒,連飛雲騎如今也掌握在王家人手裏。”
王夫人,便是飛鷹堡堡主的正室夫人。
當初在三千小試會上見到的司徒征,便是她的兒子。
鳳玄墨抬手讓人出去,回過頭,就見宋輕那邊也收了尾,便問道:“你怎麼看?”
宋輕在水盆里凈了凈手,拿起帕子擦了擦,眉目略略一揚:“這事兒說來是司徒家的家事,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鳳玄墨懂了,叫來阿右吩咐:“你親自帶人,去把司徒戰的母親救出來。”
阿右愣了愣:“不救司徒少堡主嗎?”
宋輕掠了下唇角:“他肯乖乖就範,是他娘被王夫人拿捏住了。要是沒有這個軟肋,這世間沒兩個人能困得住他。”
軟肋啊……
鳳玄墨看向宋輕,眸光如水,將人包圍。
她亦是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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