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性格以前不這樣
“這事在電話里不方便說，還是見面談吧。”
“那…好吧。”
晚上七點，我和徐艷艷在中午和墩子還有阿丘吃飯的那個小飯館見面了。我讓服務員安排了一個隱秘的單間，拿來菜單遞給徐艷艷，問對方想吃什麼。
徐艷艷接過菜單，說：“還是我請你吧，”說完，她點了五六個菜，都是菜單上價格最貴的菜。
我說：“哪有讓女人請客的？當然得我請。”
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已經有些發虛了。對方一口氣點的這五六個菜少說也得二三百，對目前的我來說有些承受不起。
“你這人還挺大男子主義的，”徐艷艷瞪了我一眼，“說我請就我請，誰都不能跟我爭。否則，這頓飯我就不吃了，立馬走人。”
“好好，我不跟你爭。你請就你請。”我一笑，“美女請客，真榮幸啊。”
徐艷艷笑了，眼中透出媚意。
女人都喜歡聽別人誇她漂亮，徐艷艷當然也不例外。
菜上來后，徐艷艷讓服務員拿來一瓶紅酒，打開后，我和她每人一杯都斟滿。徐艷艷端起杯子，輕輕晃了晃，看着我說：“說吧，找我什麼事？”
對方表情很認真，話也很乾脆。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高中時徐艷艷就以風騷出名，學校里的帥哥無一例外地都被她勾引過，遇上男生，不管有事沒事，她都會浪聲浪氣地騷擾上一番。而現在，她和我說話卻很認真，風騷之氣蕩然無存，可真是有點奇怪。
是因為我不帥？
還是因為對方改邪歸正了？
“請你告訴我，那張銀行卡究竟是誰讓你給我的？”這是我最關心的一件事情，我不能稀里糊塗。還是那句話，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掉，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我已經說過了，那人不讓我告訴你。”
“別撒謊了。”我開玩笑般詐對方，“10萬元就是你的，與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我本以為徐艷艷聽了這話會馬上分辨，誰知，她沒有說話，轉臉看向窗外，淡淡說了一句，“我幹嘛給你錢，你這人真有意思。”
我順她目光朝外看去。隔着透明玻璃櫥窗，只見外面馬路對過，徐艷艷目光所及之處正好是“寧華房地產售樓處”。
見我也轉臉朝外看，徐艷艷急忙轉回頭，舉起杯子，示意喝酒，說了一句，“別問了，10萬元是你的。來路光明，你拿着只管花。”
對方轉回頭的時候，眼睛裏掠過一絲慌亂，儘管她神色馬上就恢復了從容，但作為古董鑒定師，我目光還是很賊的，這個細節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寧華房地產售樓處就是之前合聚德拍賣行的舊址，剛才徐艷艷為什麼轉臉朝那地方看？
純屬無意？
是我神經過敏了？
“好。錢的事，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紅酒，學對方樣子，輕輕晃了晃酒杯。
酒液在杯內蕩來蕩去，藉助燈光一耀，顏色猩紅，像極了血的顏色。
接下來，我和徐艷艷都不再說話。我放下酒杯，不緊不慢地邊拿筷子夾菜吃，邊琢磨趙玉山對我說的那些話。
徐艷艷沒有吃菜，而是不時小口抿一口紅酒，在想什麼。
徐艷艷的狀態顯然不對。儘管高中畢業后我和她沒有來往，但人的性格是不會改變的，過去她話多，喋喋不休，尤其遇上男生更是嗲聲嗲氣浪上一番。
徐艷艷有心事，而且其心事與我有關。
一定是這樣的。
我決定繼續不說話，對方畢竟是女人，女人肚子裏一般藏不住話，對方應該會主動說些什麼。
果然，過了一會後，徐艷艷開口了，“陳陽，你覺得在葵花拍賣行怎麼樣？嚴昊對你好嗎？”
“挺好的呀，嚴昊給我安排的活不累，他讓我在庫房裏負責鑒定拍賣品，其餘事不用我管。”
“哦，那就好。”
我見徐艷艷神色放鬆下來，緊跟着來了一句，“只是，趙玉山有點奇怪。”
“趙玉山？他怎麼了？”
“他不想讓我見你。”說完，我緊盯着徐艷艷的眼睛。
“他對你說什麼了？”徐艷艷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而是聲音很平常地問了一句。
我不由覺得奇怪。按照徐艷艷的性格，一聽這話，肯定會瞪眼追問為什麼，甚至直接開口把趙玉山罵上了。
居然很平靜，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趙玉山一聽我要和你吃飯，他就堅決反對。說你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徐艷艷，你是不是和趙玉山鬧過矛盾呀？”
我索性來個打草驚蛇，徹底試探一下對方。
照徐艷艷的性子，一聽這話，肯定髒話連篇地破口大罵趙玉山，比如“趙玉山這個狗吊”、“竟敢敗壞老娘”等等。可是，徐艷艷並沒有生氣，只見她放下酒杯，眼睛逼視着我，說：“你幹嘛把出來和我吃飯的事情告訴趙玉山？”
我一怔，“不可以嗎？”
被我反問后，徐艷艷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問話不對，馬上說：“不是不可以，是沒必要。你一個男人，嘴咋那麼碎，跟個女人似的。”
對方越冷靜，我越不能放過她，我決定繼續試探對方。我說：“趙玉山太不像話了，他就算和你有矛盾，那也是上學時候的事，那時候大家都是學生，啥都不懂。可，沒想到趙玉山一個大老爺們太小心眼，居然記心裏去了。你知道他怎麼說你的嗎？”
“怎麼說？”
“他說你的廣告公司到處忽悠，詐騙，為了錢，什麼手段都使。他還說，讓我不要靠近你。他說、他說小心進去拔不出來…”
“趙玉山這個王八羔子！”
徐艷艷再也忍不住，臉頓時漲得通紅。不等我說完，她就把酒杯重重放下，然後呼地一下子起身站了起來。
我心裏暗笑，女人就是女人，稍微一把火就把她激怒了。換作我聽到這話，不會馬上發火，而是冷靜地分析對方說這話是不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