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全班震驚
周老師滿面笑意，站在唐鋒旁邊，將手中的最後一張試卷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才抬起頭來。
此時的五班，早已炸開了鍋。
依舊嘴硬，不信的有之，懷疑的有之，驚得說不出話的亦有之。
這個班級內，如同颳起了一陣摧枯拉朽的風暴一般，將他們以往以來所有的認知盡數的吹飛顛覆。
風暴的源頭，便是淡定的坐在後排的那個學生。
那個在二中當了接近三年吊車尾的學生，那個在五班近乎沒人提起的學生，那個在所有人印象里，掛滿違紀標籤的學生。
那個叫唐鋒的學生！
周老師抬頭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在二中教了八年書，能遇到這樣的一個學生，是對那八年已逝時光，最大的獎勵啊。”
他一臉感慨，滿面紅光的揚起了手中的那張試卷，宛如一個饑寒交迫的乞丐獲得了一筆巨款一樣。
“第一名，一百二十九！”
周老師的聲音，聽在五班的學生耳中，宛如霹靂炸響，刺得他們耳膜生疼。
一語已盡，舉班皆靜。
“唐鋒，你可真是讓老師驚喜萬分啊！”周老師仰頭大笑，格外痛快。
他將手中的那張試卷，輕輕的遞到了他的手裏。
唐鋒緩緩起身，垂頭禮貌的接過了試卷：“謝謝老師。”
周老師看着站在身前的唐鋒，恍惚間又回想起來，那個被他質疑上課不聽課的唐鋒。
那時候的他，也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班裏衝天而起的議論聲，再周老師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宛如突兀地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他們的嗓子像是被扼住了一樣，吐不出一絲聲音。
只剩下急顫的呼吸聲交錯着。
他們死死地盯着那張交到唐鋒手中的試卷，良久，一聲聲倒吸冷氣聲音接連不斷，經久不絕。
蘇紫嫣的小臉上，儘是詫異。
她一雙纖長素手蓋住了張開的小嘴，望着唐鋒，腦袋裏面一片空白，就連思維，都遲鈍了。
她美目圓睜，睫毛輕顫，遠遠的看着他，在周老師宣佈唐鋒成績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唐鋒就是第一？
在她的腦海中，有關於他的一切畫面都一閃而過。
缺勤，曠課，違紀，考試缺席，成績墊底，甚至不止一次挑釁他這個學委，讓她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但現在呢？
明明是一個不會去聽課的學生，卻能對老師的講課內容倒背如流。
成績常年墊底不堪入目，但如今，一個跨步落下，取得的成績，比上她這個學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切在蘇紫嫣的小腦袋中糾結纏繞，最後化做了一個巨大的問號，硬生生的霸佔了她腦袋裏面一半多的空間。
那個大問號下面還有一個大標籤。
標籤上，寫着唐鋒。
高俅更是像傻了一般，大口的喘着氣，額頭青筋鼓起，身子發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低聲呢喃着，但語氣中的妒怒，清晰可聞。
一個萬年的吊車尾，怎麼會突然鹹魚翻身？
他不能接受。
唐鋒這一次的成績，將他先前的驕傲盡數踩到了腳下，毫不留情。
他先前的一切舉動，在周老師給林北的評價之下，都宛如跳樑小丑一般，分外滑稽。
他雙拳緊握着，表情愈加猙獰，不甘，怨恨，溢於言表。
但突然，他嘴角卻多了一抹笑意，臉上的表情也釋然了。
一個墊底能考上全班第一，正常人能做到？
瞎踏馬放屁！
高俅眼中閃過一道寒意，仰起了頭，扯開了嗓子：“唐鋒第一，老師，他是作弊吧。”
聲音不大，但是卻真真切切地聽在了五班每個學生的耳朵里。
“對啊！”五班的學生猛地一拍大腿，回過神來了。
“沒錯，我就說就該這樣的！”
“對，就是作弊了，唐鋒要是真的能有這麼大的進步，我直播黃鱔竄菊花！”
高俅這一句話，就像一顆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已經安靜下來的五班這一潭靜水的水面上，帶起一片漣漪。
五班的學生們，也都情緒激憤地附議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唐鋒的成績，是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
開玩笑，這要是真有一個人能從百年吊車尾一夜逆襲到全班第一，他們這麼努力的辛苦學習，豈不成了笑話？
“考試作弊，應該取消成績！”
“對啊老師，我們班裏不應該留這種玩手段的人！”
“這種人在二中留着都是給一中抹黑，不如我們集體找教導周主任，把他開除吧！”
“周老師，你別被他騙了，他肯定就是作弊才有的成績！”
嘈雜的議論聲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盡數對準了唐鋒，毫不留情的狠狠劃下。
高俅嗤笑一聲，身子微傾，靠在了桌子上，支着頭，看向唐鋒。
眼中，儘是不屑。
怪不得敢和蘇紫嫣打賭，說分差在20，原來是提前做好了作弊的準備。
不過就算作弊也得有個限度，你一個萬年吊車尾，突然就成了班裏的第一，你當班裏的老師和同學都是傻子嗎？
高俅盛氣凌人，心中暢快無比。
連作弊的智商都沒有，這才是真正的跳樑小丑啊。
議論聲中，蘇紫嫣也心頭一緊。
聯想到唐鋒一反常態的拿成績和她打賭，更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難道他真的是提前準備好了作弊？
蘇紫嫣秀眉皺了起來，她遠遠地望着他。如果是以前的唐鋒，她也會選擇毫不猶豫的去支持作弊的說法，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也許是見證了唐鋒最多改變的一個人了吧？
想到了他一臉真摯的跑來請教她問題。
想到了他滿目堅定的面對着全班的譏諷與質疑，依然能夠將講課內容，倒背如流的畫面。
她貝齒咬住了嘴唇，目光漸漸決然。
這一次，她選擇相信他！
不論賭約如何，不論關係如何，她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去相信，現在的唐鋒，可以做到這樣的進步！
只要用心，有什麼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緩緩地起身，櫻唇輕啟：“老師，我覺得唐鋒同學的成績，不是作弊。”
一語落下，舉班嘩然！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一臉驚駭的轉頭望向蘇紫嫣。
蘇紫嫣，替他說話？
蘇紫嫣是誰？她可是一中無人不知的校花！亦是二中尖子生中的佼佼者！更是五班公認的女神！
和唐鋒這種最底端的問題學生的差距，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現在，她居然為了唐鋒，站出來了！
一旁的白冰冰更是一臉駭然的直拽蘇語嫣的衣服：“嫣嫣，你瘋了啊，萬一唐鋒真是作弊，到時候再把你卷進去了怎麼辦？”
蘇紫嫣輕輕一笑，對着白冰冰搖了搖頭：“我相信他。”
高俅原本暢快的臉色也一陣狂變，最後雙眼之中儘是熊熊妒火，滿目猙獰，死死地盯住了唐鋒。
她為什麼要替唐鋒說話？
他算個什麼東西？唐鋒怎麼可能比得上他！
接二連三的事情彷彿在五班內連續投下了數顆炸彈，嘩然議論之聲，在這不大的教室內迴響不絕。
所有學生的思維，都被震撼的麻木至極，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們望着唐鋒，即便嘴上依舊喊着作弊，但目光中，卻透出深深地驚憾！
“夠了。”周老師擺手，他漸冷的面色讓五班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老師嚴苛的目光掃過班裏的每一位學生，在高俅那裏停頓了一下，在蘇紫嫣那裏也停頓了一下。
面對周老師的注視，高俅下意識的躲閃了目光，而蘇紫嫣，則昂首挺胸，滿面堅定。
她既然選擇了相信，就會堅持到底！
“你們現在，是不是對唐鋒獲得第一，非常的不服氣？”
周老師緩步走回講台上，雙手撐在講桌上，俯身看着五班每一位學生的面孔。
“老師，這不是服不服氣的問題，他明顯就是作弊！”
“對啊，是作弊！”
“他的成績應該作廢！”
不知是誰帶了頭，安靜下來的五班，再次陷入了嘈雜中。
周老師看着下面的學生，每一位臉上都相當激憤。他的目光最後落到了唐鋒的身上。
他在位子上坐的挺拔，面色淡然。
“唐鋒，你有什麼想說的么？”周老師問道。
“我相信老師已經有了答案，所以我選擇聽從老師的斷決。”他起身，微微一笑，風輕雲淡道。
好！周老師心中只覺得一陣暢快。
比之台下要求廢除他成績咄咄逼人的學生們，唐鋒這舉動，更對他的胃口。
身居高位者，最討厭的就是思想被別人左右。
即便周老師算不上什麼人物，但他也有心中所想，也用不到一片不明真相的學生胡亂指點！
“唐哥你”宋澤回過頭來，欲言又止。
唐鋒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如果周老師真的認為他是作弊，那又怎麼會將唐鋒的成績放在第一位？
又怎麼會給他說話的機會？
蘇紫嫣也轉頭，對唐鋒投去了略帶擔心的目光。
唐鋒對着蘇紫嫣微微一笑，蘇紫嫣先前的舉動，讓他心頭一暖。
一人一輩子，能遇到幾個在世人口誅筆伐下，仍選擇相信你，願意為你站出來的女生呢？
不過次，唐鋒相信，周老師絕對會選擇相信他！
周老師站在講台之上，拿起黑板擦，對着黑板狠狠地拍了兩下。
他面色漸冷，聲音厚重。
“他，不是作弊。”
周老師的聲音宛如一道炸雷在五班學生們的耳中轟鳴而起，驚得他們一陣目眩，不敢開口。
“考試過了半個小時，他做完了整張試卷。”
“我為了出這套題，翻遍了歷年的高考資料，更是找了不少外校老師交流，我問你們，給你們半個小時，你們能給我抄完這一張試卷嗎！”
周老師聲色俱厲，講台下的所有學生，都縮起了脖子，不再叫囂。
是啊，先不說能不能找到解題答案，就算真的有答案，這麼密密麻麻的一張試卷，也不是半小時就能抄完的。
“這最後一道大題，整個班裏，解題過程全部得分的學生，唯一一個正確解題的學生，就是唐鋒。”
“我問你們，他抄誰的，能把這最後一道大題抄出分來？抄你們這些連一分都不能得的人的試卷嗎！”
“他的得分，亦是全班第一，我問你們，這個班裏，他還能抄着誰的試卷拿到這樣的名次？”
所有的學生都睇下了頭，不敢噤聲。
面對周老師的質問，他們無言以對。
“你們考的不如人家好，心裏不服氣，就用作弊去污衊？然後達到心理平衡？”
“你們不覺得羞愧嗎！”
台下的學生們，一個個都蔫了，像是鴕鳥一樣，恨不得把頭埋進沙子裏。
良久，周老師又開了口。
“我現在再說唐鋒不是作弊，你們服嗎？”
“服。”
五班的學生們，都緊緊的咬着牙，不甘心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個字。
周老師聞言，仰起頭來，聲音再次飆高一度：“連唐鋒同學都能有這樣驚人的進步，那下次測試，甚至到高考的時候，你們這些學生，能不能也有進步？”
“能！”
這一次，五班的所有學生都昂起了頭顱，聲音嘹亮，信心十足！
自此，五班學生們再次看向他的目光中，再也沒有了譏諷於輕嘲，剩下的，只有傾佩！
周老師的臉上，終究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蘇紫嫣見此，緊緊咬住嘴唇的貝齒一松，隨後，一抹醉人的笑容，也在她的臉上綻放了開來。
她的選擇，沒有錯！
而高俅，則是面色漲紅。他身子顫抖着，恨不得將桌子掀起來大罵一通。
這一次，周老師對唐鋒的態度，當著五班全部學生的面，在他高俅的臉上狠狠地甩下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的自尊，他的驕傲，他的自信，都在這裏，伴隨着無形中一道響亮的巴掌聲，被拍的一片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