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扳機

第四百八十二章、扳機

沈天成並不理會他的固執,而是繼續堅持道:“你用你的性命去做賭注就是在影響我,我辦案的原則就是,永遠不用別人的性命去冒險。”

沈天成剛才的那句話不是給候塞因說的,是給自己說的,他就是想讓侯賽因明白。

不僅僅侯賽因沒有那樣的資格,他沈天成更沒有這樣那樣的資格。

而且這件事情還關乎到沈天成為人處事以及他的職業操守,所有的原則都在其中,沈天成不會就此改變他的原則。

凌晨兩點,酒店的餐廳已經燈火通明,這就是沈天成選擇交易的時間和地點。

侯賽因最後還是妥協了,當然,沈天成知道他的這種妥協也是一種試探,他知道如同侯賽因這樣的人是沒法在這種事情上輕易去相信一個人的。

沈天成相信至少不會憑藉他這樣的幾句話,不清不淡的話就會如此輕易的讓他相信這件事情。

但是沈天成並不在意,只要侯賽因不在接下來的事情出么蛾子,沈天成就萬事大吉了,他必須把接下來的事情順利的完成,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此時候塞因的面部表情並不好。

沈天成已經提前到這裏了,他不怕瓦格納的人會有什麼部署,因為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另外今天也不是兩個人的交易,而是三個人的交易,雖然已經是凌晨了,但是有了侯賽因作為洛卡身份的那個電話。

有了這樣一個身份區別後,去為沈天成證明他手裏的東西是確切的存在着某種價值的,所以說眼下貧民窟的任何一個大佬,只要得到了這樣的證明,絕對就會來到這裏。

當然這一切瓦格納絕對不會知道的,因為本身他的眼線可以遍佈整個裏約就是到不了貧民窟有些地方。

因為那些比他強的人,那些比他強的另外兩個黑幫,他是沒有權利做這種眼線的安排的,這也就是為什麼瓦格納現在如此弱小的原因。

他把自己選擇的所有的機會都已經拋出去了,眼下可能這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沈天成不知道趙海棠到底給了他什麼樣的誘惑,但是至少能明白一點,實打實的,這個瓦格納這次絕對是栽了。

唯一的變數侯賽因已經被沈天成給安撫下來了,只要這樣的安撫形成那麼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沒有任何阻礙了。

沈天成掃了一眼身後的侯賽因:“你能不一直板個臉嗎?”

“我只信你這一次,如果這次沒有像你說的那樣,那麼以後我也就沒你這個朋友了。”侯賽因有些沮喪,他心中已經把沈天成當做他的朋友,但是就如同他說的,正因為他把沈天成當成朋友,而這個朋友還沒有做到在需要善解人意的在這種方面理解他,那麼侯賽因就不惜說這樣決絕的話,證明自己此時的心情。

沈天成淡然道:“隨你,但是只要相信我的人,我一般不會辜負他們,從來都是如此。”

侯賽因聽到這樣的話終於還是在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但是這個笑容中卻充滿無奈:“我真不明白,在這樣的事情上你為什麼這麼自信,如果換做是你同事那樣的人,我會說他們經歷的太少,不明白這其中的選擇,但是換做是你,我實在是不理解,你真的認為金邊的地方只是你一個人左右的平衡嗎?”

面對這樣一個問題,沈天成只是置之一笑,他知道現在所有的語言也無法表達他的那種承諾了,一切只能靠着事實說話。

他們約的時間是三點,也就是一個小時之後。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而且沈天成白天的時候也沒有閑着,但此時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疲憊。

甚至心頭隱隱有些興奮。

這時候也就不用在着急了,因為現階段的所有事情都要在一個小時之後都看到分曉了。

沈天成在候塞因口中得知,那個臭名昭著的做人肉生意的人販子扳機,只有這麼一個外號,至於這人具體叫什麼,沒人清楚。

甚至說他是不是里約的人也無從知曉,附近很多的人是沒法用膚色發色或者說瞳孔來分辨的,畢竟幾十年前這裏因為戰亂所以很多人選擇逃到了這裏來,從而也讓里約的貧民窟變成了今天的模樣。

這也是為什麼里約開始的時候不願意爭執一下貧民窟的原因,他們自認為貧民窟里的事情跟里約本身的關係並不大,而且這種東西在北非這樣的地方屢見不鮮。

不過慢慢的里約的某些人可能從側面也看到了其中的甜頭,不說別的,就單單這其中的各種黑金還有灰色收入就讓他們拿到手軟。

漸漸的貧民窟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而在這個屏障之中,所有人都取得了各自的利益,當然,這其中絕對不包括貧民窟最底層的那些人。

沈天成其實一開始沒想去問關於這個扳機太多的事情,因為怕挑起候塞因的傷心事。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酸楚和無奈,就算是內心強大的人也是如此,而也正是因為候塞因的內心強大,才會導致了他最遠軟的地方更加的不能去觸碰。

誠然,這其中不僅僅是他,也包括很多人,沈天成就是如此。

但是候塞因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主動的跟沈天成說了很多。

其實沈天成知道侯賽因對於這個扳機的仇恨是刻在骨子裏的,但是沈天成卻沒想到侯賽因竟然會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扳機這個名字,然後還是輕描淡寫的說著扳機所有的事情。

這樣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整個過程中,沈天成甚至沒有看到任何一絲其他的情緒,這一點讓沈天成感覺頗為意外。

不過此時的沈天成也不敢妄自揣測,更不敢輕易提出這個讓他詫異的問題,他知道每個人所表達仇恨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而這很可能就是其中的原因,就像侯賽因,他之所以這樣,可能僅僅是因為有些事情在潛移默化的形成的心理時間長了,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但是沈天成知道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就算不寫在臉上,就算克制刻在心裏,他在言語中的表達也會不經意的透露出來,而他說起扳機所有的事情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反應。

對此沈天成頗為奇怪,可是他並沒有多問。

而沈天成想要知道的,基本也都清楚了,眼下對於扳機已經有個整體的了解了,這個人年齡已經四五十歲了,而且又是一個讓人十分噁心的特殊癖好。

對此沈天成不想再提,他甚至不想再聽到這樣的癖好,因為沈天成實在是感覺到讓自己不適。

沈天成自問經歷了這麼多,還能聽到這種讓自己感到不適的東西,已經很稀有了,哪怕金邊那麼多那些人那麼變態,都沒有這樣的人。

所以沈天成接下來這次是會面,抱着一個莫名的心裏,他想看看這個扳機到底是什麼長相才能鍛鍊出這樣的癖好來。

這種人真的不配活着,他應該去死,但要看以什麼樣的方式,或者說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

沈天成並不是不想讓侯賽因報仇,也不是說在這個地方他還有用某種規則束縛着自己,而是真的沒到那個時候。

畢竟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講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中滿足其中兩點,事情也就成了。

如果到那個時候了,他並不會阻攔侯賽因做任何事情。

到了那個時候候塞因要想做就去做就好了,沈天成全當沒看見就可以了。

畢竟如同扳機這種人活着與死了分別是不大的,而他的死亡或許還能造成一定的價值,有人會因為他的死而歡呼雀躍,有人會因為他的死而得到自由,這樣的人為什麼不去死呢?

現在不能夠選擇一種偏激的處理方式,自從金邊回來之後他知道很多事情處理方式是不能用一種非常常規的手段了。

有些人就是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這並不是在華夏。

有些規則在這裏是不適用的,因為里約,還有貧民窟,有着他們適應性的規則,這裏的規則沈天成現在不想打破。

而侯賽因正是要利用這樣的規則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這次沈天成一點都不介意,沈天成一邊胡思亂想着,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他心裏現在不免有些着急,他生怕這次事情出意外,可能來的人不是他想見的,可能對方給他來個計中計,也可能趙海棠從中作梗,然後自己這個釣魚的反被釣了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現在沈天成並沒有選擇,雖然着急也只能等,這個着急現在不是時間上的,而是下一步到底會看到什麼。

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被兩個人護送的走了起來。

沈天成抬眼望去,這個時候候塞因直在他耳邊輕聲道:“這個人就是扳機。”

聽到這句話,沈天成緩緩點頭的同時,不禁用餘光掃了身後的候塞因一眼,就算候塞因剛才有着那樣冷靜的表情,還有已經做完的承諾,沈天成也生怕他會一時剋制不住自己的東西,選擇這個時候弄死扳機。

但留意到的卻還是頗為冷靜的候塞因,不禁暗暗點頭。

然後也站起身子,露出了一個微笑對着這個中間的人。

扳機緩緩走了過來,並沒有去看沈天成,他身後的人為他抽出椅子,直接坐到了沈天成對面。

對於這樣的無視沈天成並沒有說什麼,也緩緩坐了下來:“扳機先生,挺守時的。”

扳機冷笑一聲,甚至都沒有去問沈天成的名字,毫不掩飾的滿眼的不屑的神色:“沒想到你這麼個小崽子也能在貧民窟裏邊兒呼風喚雨了?”

沈天成不露聲色地反問道:“扳機先生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呼風喚雨?我完全聽不懂。”

扳機很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不想跟你扯沒用的,我也不是瓦格納那種傻子,你要做什麼你心裏很清楚,但是我是想要我需要的東西,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別著急啊,扳機先生,我說了這次是價高者得,還有一個人呢,等他來了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扳機譏諷一笑,然後身後的人直接從腰間掏出了槍放在了桌子上,扳機緩緩開口道:“你是想跟我談,還是想跟它談呢?”

沈天成不禁微微皺眉並不是此時被人威脅,讓他感到意外,而是這種威脅未免顯得太過低端幼稚了。

難道這個扳機就沒想過,既然他能站在這塊兒說這樣的話,就不怕這種最低端最弱勢的危險嗎?為什麼扳機還要這樣做呢?

沈天成不禁覺得這些掌控貧民窟的人到底有沒有腦子,難道真的以為就憑藉一把槍就能嚇退自己,這一切根本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個外人。

並不是貧民窟里的人,或者根本就不是里約人,或者說膚色壓根就不對,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些嗎?

如果這一切正如同沈天成所想的,那麼沈天成覺得這些對手太過不堪了,他甚至不需要再如何細心的去做,可能就能完成這次的事情了。

但此時沈天成面目上並沒有表現出不屑,反而眉頭稍稍舒展:“扳機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黑是黑嗎?”

扳機攤開手,理所當然地說:“年輕人你要知道你在什麼地方,這裏歸根結底是我的地盤,你想從我這拿到錢,而且你就坐在我對面,你覺得你有什麼機會啊?”

沈天成不為所動,淡淡道:“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這個時候侯賽因之間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撩了一下,上面露出了一個紅色的定時器而關機,手裏掐着的紅色按鈕此時也出現在幾人眼前。

沈天成自然知道這種與虎謀皮的方式是有多麼危險的,他可不會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貿然的選擇在這種鋒利的刀尖上跳舞的。

故而沈天成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就是不怕這種低端的威脅。

他本以為就算這些人再過不堪,至少是可以想到這一點的,不過事實還是讓沈天成失望了,這些人好像真的跟沒腦子一樣。

難道貧民窟這三個黑幫老大都跟扳機一樣的作風嗎?

隨即沈天成也很快釋然了,能因為自己一個電話,雖然事情有着充分的證明可以讓他們信任,不過這些個人竟然真的能親自來到這裏,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似乎所有其他的東西都是廢話了,也不用那麼多別的懷疑,眼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沈天成自然也沒有指望這簡單的一個炸彈會把對方給嚇退,不過這種幫着炸彈跟人談判的事情他倒真的是第一次干。

在這之前沈天成自己都無數次提到過,他本身是一個注重經歷的人,無論什麼樣的經歷,只要是第一次去嘗試,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對此沈天成現在也是這麼看的,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這種想法,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從生到死經歷的過程,沈天成也樂此不疲。

但有些事情經歷過一次就不想經歷過第二次,比如眼下的這種情況,沈天成在這個時候沒有考慮那麼多,但是在這次之後,其實他是后怕的。

如此搏命的事情,沈天成覺得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也不會再有下一次的選擇了,除非事情只能到了迫不得已的狀態。

當然最後沈天成也是自嘲一笑,也想着這個時候,要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此事先不提,沈天成看着扳機緩緩開口道:“扳機先生,你覺得現在夠了嗎?”

果然如同沈天成想的一樣,扳機並沒有被這一個炸彈給嚇住,至少在表面上沒有被嚇住,而沈天成也認為這一切是合理的,畢竟這些人都是從最底層爬起來的,貧民窟的黑幫成立,也就是不到二十年的時間。

這些人一開始無限的落魄,無限的貧窮,然後一點點的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他們當初每個人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

所以說眼下的這樣這種威脅對他們來講真的算是輕描淡寫,不過這些年也算是被慣壞了,人活得越長越惜命,人在不總經歷這種危險的時候,等危險再度來臨的時刻下,總會有不一樣的心情。

而沈天成知道就算他表面上不驚慌,他心裏多少也是有點含糊的此時扳機也緩緩開口說道:“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嗎?你叫沈天成對吧?來之前沒有打聽打聽我到底是誰嗎?”

沈天成直接回道:“我當然知道了,如果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坐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了,你是誰我很清楚,但是我是誰你真的清楚嗎?”

“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別用這樣的糊弄小孩子的把戲糊弄我。”扳機有些氣急敗壞,直接站起身,拿起槍頂在了沈天成的腦門上。

沈天成呵呵一笑,然後掏出了自己兜里的按鈕同樣撩起自己的衣服,同樣的炸彈也露了出來。

扳機看到這一切不屑一笑,如果第一個還能對他多少有些威懾的話,那第二個顯然絕對不是真的,而此時沈天成也沒有在說話,只是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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