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盯梢
這個時候還是沈天成先重新收回了思緒，他看到曹文斌看着窗外正在發愣，不知道是不是那裏的海風吸引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可能在這裏玩的時間還不夠長，就要經歷這樣危險的事情，讓曹文斌的情緒一時沒有轉換過來。
沈天成也沒有在想那麼多，只是拍了一下曹文斌說道：“好了，曹哥，按照這個時間，莫南他們應該已經上飛機了，我們也趕緊送她倆去機場吧，”
眼下這才是最需要辦的事情，曹文斌也點了點頭。
而在去機場之前，曹文斌提議的是留出幾分鐘的時間讓他們彼此好好聊一聊。
這一個提議讓沈天成有些哭笑不得，不禁說道：“你能不能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大戰之前，你這樣很晦氣的知道嗎？曹哥！”
沈天成的語氣是無奈的，但他也知道其實曹文明想的只是比他想的多了一些而已，畢竟他們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然而沈天成明白的是眼前這樣的情況並不是說不適宜做這樣的事情，他們可以不顧慮自己，但是不能不顧慮家人的感受，如果說面對這樣的危險再跟家人全然說出來的話，那麼提心挑擔是免不了的了。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沈天成都不得不用一些善意的謊言去隱瞞邵小珊，既然事情本身有危險，那麼無論說與不說，都在那裏擺着了。
那還讓家人替他們擔心幹什麼？這一點完全沒有必要。
曹文斌此時緩緩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說太多的，另外我提醒你一下，我們家菲菲好說，你們家姍姍可不是第一次知道你經歷這樣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沈天成不禁微微一笑：“放心，曹哥，我知道該怎麼說。”
此時許菲菲推門走了進來，她剛才一直在邵小珊的房間，沈天成衝著許菲菲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沈天成看到邵小珊坐在床頭捏獃獃發愣，這個時候沈天成知道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實際上有些話仍舊不好說出口。
沈天成看了一眼時間，隨後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了邵小珊身前，蹲了下來，拉起邵小珊的手，剛想說什麼，就被邵小珊強行掙脫的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邵小珊的眸子中的情緒很複雜，直接說道：“別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我知道攔不住你，但你要跟我保證，一定不能出危險，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沈天成輕輕拿開邵小珊的手，柔聲道：“老婆，我向你保證。”
邵小珊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直接站起身，提起自己的拉杆箱。
沈天成同樣站起身，接過邵小珊手中的箱子，幫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就如同邵小珊要求的那樣，她什麼都不想聽，只要一個保證，而沈天成在之後也什麼都沒有說。
之後的十分鐘，沈天成和邵小珊就在樓下的大廳等着曹文斌夫妻倆，兩人剛才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屋內有爭吵的聲音，沈天成和邵小珊相視露出了一抹苦笑。
看來曹文斌那邊也沒有他想像的處理的那麼好，不過這雖然是任務，但那道門裏的就是家務事，兩人誰都不能插口，所以就選擇了等待。
又過去五分鐘，兩人終於走了下來，而許菲菲的眼眶已經哭紅了，曹文斌則是一臉的無奈。
在看到邵小珊的時候，許菲菲直接走過來，拉起邵小珊的手就朝着門外走，兩人趕忙跟了上去。
在進入登機口的時候，許菲菲一步三回頭，最後被邵小珊給拉走了，兩人消失在登機口之後，沈天成和曹文斌沒有離開機場。
在得到飛機正常起飛的消息之後，兩人才打了一輛車離開了。
沈天成此時不禁問道：“曹哥，你跟嫂子說什麼了？”
曹文斌無奈聳了聳肩膀：“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她太敏感了，都說女人的第六感特別准，原來我還不相信，不過這次我是服了。”
剩下兩人單獨說話之後，曹文斌只是一個眼神，就讓許菲菲暴走了，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質問，那一瞬間讓曹文斌有些懵了，一時忘了應對。
而作為老夫老妻的兩人，許菲菲看這個反應，一眼便知曹文斌這次的事情一定很危險，所以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不過許菲菲的理由也很簡單，在國內，在新陽，曹文斌的工作危險，他能夠理解，可是現在在國外，為什麼還要涉險呢？
其實這種疑問也無可厚非，曹文斌並沒有針對此事做太多的解釋，最後也只是好生安慰，好在許菲菲還是善解人意的，同樣在得到保證之後，雖說還是不理解，但並沒有在去糾結。
曹文斌深吸一口氣，剛想問下一步準備怎麼做，然後心頭一緊，此時沈天成的表情也是如此，因為兩人都留意到了身後的動靜。
有一輛出租車正在跟着他們，而且已經三條街了，這就說明不是順路的巧合，而且這條街相對來說車輛不多，就說明這輛車是故意跟着的。
沈天成雙眼微眯問道：“這麼快就來了嗎？”
“要是就這麼一車人，咱們要不要？”曹文斌應道。
沈天成搖搖頭說道：“要是里約的黑幫的話，不知道他們手裏有沒有槍，不能貿然行動。”
沈天成讓司機換了地點，找了一條相對熱鬧的地方，也方便他們脫身。
又繞了三條街，來到了一處鬧市區，沈天成付了車錢兩人快速下車之後，直接混進了人群，繞了幾次，就把後面的尾巴徹底甩開了。
在一家小旅館之內，曹文斌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說道：“天成，看來這件事情要提前開始了。”
此時的曹文斌之所以有這樣的感嘆，就如同剛才他說的，這一切似乎來得比他們預想的要快得多得多。
就連沈天成也沒想到這一點，沈天成想着的是就算這個彭庄言從那裏跳下去，可能這後面是趙氏集團乾的，但是這個操控的點可能也在國內，而並不是里約的人。
如果說鄭氏集團的人想聯繫裏約的黑幫過來幫忙，或者說他們在里約的潛在勢力去找這部電話找後續的東西。
那他們第一時間找到的可能也是彭庄言的女兒，那才是搜索方向，而不是沈天成這些毫無關係的人。
所以沈天成才會想着拿自己作為誘餌告訴他們那些東西並不在彭庄言女兒那裏，而就在他們身上，這樣也能順利的讓彭庄言的女兒擺脫麻煩。
雖然說他的女兒現在在大使館已經很安全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沈天成還是想把事情盡量做得越保險越好。
但是現在看來沈天成真的是想的複雜了，這些人直衝他來了就說明從一開始他們或許就被監視了。
沈天成此時慶幸，如果說這些人真的是衝著手機而來，衝著他們來的話，沈天成和曹文斌剛才做出了一個最為正確的選擇。
那就是看着邵小珊和許菲菲上飛機讓她們確保自己的安全，這樣他們才能放開手腳行動。
此時，曹文斌撩開窗帘觀察着外面，也不禁在調侃的這個事情。
曹文斌的情緒是放鬆的，因為他知道緊張所換來的東西絕對不是有利的，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輕鬆，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追蹤反追蹤抓捕逃犯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還是稀鬆平常的，現在不過就是換了個國家而已。
就算在別人的地盤上有不一樣的規矩，他們也束手束腳，但是歸根結底罪犯和警察的關係永遠是對立的。
曹文斌看了一會兒，笑容突然停止了，隨即說道：“天成，樓下有人監視着這裏。”
沈天成聽到這話趕忙走了過來，順着窗縫的夾角看去，只見一個人身穿一件寬大的帽衫，兜帽壓得很低，帶着墨鏡和口罩，時不時的往這邊看一下。
沈天成不禁微微皺眉：“這些人的監視也太不專業了吧？”
之所以沈天成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並不是他有多麼的傲慢，而是這個跟蹤的人實在太過明顯，穿着打扮很招搖，可能是太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導致自己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看到，這是跟蹤的大忌。
只要是稍微懂點跟蹤盯梢知識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沈天成看着這個人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他又看向遠處的一個牆角，這之所以看見這裏是因為這個盯梢的人除了時不時的往他們這邊看，還會看一眼牆角。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牆角裏面露出半個人影，這個人更加的誇張他他脖子上繫着一個寬大的圍巾，同樣戴着黑色口罩戴當然還有墨鏡，儼然一副中世紀特工的打扮。
他也會時不時的也往這邊張望，看到這一切沈天成感覺很荒唐，這時候曹文斌開口道：“我們是不是把這些人想的太高明了，你看看這兩個人，哪一點像是職業犯罪分子？”
曹文明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門道，哪怕是一個剛來實習的警察，都不會犯這種最低級的錯誤。
就算是里約這邊的黑幫也好，其他什麼組織也罷，再過不濟他們應該懂得這個道理的。
跟蹤盯梢，這種事情只有越不明顯才越不會讓人察覺，所以那些在長相上有記憶點的人，絕對不能做這樣的工作。
而這兩個人，雖然遮住了自己整張臉，但他們的記憶點卻是十分明顯的，一眼就能從所有人中直接確定，這兩個人就是盯梢的。
如果說他們盯着的是一點反偵察能力都沒有的人還好說，但是沈天成和曹文斌這兩個人不是。
“可能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盯着的是什麼人吧。”
沈天成覺得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方式了，因為他知道無論是哪裏就算是找人這麼做，絕對不會這麼的低能，他不相信還有這樣的弱智存在。
除非是誰家的小孩開玩笑，要不然就是這兩個人有絕對必須充分的理由才這麼做，或者說這兩個人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惡意，他想得到的只是某種信息，他想確定的只是某一件事，似乎曹文斌也想到這點了，突然眉頭緊鎖。
然後沈天成也是同樣的表情，兩人愕然的互相看了一眼，在見到外面的身形的時候，兩人其實就有點恍惚。
這個時候他們都突然想起了兩個人，兩個最為熟悉的人。
這個時候想給邵小珊他們打電話確認也來不及了，眾人都已經上了飛機，手機都關機了他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說答案就在下面，他們自己去看就行了。
“會不會是？”沈天成皺眉問道。
“你也這麼覺得嗎？”曹文斌反問道。
沈天成無奈的點了點頭，通過低能弱智兩個詞沈天成就聯想到了這點，如果下面的兩個人不是樣的，那麼唯一的解釋方式就是他們不想讓自己看到臉，那為什麼要如此呢？
答案呼之欲出，就是這兩張臉沈天成和曹文斌是認識的。
曹文斌沒有沈天成那副愕然的表情，眉頭突然舒展了，開起了玩笑：“我覺得他應該在你那邊臉上再打上一拳。”
沈天成擺了擺手，表情十分的無奈與莫名：“曹哥，這時候就別再玩笑了，這件事情會越來越麻煩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麼，而且……”
說到這裏，沈天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可能也變得緊迫了，這件事情我們人數越少反而會越有優勢，這就是為什麼我一開始要一個人行動的主要原因。”
沈天成再次看了一眼窗外，越來越感覺就是他猜想的那個答案，然後不禁嘆息了一聲。
曹文斌看一下沈天成，用徵求的語氣問道：“怎麼辦？難道現在甩開他們？”
沈天成思忖片刻搖了搖頭：“現在擺脫他們是有可能的，但是……”
說到這裏沈天成心裏咯噔一下，渾身上下的摸索：“曹哥，找找我們身上的東西，有定位的裝置，一定是他趁我沒防備的時候放到我們身上的，絕對是這樣。”
過於的巧合了，他想起剛才的擺脫，兩人明明已經甩開了尾巴，下面的兩人誰也不是追蹤的高手，怎麼可能會找到這裏來呢。
那麼答案就很明顯了，沈天成甚至都沒有用手機帶的探測器尋找，因為熟悉的人放跟蹤裝置應該是比較明顯的那種。
這個時候兩人都開始摸索起來。
曹文斌在自己的大衣兜里找到了一個還沒有拆封的口香糖，隨即說道：“天成，你來看看這個。”
然後曹文斌直接當著沈天成的面打開了口香糖。
看到曹文斌取出一個閃動着光點的跟蹤裝置之後，沈天成雙眼微眯，然後看一下曹文斌緩緩開口說道：“曹哥，不會是你配合他們這麼做的吧，你們裏應外合？”
曹文斌的表情瞬間一滯隨即，苦笑道：“怎麼可能呢？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險，就算沒有親身經歷過我也很清楚我不會拿自己兄弟的命開玩笑的，這件事情就算他們想來我也不會讓他們來的，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我也知道你的方式是正確的，但是你擺脫不了我，可是我會幫你擺脫他們的。”
曹文斌極力的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而沈天成在開箱口香糖里包裝里的追蹤器的時候臉色十分的難看。
隨即他又看向了窗外，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到底是甩開他們還是直接就在一起行動。
沒錯，外面的人根據兩人的猜測，不會是別人，只可能是莫南和魏海了，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沈天成就沒有任何防備。
之所以他質問曹文斌就是因為曹文斌在某些方面比他更要警覺，如果有人往他身上放什麼東西，曹文斌是不可能反應不過來的。
甚至說有人往他身上莫名其妙放東西，都有可能出現紕漏，但是曹文斌這種絕對不會這樣，所以說沈天成剛才會那麼問。
但是眼下曹文斌的眼神和表情都證明了，這件事情真的跟他沒有關係，一開始沈天成想的很簡單，就是曹文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莫南和魏海，而且是暗中告訴他們的，所以才會有了這個口香糖的事情。
而這個口香糖則是曹文斌聯合他們放在身上的，讓這兩人找到他們的位置，但是回頭想來沈天成認為曹文斌真的不會這麼幼稚。
就算他剛才沒有極力的解釋，很快沈天成自己也能想明白這件事情到底勾連着什麼，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事情，但是越往後才會越來越危險，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面對這種家裏不知道的情況。
而且他們還沒法彙報的情況，曹文斌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選擇，他知道這件事情裏面的利害關係，所以說一定不會這麼選擇。
何況莫南和魏海跟他們還不是一個區域的，這件事情要是真的協調起來可能會更加的麻煩，如果說這件事情真的能彙報成案件找到證據，他們之間聯合辦案很輕鬆。
但是現在不是這種情況，他們沒有任何聯合辦的資格，甚至沒有任何辦案的資格，這件事情完全出於他們自發的行動。
當然這其中沒有任何違反規定的情況，因為他們在里約他們的名義是旅遊，現在沈天成和曹文斌只是利用個人的時間去探查這件事情，而且在里約境內，雖然他們沒有辦案資格，但很多事情也不受到任何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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