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死人臉
聽到強子和電話那頭的對話后，我腦袋裏面就渾渾噩噩的，怎麼都沒有想到一次看起來很正常的出工撈屍，竟然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這群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如果真要動手，我這麼一個平民小百姓，根本躲不過他們的毒手，一時間我的心裏面複雜的要命，甚至萌生了逃離這個城市的想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從衛生間裏面走了出來，強子率先走在前面，很快就從我欺身的沙發麵前路過，另外兩個拿着手電筒的小弟跟在後面，還哼哧哼哧的拖着什麼。
當他們路過我面前不遠處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一人手中拖着一條屍體的腿，拉扯着屍體朝着門口走去，而那屍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許強。
他的半個身子被朝上拖在地板上行進，藉著兩人手中偶爾晃過的手電筒燈光，我看到許強的半張臉已經被頭髮纏繞的緊緊的，看不清楚真切的面容。只露出了下半部分嘴巴和一隻眼睛。
至於他的脖子上，依舊纏滿了密密麻麻的頭髮，勒的緊緊的，彷彿硬生生的把碗口粗細的脖頸勒成了胳膊一般粗細，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頭髮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看這些人見怪不怪的表情，顯然對許強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而這樣的事情他們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
這夥人究竟是幹什麼的！我的心裏面疑惑更甚。
當屍體從我面前拖過的時候，我的目光依舊注視在許強的臉上，或許是我對這個人印象太過於深刻，又或許是因為那天見過他將死後的那猙獰的表情，我始終不能忘懷。
正當我打算感嘆世事無常的時候，我似乎發現，許強的眼睛動了一下。是我的錯覺嗎？
我目光一凝，儘力的藉著微弱偶爾閃過的燈光朝着許強的臉上看了過去，沒錯，他的眼睛在動！
充斥着血絲的眼球上，瞳孔緊縮，沒有絲毫擴散的跡象，這分明不是一個死人擁有的眼睛。
他到底死了沒？我看了看他被纏成了線圈一樣的脖頸，還有那勒的血肉都快溢出來的腦袋，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人還能在這樣的刑罰中活下來。
當我還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許強的眼球動了動，朝着我這裏看了過來，我們兩個的目光對是在了一起，我分明感覺到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波動，那是屬於活人才有的目光。
許強沒死！我差點叫出來，理智讓我緊緊的閉上了嘴，牙齦都快咬出血。
他的那道目光中，似乎在期望，渴求，還有，悲傷……
就這樣，他被當成死人拖了出去，在他被拖走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從衛生間衍生出來的長長的痕迹，沒有光線，我也不知道是血，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人都走了，我在沙發下面等了一分鐘發現沒有人再來之後，我才敢動彈。
一手撐着沙發沿，我打算就這麼爬出去之後，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藏一段時間再說。
可是這一撐，頓時發現了不對勁。我的腳踝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硬生生把我給留在了原地。
什麼東西？我記得趴下來的時候沙發下面空無一物的啊？
我伸出另一隻腳去踢，卻踢到了軟綿綿的一團東西，腳就像是陷進了泥團裏面，還帶出了一聲咕唧的水聲。
啥玩意？
我側了側身子，使得窗外的月光隱約可以照射到我腳的位置，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壓在我腿上的，竟然是一張臉……
更加準確的說是……一顆腦袋……那顆前幾天晚上，被我從水下救出來的，被砍下來的女人腦袋。
這玩意不是丟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短短的一會，我已經發現自己的腳踝上已經被纏上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圈頭髮，而且那些頭髮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的在我腿上繞着圈，向上爬，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我的大腿。
“滾，滾開！”我連踢帶掙扎，總算半個身子探出了沙發底，那東西似乎也知道我要逃跑，頭髮蔓延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飛快的纏上了我的大腿。
一聲不似人語的尖嘯，從那張死人臉嘴裏發了出來，頓時她腦後的頭髮就像是生了爪子的八爪魚，猛地從地板上撲了起來。
“靠，這玩意是活的！”我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碰到這麼離奇的事情，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扎，眼睜睜的看着那死人臉朝着我腦袋落了下來。
“完了……”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強和那個水底被頭髮纏死的倒霉鬼的死相，心想着自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步了他倆的後塵了。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壓在我下半身的沙發突然間被抬了起來，掀向了一邊，滿眼的黑髮中突然伸出了一隻白凈的胳膊，直接就抓在了那張快要落在我身上的死人臉腦袋上。
五指緊緊的扣在那死人臉的額頭上，一股股白色粘稠的液體，順着那隻手的指甲處噴洒了出來，本來還滿眼飛舞的頭髮，瞬間如同失去了主心骨，紛紛垂落了下來，就連已經蔓延到我腰上的油膩黑髮，都送了開來。
“還不起來，在那裏躺屍啊！”一道清脆的女聲從死人臉和如瀑般的黑髮後面響起，隨即我的腰上就被狠狠的踢了一腳，整個人疼的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顧不得骯髒的我把繞在身上的頭髮給扯了下來，而那死人臉，也被那我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塞進了一開始我就在許強手上看到的那紅木盒子裏面，最後末了，還被那女人貼上了一張從懷裏掏出來的黃色符籙。
末了，她把那紅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我提着眼皮認仔細看了一番，實在想不清楚那麼多頭髮還有那死人臉是怎麼被收進這小小的盒子裏面的。
“王順喜？那個撈屍匠？”聽到她說話后，我才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起來這個半隱在黑暗中的女人，主要是剛才看過了那張死人臉，相比起來，這女人長得到還是算是清秀。
“我……”
“闖了這麼大的，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