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恩人，在下紫荀，星羅帝國的國師，同時也是紫御的雙生哥哥。”

眼前的人，和紫御裝扮的一模一樣，除了臉上的面具戴得一左一右外，如果說他就是紫御，估計也不會有人懷疑。

“您好，我是天斗帝國，史萊克學院的胡黎。”

紫荀彎眼，溫柔一笑，“在下知道，對於恩人的事情，在下都知道。”

“所以你們果然是一直都在監視我。”

紫荀搖搖頭，笑道：“說監視也未免太難聽了，在下也只不過是擔心恩人的安危，這才讓在下那些'孩子'幫忙保護您的。”

孩子？

胡黎順着紫荀的視線看去，一隻只不同大小的人形木偶，和幾隻未上色的昆蟲鳥類正躺在會客室的角落。

紫荀抬手一招，其中一個四五歲小孩大的木偶，顫顫巍巍的朝這邊走來。

“這是……”

紫荀接住木偶，抱起放在身上，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這些是在下家族的一些小玩意，只需要微弱的魂力，便能讓之行動，與在下同享視線，不過使用期限並不久，一般兩三個月，就需要補充魂力。”

“這個世界上的東西，都存在魂力，不會有人懷疑，它們的奇異之處的。”

紫荀又指着那邊一個老婦人模樣的木偶說：“在下平時與其他人會面，露面時，就是提前注入魂力，由紫御或是在下陪同。”

難怪大師會說，國師是一名老婦人。

“但這並不是您監視我的理由，希望您以後不要再監視我。”

“當然。”紫荀沒有一絲遲疑，就答應了他。

胡黎雖然不信，但也只能答應

不過說起紫御，胡黎問道，“紫御呢？”

“紫御被在下派去，辦一些事情了。最遲明日回來。”

這時，胡黎想起了他見國師的真正目的。

“既然國師大人時刻關注着我的行動，那也相比是知道我來見您的真正目的。”他從懷中拿出那捲牛皮卷，遞到國師的面前，說，“我想讓您告訴我，上面的內容。”

紫荀沒有急着接過，他說：“就這麼給我看了，你覺得好嗎？”

“國師大人既然一直監視在下，肯定已經全都知道，那麼在瞞着的話，豈不是顯得我沒有誠意。”

紫荀溫柔一笑，“果然，主人還是主人，一直都沒有變，即使失憶了，也沒有變。”

“主人？什麼意思？”

紫荀沒有回答，他拿過牛皮卷，說：“不過，不急，現在得先讓主人您知道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胡黎剛說完，一個從未見過的片段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那是穿着一身從來沒有見過的服飾的自己，和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兒。

在他們的旁邊，還站着冥神殿躺着的那個、另一個'小三'。

從來沒有過的畫面突然閃現，讓胡黎腦袋突然一陣鈍痛，他忍不住捂住了頭。

怎麼回事？平時不都是只有在他睡着，才會閃現片段記憶的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

紫荀對於他的反應倒是早有預料，他嘴角上揚，隱晦的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點燃的香爐，起身走到胡黎的身後，將手放在他的肩上，彎腰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到，“恩人，請放鬆，不要抗拒，接受這段屬於你的記憶。”

紫荀的話語彷彿有催眠效應一樣，胡黎冷冷的看了一眼紫荀，“你居然算……計……”還沒說完，他便昏睡了過去。

等他意思回籠，出現在他眼前的便是猶如留影石播放一般，以紫荀的視角，將胡黎與那兄弟二人的事一一播放出來。

除了紫荀眼中的，以前的他，胡黎還看見了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那個躺在冥神殿深處的屍體，'小三'。

在這裏，胡黎知道了他的真正名字。

【這位是唐三，我的好朋友，小御和小荀，你們可以叫他三哥。】

突然，留影消失，胡黎也緩緩恢復了意識。

他趴在桌子上，遲遲沒有起身。

紫荀此時已經坐會他的對面，喝着手中的茶，說：“主人，感覺如何？”

胡黎沒有回話，他低聲喃喃道：“小三……唐三……唐門……”

胡黎突然想起以前唐三說過的話，他的家族，唐門。

紫荀笑了一聲，將牛皮卷遞迴去，說：“主人，其實這個，不一定是在下，您拿給唐三，他也一樣能夠看懂，並且翻譯。不過，主人想必，並不希望唐三看到。”

未知的語言，斗羅大陸從未出現過的暗器，毒植知識，早熟，那強烈的違和感，一切的一切，彷彿在胡黎的腦子裏連成了一根根線，令他豁然開朗。

“……”

胡黎沉默了一會兒，說：“所以你、紫御、小三，都不是斗羅大陸的人，而是其他世界的人。那個名為巴蜀的唐門？”

“是也不是。”紫荀說，“更為準確的是，只有唐三是至始至終是唐門的人，而在下和小御，原本是西域，後面才暫居唐門。”

“唐三在原本的世界死後，便被主人您轉生在了這個世界，而在下和小御，則是自主，跟在您的後面來的。”

胡黎問道：“轉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唐三不應該有前世的記憶，就算有，為什麼他的記憶中沒有我？”

“這些，在下就不知道，在下只知道，唐三和主人一樣，都存在記憶的缺失。”

記憶的缺失，胡黎想來想去，決定，這絕對和阿獃他們脫不了干係。

胡黎深吸了一口氣，將想罵神的話壓了下去，現在當務之急，是知道牛皮卷的內容。

他說：“紫荀，告訴我這牛皮卷的內容。”

紫荀笑道，“是，主人。”

紫荀打開牛皮卷，熟悉的字讓他一時有些失神，真是許久沒有看到了。

看到一半，紫荀笑了起來。

胡黎有些疑惑，“怎麼了？”

紫荀說，“真是好巧，看見內容，在下想起來，這牛皮卷還是當初您說要學習唐門的字，從藏書閣拿的，雖然後面就再也沒看過，就是了。”

“……”

“告訴我，什麼到底有沒有救小三的辦法。”

“吞噬、融合。”

“什麼意思？”

紫荀說：“想要救唐三，只有讓他吞噬掉他體內那不屬於自己的靈魂，並與之融合，將它變成自己的，但唐三現在的魂魄不全，是不可能吞噬掉主人您的神魂的，最後還有可能是您的神魂，吞噬掉唐三，所以主人，您還是收回神魂，這是給予唐三，最好的結局。”

“說了這麼多，反正就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就算我現在遠離唐三，冰凍自己，唐三以後也會被我的神魂給吞噬了。”

“是的。”

“那蛛封呢？阿獃說過，我的神魂與他融合了。”

“沒有融合，那只是給予了他又一次生命，充當了他的心臟。而且就算融合了，蛛封的魂魄並不殘缺。”

聽完后，胡黎絕望一笑，“所以阿獃一直根本就是在騙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我死，他就活，他死，我就活的選擇。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選擇，要麼我控制不住取回神魂，小三消失，要麼隨着時間流逝，小三被吞噬，消失，神魂照樣回到我的體內。”

“是的，從來都沒有什麼選擇結局，一直都只有這一個結局。除非找到唐三那殘缺的靈魂。但，唐三在唐門魂魂的，而且已經過了幾十萬年了，殘魂無□□回，估計它也早就已經消散了。”

“……紫荀，我想一個人靜靜。”

紫荀看着胡黎，彷彿失了色彩一樣，在心裏默默的說。

對不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