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給的勇氣

白宅。

傍晚時分，月亮掛在半空中。

白朗天，白秦言一前一後進了家門，神情古怪。

正好下樓梯的白秦莫看進了眼裏，和他們打了個照面，一般除了吃飯他們是看不見白秦莫的人的現在此刻，竟然主動下樓來了。

保姆穎嫂吃驚不已，正端着水果盤從廚房走出來的秦美芝也見證了這一幕。

她實在不懂，到底因為什麼才能讓他這個從小就孤僻的小兒子毅然下了樓，以前喊他，他都不下來的，這次，居然沒叫主動下來。

“唉，這丫頭變了。”

白朗天一回來就低語，目光獃滯。

白秦言抬眸瞥他一眼，然後顧着手機去了。

“回來了……”秦美芝笑盈盈走上去，將整個客廳掃視一遍，沒有見到丈夫口中的那個女兒。

“咦，蘭蘭呢？”她說話同時，又將周圍掃了一遍。

結果一樣，沒有看到。

“她不來。”白秦言忙地插嘴。

目光直視手機，話里藏音。

“不來。”秦美芝重複說著。

“媽，爸，哥。”

白秦莫的聲音，他聲音溫柔好聽。

白秦言聽到他的聲音，忙放下手裏拿着的手機，蹙眉看他，“我天，你怎麼主動願意下來了。”

白秦莫不理他，緩步走到白朗天身邊坐下。

遲疑一會兒，問他道，“爸，您在醫院跟你女兒吵起來了，白玉蘭是您女兒？”

啊，他怎麼知道的？

白朗天皺眉，但又很快恢復平靜，說，“嗯，她是我女兒。”

聽到說是，白秦莫心裏開始緊張，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這幾天輾轉反側，睡不着，夜不能寐，心裏腦海里想的都是白玉蘭，可是，居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兄妹怎麼可能在一起結婚呢？

他難住了。

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結束這段感情。

不，這還不是感情，只是內心十分喜歡，對方還不知道他愛她呢。

現在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說不定對方會拒絕。

他暗自發許，決定要講清楚說明白。

“……爸，我……”

他遲鈍一會兒，想說又不敢說。

一家人被他急得要哭，他話到嘴邊可就是難以啟齒。

尤其是秦美芝，她非常好奇到底因為什麼，才能讓自己從來不與外人接觸的兒子竟然變得如此之快。

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這是她從來沒有在白秦莫臉上看見過的。

從未出現過。

“爸，他指定愛上白玉蘭了。”

一向外向的白秦言坦白說了實情。

他似乎對自己所說的很滿意，正滿臉笑容盯着白秦莫看了好一會兒。

見白秦莫情緒低落，臉色微變，嘴唇顫抖，這就是愛一個人的表現，雖然他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

“不可以。”白朗天起得忙站起，彎腰對着茶几就是使勁一拍，至他手掌心處到邊緣處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你們是親兄妹，怎麼可能喜歡？”

白朗天氣得臉鐵青，鬆軟有力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狀。

面孔十分扭曲難看，這是他們見過白朗天發過最大的脾氣。

整個一畫面下來，客廳的保姆穎嬸都目瞪口呆，不敢吭聲。

白秦言對雙胞胎弟弟白秦莫使使眼色，讓他趕緊離開此地以免造成誤會。

如今局面，已經這樣了，他白秦莫敢做敢當。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她。”

不顧白秦言拚命送來的眼色，反而適得其反，更加有勇氣。

“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這句話包含着他對白玉蘭的愛。

“……”

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竟顧着看熱鬧。

“你，你非要跟老子對抗？”

白朗天氣得臉更加憤怒，他指着白秦莫就是一頓吼，接着就是一腳踢過去，直接把白秦莫踢倒在地。

白秦莫沒有回應，也沒有躲，任由他踢。

就這樣，白秦莫躺在地上，白朗天氣得踢了一腳然後又是一腳，瞬間整個客廳進入一陣拳打腳踢血腥的場面。

不知過了多久，白朗天才停住腳，收回雙手。

秦美芝知道丈夫的脾氣，要不是兒子莫少執著，他也不會動手動腳。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丈夫白朗天發過一次脾氣，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爸爸，體貼入微的丈夫。

“你的勇氣誰給你的？”白朗天一頓，繼續找話。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少，沒有回應，只是一味努力強忍着身體帶來的疼痛，他支撐起身體就要爬起來，秦美芝見狀，趕緊跑了過去，扶他一把。

白朗天打的時候，她沒有制止，是覺得這一切是她兒子的錯，並不關丈夫的事情。

打完之後，她又覺得心疼不已，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所生的，臨產前，腹部帶來的疼痛感，不生孩子永遠不會體會那段疼痛之日。

兒的生日是娘的苦日，更是值得紀念一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