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65】 打起來了
翌日，蘇意帶蘇善兒一同進宮面見東平王，然而第一個見到的卻是八皇子的側妃，陳錦素。
之前就聽說八皇子段晗是東平王內定的太子人選，讓她來和親的對象正是他，但是沒想到她還沒見到八皇子，居然先見到了他的側妃。
陳錦素身着華麗，一左一右身攜兩個侍女，所經之處處處都有人向她行禮問安，喚的卻都是“皇子妃”。
蘇善兒覺得奇怪，這東平如此不守尊卑嗎，皇子妃和皇子側妃豈能一樣？
“你就是親陽郡主？”
陳錦素越過蘇意，並未對他這個親王有所客套，而是直接去打量蘇善兒。
這般居高自傲的人蘇善兒可不大喜歡，先不說八皇子還沒有被封為太子，就說她一個側妃如何敢對她大哥無理？
蘇善兒個頭小，長得又稚嫩，她兩手叉腰看着陳錦素，像個頑劣的孩子，“你是誰？”
陳錦素氣笑了，她看向蘇意，“段親王，你進宮前難道沒有好好教導郡主要如何說話行禮嗎？”
給她臉了，居然還敢找茬？
蘇善兒正準備擼袖子，蘇意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不急不惱的說：“教了，不過只教了如何向王上和各宮娘娘行禮，至於八皇子的側妃，本王覺得沒什麼必要，不想為難小妹。”
人人都稱她為皇子妃，蘇意卻刻意強調了“側妃”二字，陳錦素臉色變的難堪，不待她開口，蘇意又道：“八皇子側妃要是沒什麼事本王就先到小妹去見王上了，麻煩借過。”
蘇善兒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以前大家總說她說話氣人，那是沒見過她大哥開口，兩句話就讓那位側妃憋的說不出話了。
“大哥，你跟那個女人有仇嗎？”
“怎麼可能？”
“那她為什麼是這個態度，好像在故意找麻煩似的。”
蘇意看了一眼她八卦的模樣，說道：“方才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她是八皇子的側妃，此人刁鑽，以後若是見了躲她遠些。”
蘇善兒撇了撇嘴，“什麼刁鑽，估計就是個母老虎。”
這麼說也沒錯，蘇意沒有刻意去糾正。
蘇善兒想了想，感慨道：“虧得我沒有嫁過來，不然成天要面對這麼一個醋罈子還不得煩死？”
“你也知道麻煩，當初為何要答應？”
她答應是因為雲戎，但是大哥不喜歡雲戎，蘇善兒沒吭聲。
就算她不說蘇意也知道為何，他只是沒想到她跟雲戎認識才不過幾個月，居然能讓她這般傾心相待，連自己都不顧了。
“對了大哥，之前劫我的那些人當中有一批放暗箭的，你知道是誰嗎？”
這段時間蘇善兒一直在尋思這件事，數來數去都多出一批人來。
蘇意看了她一眼說：“還在查，不過那日好像去劫你的不止一批人，你可都認得？”
她只問放暗箭的卻沒問其他人，蘇意覺得八成是她熟識的。
蘇善兒點了下頭，“知道，都是救我的，不過最後他們一個都沒劫成，反而讓大哥佔了便宜。”
蘇意嗤笑，“是啊，你這個便宜可不輕，沉的很。”
——
大殿之上，東平王細細打量着蘇善兒，難得蘇善兒有規有矩的站在蘇意身邊不多話，東平王打量許久，問道：“你就是初璟？”
被打量的不光是蘇善兒，蘇善兒同樣也在觀察東平王，東平王之所以看了她這麼久，就是因為發現了她觀察的眼神。
身為帝王，任何人見了他都不敢直接與他對視，但這個丫頭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不光跟他對視了，還打量了他這麼長時間。
蘇善兒點頭，“是。”
宮裏也沒有規定說見了他不許看，東平王覺得有趣，倒也沒跟她計較，“你長的確實很像你母親。”
“是嗎，那可真巧，我都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呢。”
聞言，東平王笑了笑，“你這性格也像你的父親。”
蘇善兒皮笑肉不笑的眯起眼睛，“那可太巧了。”
還以為她今天學乖了，一開口便露了本性，蘇意看了她一眼說：“不可這般沒規沒矩。”
“無妨，初璟年紀還小，不妨事。”
東平王再次看向蘇善兒，“聽聞前些日子你騎馬在街上橫衝直撞，還跟戶城衛動了手，你學過功夫？”
這種市井小事也能傳到這來，還真是新鮮！
蘇善兒說：“功夫？打了那人一巴掌也算功夫？”
“你說你打了戶城衛一巴掌？”東平王詫異。
“是啊，打了，好多人都看見的，有何不可嗎？”
這丫頭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戶凱是他最得意的護衛，居然被她給了一巴掌。
不知道東平王今天把她叫進宮來到底是什麼目的，也沒問她太多關於過去的事，好像就是為了看看她，之後便讓他們兄妹兩個走了。
回到親王府，蘇善兒主動要求要出去走走，蘇意知道攔不住他，便叫容巧跟着。
看着人走掉，子安奇怪道：“公子，您覺不覺得六小姐好像有些太冷靜了？”
知道了過去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過去的認知全部顛覆，若是換做旁人定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可她卻不需要任何時間，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
蘇意看着大門的方向，雖然已經不見人影，他的目光中依舊透露着不放心，“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這不是一件小事，我有種六小姐有種想要悶聲干大事的感覺。”這也是她從小就愛乾的事，暴風雨前的平靜！
半個時辰后，容巧跌跌撞撞的跑回來，人還沒進屋就聽見她的叫聲。
“王爺，王爺不好了，郡主跟楚家小姐打起來了！”
蘇意驀地站起，子安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一點都不驚訝，“我就說了吧，六小姐出門絕對沒好事。”
大街上，蘇善兒腳下踩着一女子，手裏拿着不知從哪來的馬鞭狠狠的在地上一抽，塵土飛揚，被她踩在腳下的楚周周嚇的眼睛緊緊一閉，“挪開你的腳，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善兒一手提着馬鞭，一手叉腰看着腳底下大言不慚的人，“好啊，來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會放過我。”
有人當街打鬥，還是兩個女子，一個是親王府的郡主，另一個是禮部都尉家的小姐，戶凱正在離這不遠的地方巡街，聽聞此事急忙趕了過來。
這位郡主還真是會鬧騰，上次當街騎馬，今日又開始欺負人，戶凱上前一把握住蘇善兒手裏的馬鞭，“夠了。”
蘇善兒看了他一眼，“喲，又是你啊，怎麼哪有事那就有你？”
“我是京中城衛，自然哪裏有事那就有我，倒是你，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惹事，快點把腳移開，放了楚小姐。”
蘇善兒不但沒挪開腳，反而更加用力的踩了下去，“我若不放，你如何？”
楚周周大叫一聲，使勁拍着地面，“戶凱，你快點把她給我弄走！”
戶凱蹙眉看向渾身滾的髒兮兮的楚周周，而後又看向蘇善兒，“您好歹是郡主的身份，當街這般不覺得丟臉嗎？”
蘇善兒笑了一下，“丟臉也是她丟臉吧，我有什麼好丟臉的，又不是我趴在地上起不來。”
跟她講道理戶凱覺得自己沒這個本事，但這裏聚集了這麼多人也不是辦法，“郡主一向都是這般欺辱旁人的嗎，上次當街跑馬不顧百姓，如今有對楚家小姐咄咄逼人，即便你是郡主也不能這般目中無人。”
蘇善兒聽着他一聲聲的訓斥，眉梢一撩，冷冷的勾起半邊嘴角，“說完了嗎？”
戶凱蹙眉。
“說完了你就可以滾開了。”蘇善兒手裏的馬鞭一抖一拽，在戶凱的手裏打了個響直接抽了出來。
掌心火辣辣的，戶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被馬鞭抽出了一道印子，“郡主一定要這般欺人嗎？”
蘇善兒轉過頭不看他，冰冷的臉色已然不再有一開始見他是熟人般的笑意，“滾，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蘇意匆匆趕來，推開人群，看到戶凱也在，連忙道：“小璟，你在做什麼？”
楚周周抬起頭看到蘇意來了，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王爺，您快救救小女，郡主她，她要殺了我。”
蘇善兒心情正不好，聽的她這般胡言腳一抬，驀地朝她踹了過去。
這一腳可不輕，踹在楚周周的肚子上，踹的她臉色都變了，虛情假意的眼淚困在眼眶裏，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他們還從未見過一個姑娘家這般厲害。
戶凱想要拉開她，剛要伸手，眼前嬌小的身影驀地蹲了下去，蘇善兒揪着楚周周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你倒是會倒打一耙，讓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在欺負人很有意思是嗎？這裏這麼多人看着，到底是誰騎馬橫衝直撞又來找我的茬，你倒是說說，你今日要是不說清楚，我就宰了你！”
楚周周從來沒被人打過，剛才那一腳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緩了半天才緩過來，看着蘇善兒要吃人一樣的臉色，她突然大叫，“救命啊！殺人了！”
蘇善兒手裏的馬鞭一緊，蘇意驀然上前攔住了她，“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來逛個街也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
蘇善兒將楚周周往地上一摔，馬鞭用力扔在她的身上，“說，是誰找麻煩，說不清楚你就別想走！”
一個凶神惡煞，一個楚楚可憐，不管怎麼看楚周周都是受盡了欺負的那一個。
戶凱看向蘇意，“王爺，您若是不能好好教導郡主，我只怕要讓王上來解決此事了。”
近來街頭巷尾都在說這位小郡主的事，雖然不是人人都見過這位郡主，但大家對她的印象並不差，今日的事有人從頭到尾都看見了，雖然小郡主兇狠了一點，但確實錯不在她。
一個老婦人站出來說：“戶城衛，這事兒怪不得小郡主，是這位挨打的小姐拿着那根長馬鞭在街頭騎馬還打傷了好幾個人，小郡主只是路過，這位小姐不知怎麼的就一鞭子抽了過去，剛好打在了小郡主的身上，這位姑娘不肯道歉，兩人這才吵起來的。”
“是啊，我們都看見了，是這位姑娘先出手打人的。”
“沒錯，我家小孫子還被打傷了呢。”
聽着這些市井小民的指着，楚周周指着他們罵道：“誰讓你們胡說八道的，都給我閉嘴！”
蘇善兒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蘇意連忙攔下她的手，“好了！快給我瞧瞧傷了哪？”
之前戶凱沒發現，聽了百姓的話這才看到蘇善兒後背的衣服被抽開一道鞭痕，夏日的衣衫輕薄，外衫破了一道口子，裏衣隱約透出皮肉上抽出的印記，可見這一鞭子打的不輕。
戶凱擰眉，覺得自己這次錯大發了，他走到蘇善兒面前問：“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蘇善兒側眸瞪他，“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滾！”
戶凱這才知道她生氣是因為自己冤枉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句句都是指責，還沒有弄清情況就把錯都按在了她的身上。
戶凱有些不知所措，“抱歉。”
蘇善兒不打算接受他的到底，她看向楚周周，“你也聽不懂人話是嗎，我讓你說話！”
楚周周從地上爬起來直奔蘇意身後躲了過去，兩手纏住他的胳膊，一邊哭一邊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爺，你要相信我，這真的只是意外。”
“你放屁！”
蘇意：“……”
戶凱：“……”
周圍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