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準備將她打造成金牌律師
下午,剛到下班時間,顧念就拎包閃人了。
沈南辭在樓下等不着,親自上大樓辦公室找人,撲了空,他只得給顧念打電話,可是,顧念不接。
沈南辭氣餒。
最近兩天,江辰也在給顧念置氣,因為顧念堅持在安南上班,江辰不願意去給沈老闆當司機,就只能閑賦在家。
心情好時,偶爾幫幫鍾月花買買菜,帶帶娃。
搞得鍾月花天天向顧念打小報告:大妹子,江兄弟又出去打牌了。
大妹子,江兄弟又不買菜。
大妹子,讓江兄弟給我帶個娃啊,我忙不過來了。
顧念心煩意亂,她想找江辰談,可是,人家每次回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家裏一團亂,工作上也不順心。
這天,顧念去食堂吃完飯,就聽見背後有聲音傳來,“喲,那可不是顧念么?”
“是啊,有沒發現她面色紅潤了些?”
這把清脆嬌哆的聲音是蘇羽的。
她沒有回頭,因為,拿碗去食堂出來時,她看到蘇羽與幾個安南小妹坐一塊兒正吃着飯。
她從她們身邊走過時,也沒給她們打掃呼。
“被有錢的人滋潤着,自然紅潤着呢。”
撲嗤,所有人一口笑出來。
顧念沒有理會,踩着高跟鞋,筆直繞進了辦公室。
她心裏一直有個聲音,行得正,坐得直,她不怕什麼。
輿論止於智者。
沈南辭又給她打電話了。
已經是第十個電話了,她也怕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她抬指按下了接聽器,“喂,沈總。”
“顧念,你可真難找?”
沈南辭也沒指責她不接他電話,溫柔軟語道,“你過來一趟,我有事交待你。”
“好。”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對於工作,顧念一向認真警慎。
合上案卷,她走出了辦公室。
沈南辭沒在辦公室,顧念繞了一圈,也沒看到他,最好蘇成過來了,對她說,“顧律師,沈總在會客室,你趕緊去吧。”
顧念去會客室時,沈南辭正在與一名VIP客戶交涉什麼,男人是人歸國華僑,好像是個有名的商人,顧念經常會在電視上看到關於他的新聞信息,前段時間,M市娛樂版頭條一直在說,此人似乎要將所有的資金多國外市場撤離回國,這種人,祖國應該是極其歡迎的。
“顧念,這是白震東先生,知名企業家。”
“你好,白先生。”
見着眼前這位白髮橫生,容顏斯文,由內而外散發著書香氣質的中年男子,顧念打心眼兒力佩服,再想到他撤資國外的事,不由對他肅然起敬。
“你好,顧律師,我剛剛聽沈總說了,平時,也經常聽沈總提到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就喜歡你這種乾乾淨淨,又踏實努力的女生,來,坐這邊。”
白震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
顧念坐下,開始認真傾聽着他們談話的內容。
白震東撤資回國,想投資的行業還沒着落,正在考察階段,卻被一樁案子纏上了。
能讓白震東親自出馬的事情,定不是簡單的事。
顧念聽着,有了點眉目,大意是,白震東的兒子白氏少東家,是娛樂圈的小鮮肉,這名小鮮肉去國外拍電影時中了別人的圈套,與一名經紀人去酒台玩,酒後亂性,最後被女紀人玩了出仙人跳,至今,人還被扣在國外回不來,最近,娛樂圈關於白氏少東家的緋聞滿天,平時,他在眾人心目中就是個渣男,他連耍了好幾任女朋友,最終,都是用錢打發掉,再來這麼一出,在國內名聲跌入谷底,人就算是回來了,可能演藝事業也只能終止。
白老想好了,兒子一回來,就讓他撤離娛樂圈,帶着他做生意去。
可是,目前要緊的,是要把白慕圓弄回來,一個人呆在國外的監獄裏,他受不了,白老的母親,白慕圓的奶奶心疼孫子,都快哭瞎了雙眼。
找了許多家律師事務所,都無功而返,白震東找到了安南,把事情經過與沈南辭說了一遍。
沈南辭就叫來了顧念,想必顧念在安南的地位很高,白震東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對顧念的態度相當的好,就怕得罪了她,讓兒子沒了翻身的機會。
白震東走了,離開時,千恩萬謝,承諾沈南辭,只要能撈回兒子,必有重謝,可以奉上他能力所及的任何東西。
沈南辭與顧念揮着手,目送着白震東泊上車遠去。
“沈總,這種案子,我並不擅長,不知道你讓我去見白先生是什麼意思?”
顧念實話實說。
沈南辭垂下眼帘,思了片刻,輕緩道,“讓你見他,我自有目的。”
將手揣在口袋裏,沈南辭站在原地,看着皮鞋腳尖怔了怔,“顧念,我只想知道,那天,你為什麼要幫蘇羽送票給我?”
顧念想未想便答,“第一,蘇羽是我同事,幫個小忙,理所應當。第二,你是我老闆,你沒成家立業,我很擔心。第三,你與蘇羽非常般配,蘇羽年輕漂亮,沈總也風度翩翩。”
三點理由全盤切斷了沈南辭退路。
沈南辭的眸子裏浮現一抹淺笑,嘲諷道,“我與誰般配,你都能看出來,顧念,你又不是半仙。”
“你說我與蘇羽般配,只是從相貌上來看,這未免也膚淺了點,我可以聽你的話,與蘇羽結婚,但是,如果我與她不合適,整整吵吵鬧鬧的,你要怎麼說?”
他與誰結婚,關她什麼事啊?
而且,他憑什麼要聽她的話啊,這話說得越來越離譜。
婚姻是門高深的學問,不是簡單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就行,那是要把兩個家庭,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等等所有的觀念做一個大會燴。
“沈總,你對婚姻的要求是不是高了一點?你覺得世界上,真能找到一個與你脾性觀念相同的人嗎?”
顧念問他。
“找不到的,所有的夫妻,都是在湊和着過日子,恩愛的夫妻,都是秀出來給人看的,也許是有一些愛得你死我活的男女,那畢竟只是少數。”
柴米醬醋荼,早已消磨掉所有男女最初的心動。
“你對婚姻感觸真深,可惜,我的第一段婚姻很短暫,還沒嘗到快樂或者痛苦,它就夭折了。”
沈南辭為自己點了根兒煙,遠處,有不少的行人來去匆匆,他不想回安南,不想坐在辦公室里心煩意亂。
“顧念,你的婚姻是這樣嗎?”
吐了口煙霧,他問。
顧念置若未聞,她似乎沒有想與他說話的慾望,抬腳想走回去,卻被他握住了手腕,抬眸,顧念對上了他比平日狂野的視線,“顧念,你想怎麼處理公司的流言蜚語?”
顧念冷笑,“記得沈總最擅長處理這種事了,何必問我?”
果然,安南的緋聞出自於他之手,他是誰,堂堂安南沈總,雷厲風行,做事果絕的人,居然允許所有員工在背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除非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男人真的太令人害怕了。
沈南辭鳳眸淺眯,笑意浮現眼底,“是,她們說得都對,是我一直為你開綠燈,處處為你着想,顧念,你知道嗎?你生產那幾日,我一直處在恐懼里,就怕你撐不住去了,事實上,我的擔憂是對的,你與我也心有靈犀不是么?生死邊緣徘徊時,你想的是我,我求助的是我,所以,我感到特別慶幸。”
他如果晚到幾分鐘,顧念就沒了。
想到這個,沈南辭心臟都在抖動。
“不是。”顧念甩開了他的手。
“我沒有打電話給你,是按錯鍵了。”
她當時天眩地轉,什麼也不知道,不小心才按下他通話鍵的。
“沒有關係,我不去追究那個。”
沈南辭笑言,“你跟着江辰,不可能得到幸福,幸福這個詞,太沉重了,他給不了你。”
與江辰處了一個星期,沈南辭這話說得篤定。
他向來看人很准,江辰這個人沒什麼責任心,沒擔當,他做什麼事也不能成功。
關鍵是,顧念就是嫁給了這樣的一個男人,除了心痛外,他別無他法。
“你到底想怎麼樣?沈總。”
顧念問老闆,“你難道真的想逼我辭職么?”
辭職是把顧念往絕路上逼,沈南辭對顧念的情況不說全部知道,至少,知道個七八分。
“不,我只是想表達我心裏的感受而已,你不用辭職。”
與其見不着她,還不如把這份愛情埋藏心底。
顧念是個好女人,這一點,沈南辭一直都不懷疑。
“我只是想幫你,你有什麼困難,你盡可以找我。”
“不用。”
顧念嚴詞拒絕,而且,語氣很不好,“沈總,你若是想讓我繼續幹下去,今後,不用再特別關照我,更不用為我開綠燈,遵照安南所有的制度,章程來。”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會那樣對待。”
沈南辭也是一個把工作看得特別重的人,這麼多年了,他從沒給任何一個員工開個綠燈,但是,顧念除外。
“那樣就好了,相信沈總能一視同仁。”
顧念露出一個甜蜜微笑,“我謝謝沈總厚愛,其實,沈總,我一無是處,年齡也很大了,比我年紀漂亮的女人安南也很多,實在不喜歡,你可以去單身俱樂部找,那裏的女孩,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還很才華的,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真的。”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也活道,莫名地,不知從何時起,顧念的音容笑貌便闖進了他的心裏,揮之不去,愛而不得的心很痛苦。
尤其是見到江辰后,他心裏就無端湧現不平衡。
心尖的失落慢慢擴散成一種致命的傷。
所以,他才刻意製造了與顧念的緋聞,故意讓江辰知難而退。
在這件事事情上,他是不夠光明磊落,不過,只要能得到所愛的人,卑鄙一下又何妨。
為了贏一起案件,萬不得已時,他們也會使用卑鄙的手段。
“那些女的都不是你。”
沈南辭脫口而出,也沒覺着有什麼好。
顧念微微一怔,她真不知道沈南辭怎麼了,是中邪了么?
她雖說還有一點姿色,可是,也已經是半老徐娘,顧念完全沒有想到,年入不惑,還會沾染上桃花一朵。
這桃花完全是來添亂的。
“懶得理你。”
她白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回安南。
倆人一前一後的身影出現在安南門口,小妹們又炸開了鍋,低下頭竊竊私語。
沈南辭走過去,在桌子上叩了兩下。
個個縮着脖子,抬起頭,看着他,喃喃低語,“沈總,我們筆掉了。”
筆會全體一起掉?騙鬼去吧。
沈南辭給了她們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便回辦公室去了。
下午下班時,沈南辭又給顧念打電話,顧念想拒絕,沈南辭搶在了前頭,“是公事,來一下,就幾分鐘。”
顧念沒有辦法,只是又去了他辦公室。
這次,沈南辭收起了黯然,正經八板給她談事,“白慕圓的案子,我想交給你。可以?”
顧念猶豫了下回,“可是,我一直接的是離婚案子。”
“離婚案子你雖擅長,事業卻很難再向前,再說,你也不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沈南辭說得事實。
一直專攻離婚案,顧念的事業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期,很難再有發展。
沈南辭知道了顧念家裏的情況,是蘇成下午告訴他的。
顧念賣了房子替江辰還債,家裏供養着三個孩子,還有前面那套房的房貸,他看着她瘦弱的肩膀,這副小肩膀承載了多重的擔子,可惜,他不能幫她。
他知道顧念的骨氣與自尊,為了照顧到她的情緒,他只能從事業上去幫助,如果將她打造成了M市金牌律師,那麼,她就不愁沒錢而生活質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