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海灘的紙醉金迷

第四章 上海灘的紙醉金迷

三人又坐了一會,然後結賬下樓,施施然往十六鋪碼頭走去,越是靠近碼頭,認識杜月笙的也逐漸多了起來,不時有人打招呼。

‘小杜先生’似乎是這一帶的名人,偶爾也有人叫‘恆爺’的,果如杜月笙所說,孫志恆好像也有些名氣,有時候也有茶檔酒鋪的人上前往‘小杜先生’手裏塞一些東西。

杜月笙也不盛氣凌人,而是客套的和別人打招呼,拉拉家常,親和力十足,至於一臉崇拜叫‘生哥’的,應該就是杜月笙的直屬小弟了。

陳煊也不多說,隨着兩人在碼頭上逛了一圈,從人流滾滾的十六鋪就可以折射出上海的繁榮了,不知道多少懷揣發財夢的人來到這裏,有人出人頭地了,也有人把命送在了這裏。

碼頭工人背扛大包,一次次從船上卸下,滾滾的汗水隨着身體行走的擺動滴到地上。

江面上穿梭着各式各樣的船隻,有老舊的中式帆船,也有冒着黑煙的西式鐵甲船,更有掛着各國國旗的軍艦在江上橫衝直撞,陳煊瞬間沒有了看下去的心情。

杜月笙見陳煊情緒不高,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和手下叮囑了幾句,三人一起離開了十六鋪往租界中心進發。

來到租界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進入租界,似乎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霓虹閃爍,穿着禮服戴着禮帽的西方紳士們柱着文明杖,手臂上挽着一個個妖艷的女郎,或是西方人或是亞裔。

這裏充斥着近現代文明和東方傳統的衝突,有人力抬轎同樣也有着呼嘯而過的有軌電車,有留着金錢鼠尾的人,同樣也有着穿着時髦的人。

上海,這是一個魔性的都市!

來到福州路一所中西合璧的舞廳,說是舞廳,不如說是一間高級會所,裏面吃喝玩樂應有盡有,無數有錢人忙完一天的工作後來到這裏,想要來一次徹底的放鬆。

杜月笙明顯是這裏的常客,熟門熟路的選了一間包廂,叫了幾個面容姣好的女子作陪,於是一屋子人開始喝酒遊戲吹牛打屁。

此時的杜月笙也放棄了平時文質彬彬的形象,一下子放浪形骸起來,孫志恆似乎也來過這些地方,看起來遊刃有餘,反倒是擁有兩世記憶的陳煊看起來頗顯拘謹。

隨着酒意微醺,陳煊也漸漸放開,左擁右抱不亦樂乎,而這些小姐們也曲意逢迎,猜拳擲骰子,花樣一樣接一樣,可能是後世陳煊沒經歷過歡樂場,竟然覺得20世紀初的歡場比之後世也絕不遜色。

之後三人又賭了兩把,聽了兩曲當時上海灘的流行歌曲,這才醉醺醺的往回走,猶不盡興,一路鬼哭狼嚎,似乎中途還不知道跟誰打了一架,在別人叫人之後落荒而逃。

“咦!什麼聲音?”

陳煊似乎隱隱聽到一陣幽美的琴音。

“哪有什麼聲音,分明是你眼睛有問題?”

孫志恆顛三倒四的嘟囔道。

“分明是耳朵有問題,眼睛?眼睛能看到,那個,什麼聲音嗎?”

“不對,是彈琴的聲音,不會錯的?肯定是哪家小娘子想念煊爺了,咱們瞧瞧去。”

陳煊覓着聲音尋了過去,兩人無奈,只得跟着他走,穿過一條街道,琴音愈發明顯,分明是一幢兩層小樓里彈出的琴音。

杜月笙還來不及阻攔,陳煊已經推門而入了,只得心裏叫苦。

杜月笙不愧是酒精考驗的,路上風一吹,酒已經醒了大半,看清楚這幢小樓后,他知道這屋子的主人絕對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不成想這位爺二話不說直接就推門而入了。

屋子裏正是一名身着黑色旗袍的典雅女子在彈奏,另外還有七八個人坐在屋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杜月笙看清楚裏面的人後更是懵逼到不行,四處作揖賠禮。

那位爺倒好,不管這些人詫異的眼神,自顧自找了個地坐下,得虧他沒像在大舞台時候那樣放浪形骸,不然杜月笙一定很想死,而孫志恆也不知道被甩到哪去了,到現在沒見蹤影。

一曲聽罷,陳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那個典雅的女子行了一個西式禮,然後說道:

“路上有幸聽見這位大家精湛的琴音,小子也會一些鋼琴,情不自禁走了進來,唐突了這位大家以及各位賢達了。”

真難得這小子這時候還能流暢的說出這番話來,杜月笙也是心裏暗喜,本來到這裏大家說幾句場面話也就可以順水推舟的告辭了,不成想席間卻有一青年男子冷笑道:

“哪來的醉鬼,唐突聽荷了大家不說,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叫西洋琴,你這醉鬼見過嗎?也敢稱會?”

也不在這名青年不相信陳煊,這個時代傳入滿清的鋼琴並不多且昂貴,家裏有鋼琴的人家非富即貴,會彈的更是鳳毛麟角,而今天陳煊,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長衫,怎麼看都不像是***或者是富二代,那個青年看見聚會被打擾心裏本來就不舒服,又見陳煊夸夸其談,不由得出口諷刺。

如果是清醒狀態的陳煊,自不會被這樣低級的話語激怒,但是現在,正處於僅次於斷片的亢奮狀態,哪受得了別人的挑釁,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即便是心裏不忿,陳煊也不屑於和別人爭吵,回過頭對那女子說道:

“剛聽完大家的琴音,不自覺的勾起一些記憶,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借用一下大家的琴,也好抒發一下心中的塊壘。”

“卻是小女子的榮幸,正好可欣賞先生琴藝。”

那女子知道陳煊是在鬥氣,可也沒人來送個台階下,如果直接拒絕,不知道這個醉鬼會做出什麼事來,於是只得應了下來。

而杜月笙知道陳煊小時候就在教堂混,也跟老神父奧古斯特學過琴,見那青年的挑釁也是心裏有火,所以也懶得出面阻止,至於剩下的其他人,也就更沒有阻止的理由了。

陳煊坐了下來,伸手試了幾個音,一串舒緩悅耳的音符跳躍而出,卻是陳煊後世聽過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陳煊在後世就很喜歡這首曲子,雖然不懂琴中意境,但照本宣科還是可以的。

而似乎效果也不錯,那青年似乎被鎮住了,其他人也沉浸在幽美的樂曲聲中,那位彈琴的女子蹙着眉,似乎想要記住這首從沒聽過的曲子。

一曲彈罷,陳煊猶不覺盡興,想起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上海灘,又想起後世聽過的一首英文歌曲《madwo

ld》,記得好像是一個英國樂隊唱的歌,一段憂傷而又惆悵的前奏過後,陳煊跟着唱了起來。

“Alla

ou

dmea

efamilia

faces,wo

outplaceswo

outfaces......”

唱着唱着,陳煊也不自禁的投入了進去,加上陳煊渾厚而又充滿磁性的嗓音,感染力一下子就出來了,而且這時代彈唱風格也不知道出現了沒有,但是現場的人應該都沒聽過,這下可真把大傢伙給鎮住了,一曲唱完,眾人情不自禁的起身鼓掌,陳煊也適時的起身團團行了一個西洋禮。

“今天唐突了大傢伙,小子在此再次致以由衷的歉意,特別是演奏的這位女士,小子再彈一曲送給這位女士,這首歌是小子在海外的時候聽到一位華裔先生唱的,歌名叫做《消愁》,希望這位女士會喜歡。”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的唱着苦澀的歌。。。。。。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清醒的人最荒唐。。。。。。”

陳煊站起身來正準備來一個謝幕禮,卻詫異的發現竟然沒有任何的反響回饋,醉眼迷茫的似乎看到身穿黑色旗袍的典雅女子已經淚流滿面。

其他人也是默不作聲,或許不是因為歌聲的感染,也或許不是歌詞的引人發想,但是每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種傷感的氛圍當中,不自覺的與自己的經歷相結合。

良久之後,稀稀拉拉的掌聲終於響起,隨後彙集成整齊的掌聲,而我們的主角,卻在掌聲中終於倒下。

在一陣驚呼中,陳煊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終於徹底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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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熱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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