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登臨太原府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時墨溪早已將這幾十首詩爛熟於胸,捎帶着也想起了其他幾首有名的詩詞。
李嬸他們認為時墨溪在讀書,也都不敢打擾。
在他們眼中能讀聖賢書的都是打擾不得的,否則會惹惱了天上的文曲星。
早些時候衙役已經過來喚過,時墨溪跟李嬸交代說要和知縣出門辦事後,便在李嬸的欣慰笑容中整理好行裝。
鄰里鄰居也都投來羨慕的目光,認為這時小子要出人頭地,連知縣大老爺都能搭的上路子。
只有時墨溪自己清楚,這一去就是全憑天命,但寶寶心裏苦寶寶不會哭。
時墨溪要見的畢竟都是大人物,最小的都是個七品知縣,自然再不能穿那平常窮酸秀才的青色長衫。
有了錢也有了底氣,昨日時墨溪便換了一身行頭。
只見清源縣街頭出現了以為靚麗的秀才小相公。
身穿水墨色衣、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
清秀的面孔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出完美的側臉,一雙修長潔凈的雙手不時遮擋着陽光,一身的書生氣質,引得周邊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側目,七旬老太都稱讚不止。
好吧,這都是時墨溪自己的想像,不過除了白玉冠,其他的倒還蠻算貼切,畢竟現如今的時墨溪才是個十五歲的小少年呀。
步行到縣衙門口,兩輛馬車映入時墨溪眼帘。
師爺見時墨溪到了,趕忙拉着時墨溪上了後面的馬車。
“時小兄弟,大人等你有一會了,不過你放心,我可是為你說了好話的!”師爺好心說道。
時墨溪哪裏不清楚這是在向他示好,不過也不能瞎編呀,他可是準時準點到的,而且分明看到知縣才剛出縣衙。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還是懂得,時墨溪拱手道了謝,便和師爺隨便聊起了天。
隨着馬夫的一聲呵斥,車子開始了搖晃,時墨溪知道,他大明朝人生上第一次出門開始了。
說是出門,其實也不遠,清源縣都是在太原府治下。
二者相差也不過八十餘里,以馬車的速度大約也只需要一個時辰。
長路漫漫,時墨溪豐富的閱歷讓師爺越聊越心驚,他發現不管他說什麼,這時墨溪都能插上一嘴,並且都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
怎麼說他這個師爺也是從京師過來的,見識還是有的,細細品來,時墨溪的觀點也是大為可用。
慢慢的,師爺對時墨溪也從一開始的欣賞轉變為了認可,認為此子絕非池中之魚。
見師爺快要被自己這超前的知識所震懾,時墨溪的話題也開始慢慢轉到火柴上來。
“火柴?那是何物?”
時墨溪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木盒,側面貼着塗有磷粉的紙片,將其打開,一根根精緻的小木棍浮現眼前。
“這便是火柴,當然王大哥你也可以叫他迷你發燭。”時墨溪說道。
師爺隨手拿起一根,眉頭微皺,不解道:“這身邊既無火石、也無火絨,如何點火呀?”
“王大哥,您瞧!”只見時墨溪將火柴頭的一端對準木盒側面,輕輕一滑,隨着次啦一聲,一縷青煙冒出,伴隨着的還有刺鼻的火藥味,小小的火焰隨之而燃。
師爺瞪大了雙眼,相較於發燭繁雜的起火方式,這細細的火柴着實方便。
師爺心思流轉,“不知時小兄弟要這火柴做些什麼?”
“王大哥,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這東西的價值吧!我想要和你合作。”時墨溪回答道。
“合作?時小兄弟可是有什麼發財的主意?”
時墨溪再次拿出一根火柴,“我提供配方,王大哥找路子,賺的錢五五分成,如何?”
師爺對時墨溪的心思很是明白。
畢竟時墨溪只是個一窮二白的秀才,一無金銀,二無靠山,拿着火柴的配方去找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會,必然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以唯一能搭的上線的師爺就成了時墨溪的唯一選。
“門路我自然是有,不過我只負責找門路,盈利分半,賠本我自是承擔不起,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大富之家。”
師爺對時墨溪的分成也很滿意,而且他本身也很想交好時墨溪,對他來說,如果賺了錢就是無本生利,賠了錢也不干他的事。
“這老狐狸!”時墨溪心中暗罵,不過勢不如人,不依靠這老傢伙的根基,這買賣絕對做不成,這大明朝可沒什麼專利保護法來維權。
“那是自然,小弟當然不會讓王大哥平白承擔風險,您只管找好門路,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一句約定,雙方得利,爽朗的笑聲自馬車中傳出,就是不知這其中有幾分真假。
時間稍縱即逝,一個時辰眨眼而過,馬車的速度也逐漸的緩慢下來。
畢竟是太原府,人流遠多於清源縣,馬車也在城門口早早停下,知縣和時墨溪等人也改為步行入城。
厚重古樸的太原城雄立在時墨溪眼前,他雖然遊覽過故宮,爬過長城,但真正的古建築城池屹立在身旁,震撼感不言而喻。
太原城有東南西北各八大城門,眾人走的便是南西門的近澤門。
城牆外包磚,內夯土建,有城樓八座,城四角角樓四座,城牆垛口無數。可謂規模宏大,不愧屬九邊重鎮之首。
時墨溪大為感嘆,城門看守的士兵也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只以為是一群富貴人家,沒有多加理會。
畢竟這算是一場私人宴席,吳知縣並沒有穿着官服,反而錦衣加身,一副富貴老爺的模樣,師爺像管家,時墨溪穿着乾淨得體.,像是公子哥一般。
走進近澤門,入路的便是大南門街,街邊叫賣聲不絕於耳,更有清真寺,彌陀寺建立在其中,以至於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眾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擠到了訂好了的客棧,知縣也沒有和時墨溪多說些什麼,只是交代他要好好表現,就上房休息去了。
“才正午,宴席要傍晚才開,那豈不是說我可以好好溜達溜達了。”時墨溪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掂了掂。
“三十兩,夠我消費一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