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 第3章 豆腐乾之夜

第1卷 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 第3章 豆腐乾之夜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也知道下巴被捏青了。可惡,世上竟有如此無恥的男人,那麼隨意,那麼惡劣,那麼順理成章,好像天下的豆腐都是為他準備的,他可以隨到隨取,隨取隨吞,自家豆腐坊一樣,根本不知道有一個詞是那麼適合他——壞蛋。

別小看這個詞,也別說幼稚,有些人,還真是壞透了的臭蛋。臭蛋過了將近半個月,又找上了我,這倒是本宮沒有想到的。

“騙我,後果很嚴重。”開門見山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看來活下去的希望是破滅了,連個影子也不剩,我連咽苦水,掙扎的日子宣告結束,等待我的是什麼?死亡的滋味,又是怎樣的呢?

“編故事倒是一流好手,也許留着你,可以省去請戲班。”秦域蹲下,如此姿勢,如此神情,活像逗弄路邊小狗:“有一種人,你殺他都覺得多餘,你似乎就是這種人,皇後娘娘。”

是嗎?本宮甚慰。人活到這份上,才算成功吧?遊刃有餘,與人無猶,最理想的生存狀態,快活得不得了。

臨死前走神了,不過可以原諒吧?正回過神來,秦域毫無徵兆地伸手,我怕了他,往後縮,他的手追隨而來,我縮到牆角,避無可避,悲哀地發現下巴又被他捏到了,這臭爪子,捏的還是上次淤青的地方,這是安的什麼心?

“這樣有意思么,玩了一次又一次,皇上不累,我都累了。”無助與躲避只能讓他越發得意,我恢復面無表情,冷哼。

他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我沒怎麼著你,就累了?難道是……心中早已滾過思緒千萬?”

“滾!”我知道我死定了,也就沒有心情與他周旋,有時間不如感慨命途多舛,自憐一番呢,摘下我的面具,還原真面目,沉下臉:“老娘沒空跟你過家家,要殺就殺,捏來捏去的算什麼?放手,沒咬是因為你不值得,真當老娘沒牙么?”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濃密的不像男人的睫毛撲閃了一下,爪子一動不動:“咬。”

我沒聽清,或者是不可置信:“什麼?”

“你要是喜歡,就咬吧,你喜歡嗎?”他吹一口氣,剛好吹進我的眼睛,我本能地閉住,唇上又多了一物……蒼天啊,我的嘴又不是糖,有啥好吃的,還一吃再吃,有病嘛這不是,所以我推開他,大叫:“你有病!”

他被推得往後一倒,又彈簧似的彈回來,這回不是強吻,而是將我往懷裏一扯,攔腰抱起:“洗蘿蔔去嘍——”

這是褻瀆,褻瀆啊!以一國皇后之尊,居然遭受如此侮辱,我一頭撞死吧我:“放開我放開我!我是皇后,我是國母,我是高璟的皇后!”

“那才好玩啊。”他箍着我:“別動,掉下來疼。”

這個瘋子!他不是瘋了,就是還沒長大,居然玩起如此老套如此低級的遊戲,我不想臨死之前還要鬱悶一把,手腳並用,拚命做運動,正在興頭上,只聽“砰”一聲,如同一枚臭雞蛋,攤在了地上,蛋殼粉碎,一如我心,蛋清橫流,一如我身。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他嘆息一聲,撈起了流了一地的我,改為大包肩上扛:“屁股摔痛了吧?老實點兒,在我這裏就別做什麼皇后夢了。”

曾經,我以為苦難早已過去,我恢復了美好的生活,再曾經,我覺得我的人生就那樣了,不會再有什麼波折,所以這次的打擊對我來說,很嚴重。其實事後想想,也許年輕五歲,我不至於這麼絕望,可我都二十三了,一度認定自己的人生無波無瀾,平淡而幸福,秦域的出現打破了一切,我恨他,就像恨反覆無常的命運。

“殺了我吧,就當積德行善。”我的眼淚流在了他的背上,暈開一片水跡:“我只是個女人,你要是恨高璟,和他戰場上相見,拼個高低,何苦折磨於我?我就算被你玩死,也顯不出你的能耐。”

他大笑:“誰說我這麼做是因為高璟?你是個漂亮的蘿蔔,不挖出來太可惜。”

“可是,你有那麼多蘿蔔……”我頹然。

“你不一樣。”他命人開了牢門,走向陰暗的走廊:“你有野味兒。”

不管什麼女人,身份地位經歷性情,被強暴,心情都是一樣的。正在思考這一問題,水聲嘩啦啦,又一桶水當頭澆下,隨即有幾隻嫩白的小手在我身上搓搓洗洗,好不認真,那是可愛的宮女妹妹們。

我真的被洗成了個白蘿蔔。一個多月的牢獄生活,幾乎忘了肌膚清爽是個什麼滋味,被人從浴桶里叉出來,放在厚厚的軟墊上,全身上下擦拭一新,真有點兒褪了層皮的感覺,或者,蝴蝶破繭而出?嘔,胃不大舒服……殺豬之前也是進行這一系列活動的,這樣一想我又不自戀了,等着吧,等着秦域享用完了再把我殺掉,至於受辱,就當作是殺頭前的一頓大餐,用享受的心態去品鑒,未嘗不是一種達觀。

被人用毯子卷卷,抬進一間精緻的屋子,放在柔軟的床上,宮女又放下帳幔,阻斷了我與外界的聯繫。

笑死人,難道還要玩一簾幽夢嗎?

毯內的我未着寸縷,逞強改變毛毛蟲狀態,實為不智,不能人家還沒禽獸,我就先光着啊,這和主動割肉上門,送進口中又有什麼區別,正如此這般地思索,帘子一動,秦域身着常服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等急了吧。”他無須兵器,僅僅說話,就可兵不血刃,不戰而氣人於死地:“蘿蔔香都洗出來了,不錯。”

我閉目裝死,臨死前給他留下不愉快的印象,是我的功績。

“睜開,否則就這樣把你扔出去。”他在笑,可說的話那麼殘忍。身上一涼,他已揭開毯子,我無可奈何,也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我問:“滿意了嗎,請儘快,你讓我第一次覺得生無可戀。”他不語,於是我再次閉眼,脫了女人的衣服,就等於脫去了她的自尊,現在的我一無所有,包括自尊。果然,他開始行動,撫摸了一番,每個地方,每一寸肌膚……我咬緊牙,毫無回應。

將死之人,感慨總是比較多,我的心情極其複雜,自顧不暇,沒功夫把反抗與恨意表露出來。

“你是個無用之人,知道的比我還少,這點我看得出來。”他覆上來,抿了抿我的耳垂,在我耳邊輕聲:“不過還好有副好皮相,我不殺你,你要乖。”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他娘的命運!我半晌無語,也許他是有意說這番話,待我欣喜若狂,再翻手為雲覆手雨,逗弄無助的我,一如我當初消遣他。如果最終的結果仍是客死他鄉,不如讓我們淡定地面對這一切吧。

“怎麼,不高興?”他的手忙碌得很,那萬惡的玩意兒也不閑着:“難道你寧願一死,都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拜託,好歹這麼大歲數,不要肉麻了好不好,還你的女人,這麼過時的話說起來也不臉紅,我威武不能屈:“我是高璟的女人。”

“現在不是了,將來也不是。”他像是動了怒,按住我,一字字地:“說,想活,還是想死。”

自可不假思索地回答,只是那一刻,想起高璟,心頭一片凄涼。回答了,就是自己奔了那條路而去,再不可能與高璟相遇,愛與牽挂,不再擁有。我別過頭:“活……”

“那就閉嘴。”

好痛,不亞於第一次,我倒抽一口冷氣,一口接一口,依然抵擋不住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一聲慘叫,令他停了停,隨即不顧及我額上的汗與發白的面色,我行我素。

今天是怎麼了,身體不像自己的,就是不聽話。一個有經驗的女人,是不會讓自己持續這種撕裂般的疼痛的,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依舊調節不暢,五臟也被撕碎了似的痛,深入靈魂,綿延不絕。

也許是我的叫聲太悲慘,哀求太悲切,倒了胃口,他終於停下,很不愉快的樣子:“哭什麼哭。”

“改天行嗎,我今天不舒服……”我拉過毯子,裹在身上,又在裏面縮成一團,以抵禦疼痛的餘波。他扳過我的頭,盯着我,彷彿看到我心裏去:“裝死哪?別想混過去,起來。”我咬着唇,按住他掀開毯子的手:“真的很疼。”他看我一會兒,不快變成了嫌棄,嘀咕:“什麼東西,中看不中用。”說著,披衣下床。

看來晚上不打算在這兒過夜,我原先的計劃也成了泡影,從他今晚的不愉快程度來看,下一次再來,也不知是猴年馬月,只得硬着頭皮:“我的隨從……”

他正起身,聞言,頭都不回一個:“留一個回去報信的就行了。”

“求你網開一面,他們只是奴僕,若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受牽累。”我裹着毯子坐起來,伸臂抓着他的衣袖:“不過是螻蟻,入不了聖上的眼,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他回身,蔑笑道:“你沖你今天的表現,還有臉為別人求情?”

我語塞,今晚的確失敗,高不成,低不就,既失了臉面,又沒得到便宜,賠了個乾淨:“那,那我改天好好侍奉你。”

“再說吧。”他也不看我,輕描淡寫地,踱了兩步,轉身而去:“再見,豆腐乾。”

豆腐乾?什麼意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我費解。不是一直都蘿蔔蘿蔔的叫嗎?啥時候又發明新詞兒了?又想到前幾次被他吃了豆腐,還有今晚的大塊豆腐……豆腐乾?!

我驚倒在床上,一倒不起。很黃很暴力,很羞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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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你,溫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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